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民眾的吃飯與民主訴求

        余不潔

經常能看到一些朋友“民主不能當飯吃”一類的高論，似乎普通民眾除了想過一點好日子之外，對民主不民主並無興趣。然而，非洲突如其來的民主之風，吹得一些人驚慌失措，忙亂間又出高論，把突尼斯和埃及的演變完全從經濟的角度加以闡釋，甚至認為民眾的民主訴求完全是幌子，甚至是個別野心家的煽動。如此解讀，如果出於國內的黨報，尚且有情可原，可是偏偏出現在享受着西方民主果實的一些人口中，就讓人感到莫名其妙了！

吃飯確實是人類的第一需要，但是，吃飯的事情並不排斥民主，而民主卻有利於保障每個人都能吃上飯，這一點小道理是不需要什麼大學問的。不要說什麼國家大事，就是只有幾百個人的村落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人當幹部就會受氣，甚至幾十塊錢的補貼都拿不到。任何一個生活在集體當中的個體，都會有分享權力的欲望，至少不希望被人壓迫。所以，村民委員會的選舉是涉及最真實最實際的利益的選舉，有的時候可能會很劇烈。從大道理上講，這是中國民眾當中受教育程度最低的一個群體，他們的民主訴求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他們的村官是受制於鄉官、鄉官受制於縣官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對選舉縣官有興趣。其實，國內搞了這麼多年村民委員會的選舉，卻遲遲不敢擴大到鄉一級，其中的奧妙想必是......！

從另一個角度看，只要是在鄉政府里幹過幾天的人，大概少不了會有一點想當鄉長的志向。廣而言之，那些當過鄉長的人，不想當縣長的怕是少有，那些做過縣長的人，難道會不想當省長或者更高的官？所以，不要說中國人不喜歡民主制度，單單考慮這成千上萬的縣以上幹部的志向，你就能知道在中國搞民主制度會有多大的動力，一旦這個動力運作起來，老百姓自然會跟進的，而且會越來越精明，最終會從關心自己身邊的小事，發展到關心國家政策，選擇能夠真正代表自己利益的政治家。更何況草野當中並不乏胸懷大志之人，只要制度許可，也一定會大顯身手。對於這一切，很多民眾可能不完全清楚，但是，如果說當權者不清楚，或者認為他們真的以為中國人的素質低，不能搞民主制度，怕是低估了他們的精明和算計。對於統治集團而言，他們知道，民主可能不一定帶來經濟繁榮，但是，民主卻一定會讓他們不能隨心所欲，如意發財。總之，民主作為一個制度層面的東西，或許一些普通民眾暫時不能完全清楚，這裡邊可能有許多原因，但是，統治集團的誤導、欺騙和恐嚇不能說不是一個最重要的因素。

尋常時刻，民眾的政治訴求可能會被暫時淹沒，然而，當民眾面臨生活困境時，而統治集團卻在作威作福，這樣的現實自然會啟發民眾考慮從制度層面解決問題，雖然是由於經濟問題引發，但是這絕不能導出民眾只是關心生活，而民主訴求完全是幌子的結論。

此外，還有一些人認為民主制度建立過程中會帶來很多的問題，其間，可能會出現社會動盪，秩序混亂等等，因此，最好是維持現狀，何況誰當官都一樣，老百姓無論如何都是受苦，還是忍一忍吧。這樣的說法更是荒謬絕倫。每一位母親懷孕，都可能面臨着難產的危險，甚至會危及生命，即便順利生產，嬰兒也可能會是先天性疾病，就是一個身體正常的嬰兒，長大後也有可能成為忤逆不孝的東西甚至是殺父軾母的逆子，難道有這樣的危險預測，母親們就不懷孕生產了嗎？用未來不確定的第二步、第三步來阻止第一步的邁出，看似目光高遠，實際上是荒唐荒謬的。因為如果沒有第一步，那永遠都不會有第二步和第三步，世界永遠都不會進步。未來的不確定因素決不能夠成為當前行動的先決條件，否則，任何事情都不能進行。但是，突尼斯民眾行動了，埃及人民行動了！

中國北方有句農諺，叫做“聽拉拉蛄（螻蛄）叫還不種地了！”幾百年前中國農民就有這樣的智慧了，但願當今的一些智者不要再誤導民眾，自欺欺人！

葡萄已經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