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
蜜蜂,一听这名字就有了一种矛盾的感觉:苦和甜的感觉。蜂蜜不仅仅甜,还有营养。可这甜来得不易啊。古代诗人罗隐有感而诗:“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不是俺没有舍己为人的品格,实在是俺坚持不了那一成不变的严肃。您要问俺,俺就说实话,俺不想做蜜蜂。
要是非选昆虫的话,俺就做蝴蝶了。也是整日地飞,可飞跟飞就不同了:咱飞时,女友常在身边。想尝新了,才独自飞,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青帝老儿,竟然要判咱个强奸春天的大罪,咱不服啊:“没有本蝶的风流,哪有百花的盛开?天底下只有处女了,还有天下吗?含苞欲放固然纯洁,那满园要都是不开的青苞,还算春天吗?”
俺知道,做蝴蝶可有个大风险:要是被小学生抓住,再用大头针从后心插到纸板儿上,做成活生生的标本可就惨喽。可俺认了,这不俺都写好了遗嘱:“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入世
小月荷,见到这名字就让人想起了诗:月光下的一方水,绿草青青,晚风在摇曳,水里卧着几片圆圆的睡莲,正护卫着一朵含苞的莲花。美得清新,美得纯洁,美得让我这个俗人有了一丝远离尘世的幻想。可想着想着思想压力就来了,因为想起了一句话:“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啊,这莲花对品格的要求也忒高了,尤其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瞬间:连春风都带着铜气,月亮的眼睛也似乎是方的了。
现在的人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去学西周的伯夷和叔齐,宁死不食周粟,爬到首阳山上采薇代食,要么就拜渔父为师,学学民歌,歌辞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且慢,难道真得没有其它选择了?还有一个:小月荷踏着荷塘的清浪飘到岸上,变成了一位多才的过路美人。
乱世
人类在还不懂得戴帽穿鞋之前,生活环境是和谐自然的,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那时的人,比起现在的来,似乎笨了些,可活得自在。
后来人类中出了个圣人,天晓得他是跟谁学的,他竟然知道教给人们着衣戴帽穿鞋子,生火挖沟盖房子。有衣御寒,有房避雨,本来是好事,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教会人们如何区分美丑和贵贱,这不,为了美女和黄金,人类也开始打斗了,按参与人数可分为:斗殴和战争。
后来又出了圣人,他教给人们什么时候该打斗,什么时候不该打斗。更后来的圣人还教给他们要听某个人的,他让你打,你才能打。再后来圣人越来越多了,人们学的也多了,他们甚至还学会了礼义廉耻这类抽象概念。比如:过瓜田时即使鞋带开了,也不要系,因为有偷瓜的嫌疑;从苹果树下过,帽子被树枝挂歪了,更不要正,因为也有偷梨子的嫌疑。
纵然如此,人类再也没能告别战争。这一年,又兵荒马乱了。一群人逃难藏到一家院子里,又渴又饿。天哪,巧了,院子里居然还有一棵梨树,梨子都熟透了。于是,人们你抢我夺,忙着摘梨子吃。只有一个人不吃。别人劝他说:“傻帽儿啊,不吃?这家人早跑光了,这梨树,现在已经没主儿了。”
这个人说:“天下无主心有主,世道虽乱心不乱。” 这一来,大家才顾得上仔细端详他了,只见他:头上没戴帽子,脚下也没穿鞋子,腰间只围着一张兽皮。
出世
三姑娘,这名字简直就能把人带到杏花村:阡陌依稀,绿柳垂条,贪看春色的我正舌燥思饮,顺着黄牛背上牧童手里的竹笛远望,果然,一片杏花,压倒了绿荫。
自己在寻思,这荒村野店焉能有好酒?得口村酿润喉足矣。谁知,只听得一声:“三姑娘,给客人上酒!”眼前顿时一亮:浓发如云,抛洒下来,差一点儿就能全部遮盖住白白的香肩,玉臂酥润,腰肢婀娜。美女呀,美就美在个“三”字上,想想看,排行在三的姑娘,一定是从小娇惯,野性十足,再加上这美貌 ...哎呀,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抬头,却在杏花村里住。“客官,这是小店上好的汾酒!”见我看呆了的样子,三姑娘笑了,天哪,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由心动了,琢磨着一个当垆女孩儿也许禁不住挑逗?于是就试着轻踩那长裙下面的脚,果然不躲,刚要得意,突然脚面被高跟鞋狠狠地刺中!
要结良缘看来机会不多啊。赋诗?弹琴?这可都是对付淑女的玩意儿啊,可她那嬉笑怒骂哪点儿像淑女啊?也许流氓手段外加死磨硬泡更奏效些?慢着,脚面又疼了。玫瑰花好,可偏长着刺儿!
谁知,就像看懂了我的心思似的,正在柜台上跳舞的三姑娘躺下了,慢慢地,变成了一张绿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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