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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施奈德夫人,年过花甲,雍容典雅。生于天津,及长始归,尽承津门侠女之风,精汉语,不异国人。逮津商设会汉堡,夫人即领译审职,不计薪酬,以为造福家乡矣。今已告老,天津故旧过汉堡,皆登门叩问焉。夫人好客,谈吐风趣谐谑,惟恨脏言秽语,知者无不慎戒。 去春夫人访天津经旬,晨必骑车,沿南京路入五大道,觅小吃店早餐焉。某日方抵南京路口,有男青年骑车骤过,横出夫人前而左,夫人险坠,青年见外国老媪,竟扬长欲去。夫人大怒而詈之:“你小王八蛋怎么骑车哪?”青年大惊: “你怎么骂人哪?” “骂你,我还抽你哪!” 一批中颊。闻者皆驻,诧外国老妇何能娴汉语如此也?一时人众,有好事者见派出所恰在路北,哄曰:“归派出所!”遂拥至门前,适所长值勤,其母乃夫人闺蜜也,一见大惊,呼曰:“老太太至矣,看座!”扶夫人坐已,复目青年,立知原由,大骂曰:“你个小王八蛋,你他妈敢撞老太太,你活腻歪了?”夫人闻,不喜,徐道曰:“汝今为所长,当首遵语言文明...”所长唯唯而立。众大笑而去。 余过汉堡探夫人,夫人亲为道之,且悔曰:“实生平首次骂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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