中国就是东方, 东方文化的古老博深,从根本上决定了国人的思维方式。一个概念的剖析往往地就牵扯到天人之际。老子的一句“无为”,洋鬼子再过几代也弄不清。庄子的一只大鹏,不知几千里大,一回头,又看见蜗牛触角上有两个国度,战争连绵,几世不息。此宏微之间乃大道之所在也。
西方人凡事求具体,无论大义。因头盖骨是“早”年的,则置之书侧做纪念品,国人视为不详,鬼子处之若素。一滴血,先细胞,再分子,再原子,乃至中子,质子,就事论事,求之不歇。 思维又决定语言方式。就语法难度而分,人称“法语是园林,意大利语是森林,而德语是原始森林”。语法麻烦得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那咱们汉语呢?洋鬼子先被字形弄晕了头,再被四声吓破了胆。称汉语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汉语语法实际上不难:欢喜,喜欢,欢欢喜喜,喜喜欢欢,皆大欢喜,欢天喜地,喜地欢天。随心所欲,搅得天翻地覆,语法还没错,你说它难吗?汉语是难,但难在字上,小学六年,你要还记得,都是在拼命记那三四千“常用”字也,不“常用”的,我现在还得查字典。 说了半天,是想把思维不同的论点引申到剑?笔者曰:“然”。 中国的剑,大可以说是灵应天地,气慑鬼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杜甫诗句已成绝唱,笔者何才?那敢张狂再加形容?小也常言“剑胆琴心”或“琴剑走天涯”,必琴剑相和,以示剑道与技相蕴且以道为先也。故中国史书常有剑化龙而去的典故,亦有龙化剑而归德者的传说。 西洋剑就是一把剑,就象一把咖啡壶一样,用不同而已。他们的想象力只达到巫婆骑着扫帚飞。至于剑,既使是佐罗用过的,也还是一把剑。 不仅如此,剑的构造也体现思维方式的不同。西洋击剑用剑的柄有五种。请见下图: 从左到右,前三种是西德式的,第四种是法国式的,最后的是意大利式的。从剑柄上你看到了什么?西德人的严谨求实,握着舒服就行。法国人的倜傥洒脱,享受的就是那份灵活。意大利人的艺术感觉,握着顺手,还得好看。 中国的造剑历史长如江河,流荡不绝。造剑精神,气贯星月,肃穆壮烈。铸剑师造名剑,多雌雄两口,一自刎后献王侯以避祸,一留于后人复仇。鲁迅的一篇铸剑小说,概括了中国剑的精神。 中国剑与西洋剑明显不同处是还在剑柄: 你可看到它的手前端没有象西洋剑那样大的护手。事实上中国剑又何须护手?三少爷的剑,从没有活着的人看到是如何拔出来的。看到的人都死了。燕十三的剑终未刺出,胜负已分。此固是古龙大侠的高论,但侧面反映出的仍是剑的精神对剑的影响。所谓“无剑之剑,方为至剑”。 用剑技法也由之而有本质上的不同: 上图是击剑中花剑的基本姿式,因格挡位置及手型向背的不同而有七种。佩剑还有架剑护顶一式,共成八式。两脚丁字成九十度,两脚跟在一条直线上,故严格地说,不是真正的丁字步。稍下蹲以膝与脚尖垂直为准,臂前伸以肘与膝垂直为准。两脚距离为一脚半的长度。如此之数据性地规定姿式正是源自其思维方式。 如中国剑法中的犀牛望月,毒蝎盘尾,且看你如何规定角度?一招“追风赶月”,当年说不清,写不清,画图还不行,最后,还得不远百里到师傅他老人家那,下场一教才刚能划线走步。 西洋剑,走直线。一招一式地出击。 中国剑法,步按五行八卦,式象天地三才,无所不至,无所不在。招中有招,式中有式,连招式而谱。 好的剑谱,集历代剑法掌门之所悟,浑然天成,直如妙文宝鼎,成天下绝唱。如贾氏青萍剑者,族人嫡亲相传,世代宝之。 或问:“中国剑法与西洋剑法相遇,胜负何如!”愚曰:“若是真杀,中国剑法必胜。”若是比赛,我就不说了,迄今,中国得名次的还只有栾王两家女公子, 栾菊杰及王会凤二人而已。原因呢,一是中国西洋击剑起步晚,还得练。另外,中国剑法是防护自己,杀伤他人的实战武功,而西洋击剑现已是一种体育运动,规则上已经有了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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