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康案件了尤未了

    余不潔

正當人們在不斷猜測和議論周永康案件如何審判的時侯，官方突然宣布此案已經正式結案，周永康被判處無期徒刑。這個結果和一些人的預期有一定落差。其原因，一方面是基於周永康驚人犯罪事實的傳聞，特別是天量的家產以及“叛徒”之說；另一方面，實際上是對習近平和王岐山他們的鐵腕和意志的幻想。

坦白地講，對於類似周永康這樣的人，判無期與判10年並無本質上的不同。對他們而言，只有有罪和無罪的區別與死刑和活刑的區別，如果被判坐班房，最後無非都是保外就醫，不會真在裡邊呆多久。但是，判死緩則比較特殊。如果當局不想殺掉此人，這個判決實際上等於無期徒刑，從以往的情況看，如此判決實際上是給當局一個台階，維護當局的權威。但是，無期徒刑在特殊時期對於敵方則具有特殊的威懾效果，而無期徒刑相對則不具備這樣的威懾力。說句白話，如果判死緩，那麼，至少在兩年以內，周永康和他的同黨都要時刻提心弔膽，謹小慎微。因為，頭上的劍隨時可能掉下來，要了他的命。如此，主動權自然牢牢地掌握在當局的手中，至少可以有助於順利完成19大的布局。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判周永康死緩？倘若如是，豈不是可以維護當局鐵面無私、意志堅定的形象，同時也讓其他落馬的高官，至少讓薄熙來之流心服口服一點。況且，參照黨的歷史，毛澤東可以輕罪重處，不由分說便將兩個挪用萬把塊錢的高官處死；江澤民也可一意孤行把受賄4100萬的成克傑幹掉，為何習近平卻不得不忍住殺機，放天下巨貪周永康一馬？關於周永康受賄罪的量刑，天津法院認為，“具有法定、酌定從輕處罰情節；”看了這樣的判詞，真讓人哭笑不得，不知道這是當局安慰自己還是忽悠百姓。

尤其奇怪的是，這樣引起世界關注的大案竟然秘密審問、秘密判決，而所謂原因無疑是涉及黨和國家機密。既然如此，那就該重處吧。誰知“故意泄露國家秘密，犯罪情節特別嚴重，但未造成特別嚴重的後果。”故而僅僅判處有期徒刑四年。不知道是哪個才子竟然撰出如此有趣的說法，着實令人噴飯。想不久前，著名記者高瑜好像只泄露了個7不講，便被判了7年。這麼看來，周永康的所謂泄密，不過是芝麻綠豆點的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至少從刑罰上看，不起絲毫作用，絕對可以忽略。所以，起訴這個泄密罪，好像就是為了給秘密審判找個理由而已。

新華社報道“對周永康及其辯護人提出的符合事實、於法有據的辯解和辯護意見，法庭均予以採納。”由此對比薄熙來案件的審判過程，薄的自辯意見以及律師的辯護意見幾乎都被拒絕，套用范偉的一句名言，我就納悶了，同樣是黨的法院，做事的差距怎麼咋就這麼大呢？

另一點值得注意的是，輕判甚至是討好周永康所釋放的信號，可能會讓相互敵對的陣營內部做出不同的解讀。理想的狀態可能是出現某些人所期待的緩和局面，即雙方都做出良性反應；而最糟糕的估計是適得其反，它有可能摧毀當局的追隨者對當局的信任，同時又消除了挑戰者對當局的敬畏。如此一來，此後的日子出現重大變故的幾率就增加了。顯然，從低壓向高壓強推，可能有風險，而從高壓突然轉向低壓，風險可能會更大。這一點，此前王岐山可能已經領悟了，只不過他考慮的可能是針對社會的壓力不能輕易放鬆。其實，官場的情況何嘗不是如此。久在官場上浸淫的那些人，只知道無毒不丈夫，並不會相信什麼仁義道德和協商妥協。那些兔死狐悲的朋輩一定認為，這次饒過周絕非當局的本意，而是不得已的讓步。非不欲殺也，實不能也。倘若真是如此，一旦氣候有變，那未來的結局便不可預料了。由此看來，好戲還在後頭。

註：由於此前一段時間，本博客有些問題，此文暫時在青魚博客貼出，現在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