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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间,直隶蓟县班姓者初来,善制火铳,柄曲如钩,筒短而射遥,最短者可插腰际,用甚便捷。县北接山麓,依峦古墓数十,素多狐祟,有白狐最黠,猎不敢近。自斑至皆购新铳,始有得狐者。班素以铳射名,闲亦与俱,辄毙狐。 夜,班偶坐院槐下,见矮篱外白衣女背弹弓来,年可三十余,美妇也,然眉宇坚毅。班起揖,女谢曰:“知君善铳射,不知敢与妾一较否?”班初犹疑,后思江湖多非常之人,争一时之名尔。女约生死斗,班固悍勇,遂执铳二十步外,搬机头扣火帽已,则女早立弓捏丸待矣。班铳未中而女双丸并发,一中腕而铳脱,一中额而痛甚。始知女所用泥丸也,乃不致死。班谢,女以不与猎为请,顿悟女乃白狐也。女曰:“君所觅者,利也。妾赠十金,足今生用也。可自槐下得之。”言罢已渺。 班惊异久之,探槐下出陶缶,果黄镪灿灿如数。班妻贾人女,最吝,私语班曰:“当复猎逼之,得百金乃罢。”班从之,犹畏双丸难御。冥思既久,更制双筒短铳,可连发并射,以为白狐不足惧矣。遂复与猎,逢冬夜寒冽,班欲寒衣,妻仓促间出“羊毛筒子”与之,乃绵羊皮为袄而无布面者,色白,乡野牧竖多着之。至则散伏于草树沟坡间以待,班胆豪独隐墓陷中。未已见狐,铳声四起。俄白狐奔窜,过班前而逝,众跟逐,见墓陷中白狐隐现,举铳齐射。忽闻班号,炬之则班卧陷中,“羊毛筒子”已血泊矣。唯言“我实负义!我实负义!”不已,急送医,甫至而气绝矣。 班妻抚尸哀泣已,视藏金,则碎石而已。 (青萍剑客曰:制铳也无罪,不闻其杀可也;既受其约而背之,失义;得利而更起贪念者,不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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