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起哄的准确定义是什么,但这两个字的能量肯定是被低估了。生活在爱随大流的文化环境中, 不管愿意不愿意, 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常常会遇到起哄。当然, 起哄也不一定是坏事,好好利用, 可以通过起哄将儿嘻而成就大事, 也可以将大事起哄为儿嘻。举世瞩目的长江三峡工程, 就是一个自始至终伴随着许多起哄的例子, 这里不仿来感性一下。

综合治理长江流域, 兴水利除水害, 是华夏民族千百年来的愿望与共识。如何治理呢? 是从支流着手,修建众多的中小型水电站和水库; 还是从长江干流着手,修建一座特大的大坝呢?

选择治理长江主河道, 修建三峡大坝是毛泽东确定的, 其他人只不过是跟着起哄。许多人都知道毛泽东”高峡出平湖”的著名诗篇, 但很少有人知道决定三峡方案的关键是毛泽东的另一句话。那是五十年代初, 毛泽东乘游轮视察三峡,听完有关专家汇报关于治里长江流域的不同方案之后, 毛泽东问道, “为什么不毕其功于一役呢?” 这句带有战略语气的问话, 对后续有关三峡的各项工作, 定下了基本格调和方向。

三峡工程上马, 则是邓小平决定的, 其他人只是跟着起哄。八十年代中期, 一次在听完有关三峡工程的汇报之后, 富有实干精神的邓小平果断地说, “看准了就干, 不要犹豫。” 至于后来的人大政协水利工作等各种会议讨论研究表决, 那只是让大家起哄造势而矣。不过, 在当时的情况下, 完成葛洲坝水利工程之后, 近二十万刚刚通过热身实践, 训练有素, 而疏散又有一定难度的水电职工和技术人员住扎在三峡坝区, 许多大型施工设备, 运输车辆也屯集在三峡坝区。兵马粮草均以到位, 如果工程上马可节省多年的前期准备。 既然迟早要上, 那当然就是很好的时机。

三峡工程历来有许多不同意见,黄万里是持反对意见者其中的一位, 近期了解了黄老前辈的许多建议和意见。纵观三峡工程在规划, 勘测, 设计, 施工, 运行管理, 以及水库优化调度各个环节, 黄万里前辈的意见是被考虑得相当充分的。其他专家学者的意见, 大多只是根据其专业特长, 在局部范围或特定时期内被部分采纳。

古今中外的水利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水利工程像三峡这样受到广泛关注，像三峡这样进行长久激烈而浩大的争论与讨论。这样特大型的工程，无论什么方案，都会有利弊, 都可以有无休止的争论。即使全权授与一位专家来决定, 相信也是举棋难定。 也许当他年富力强的时候, 选择治理长江干流,建一座宏伟的大坝; 而当他有了一定的阅历, 少了些许狂妄, 多了一点谦卑, 增加了一点对自然的训服与敬畏, 可能会选择分支流而进行治理。

这样说, 是不是就可以借专家的意见得出结论,建当今的三峡大坝是一个错误呢? 这样的结论也是草率的。举一个简单的理由, 以目前民众的环境意识之差, 社会公德水平之低, 官员的贪腐之盛行, 将众目暌暌之下的一个三峡电站, 变为许多中小型电站, 众多的建设工地在全流域遍地开花, 淹没与污染全面展开, 爆破与开挖全面展开, 众多难以控制的贪腐全面展开, 那可真该是国破山河破了。

三峡工程有没有问题? 肯定有。根本问题是什么呢? 根本问题就是起哄。不是有问题才起哄, 而是起哄才有问题。三峡工程会继续有问题, 起哄文化决定了它有问题, 共产党领导时期修建了它, 它就更得有问题。

这三峡问题与海归问题有啥联糸呢? 没啥联系, 但都属于起哄类的问题, 我只是随便说说, 也是起哄。应该说起哄经济建设的巨大成就, 更直接影响和诱惑人们起哄海归问题, 就在这万维网上, 随便找一天的文章, 一定有不少数量是有关经济建设飞速发展的, 宠大的都市, 美丽的景点, 宏伟的建筑, 图文并茂, 成就令人欢欣鼓舞, 而且这些成就都是有目共睹的。 换一句话说, 如果你看不见这些成就, 或者不承认这些成就, 那就是没有长眼晴。每当被鼓舞被激动的时候,心里不免滴沽, 不是以人为本吗? 衡量一个社会, 怎么不将镜头聚焦于人，以人们的道德水准精神风藐，以普通人的生老病死, 以多数人的安居乐业来衡量它的进步与倒退呢?

前不久回国去转了一圈,与以往多次回国不一样,没告诉任何一个人,没坐特权车, 没吃腐败饭, 也没坐出租车, 特意去汗流夹背地挤了公共汽车,坐了慢车,也感受了高车和动车。走进火热的生活现实,与坐在这儿空谈海归相比, 感受确实不一样。 每一次横过一条街道, 就会体验一次逃命的感觉。从繁华都市到穷乡僻壤, 到处都是在拆旧房砸旧楼, 随处可闻的大锤声声明确告诉你, 中国正在彻底地砸碎一个旧世界, 但不知道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