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大姨:(端着长辈的口气)萍萍,过来开门。
屈萍:大姨来了。
(屈萍急忙站起来,过去开门)
屈萍:(非常亲热地)大姨您来啦。
邻居大姨:(用一个小竹盘盛了一些西红柿等蔬菜)今天的青菜挺新鲜的,你们尝尝。
屈萍:(高兴地上前接过东西)太谢谢您了,我哥这几天也不着家,一点儿菜都没有了。
邻居大姨:(非常熟悉家里的情况,自顾自地走向桌子旁边,边走边说)净光顾着考大学呢,连买菜都顾不上了。
屈涛:(拉开桌子旁边的椅子)大姨,您快点坐下,您总是对我们这么好,真是......。
邻居大姨:(很随意地坐下,打断了屈涛的客气话)别老这么客气,远亲不如近邻嘛,你妈妈有病,我这当大姨的,能不照顾你们吗?我喜欢你们兄妹,多好的孩子!
屈涛:您单位的效益也不好,工资都拿不全,还总是花钱买这买那的,真让我们过意不去。
邻居大姨: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针头线脑的。好在我那傻儿子也有了工作,挣多挣少,总是家里没有吃闲饭的了,怎么也比你们强。看你这儿,妈妈得花钱,妹妹又上学。别说那么多了,谁叫我们住在一起了呢。还记得那句话吗,拆了墙,咱们就是一家人嘛。妈妈呢?
屈涛:刚刚躺下。听我妹妹说,昨天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在念叨。
邻居大姨:让她好好睡吧。你妈妈命真苦,当右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怎么平反了、分了房子,日子好了,反到得了这个病。
屈涛:我也想不明白,总之是您和我妈这一代人,经历的苦难太多了。
邻居大姨:也真可惜了你妈妈,当年那么漂亮能干。(看看屈萍)让人看见了闺女,就想起了妈妈。
屈萍:(听人夸漂亮,高兴略有点不好意思)大姨!好多人都说我长得象我妈当年照片上的模样。
邻居大姨:(点点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转向屈涛)好久没有见你的那些朋友来了,都去忙着支持学生去了?
屈涛:(略带点得意)可不是,大家都忙着给学生们送点东西,同学们多不容易啊。他们为什么呀,还不都是为了我们。
邻居大姨:这个谁不知道,孩子们单纯,他们闹腾不是为自个,是想着国家好。眼下这些学生确实不得了,他们那些想法、口号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屈涛:也有老师和外边的校友们帮忙。这些天,总有一些名人去广场。这不,昨天连侯德建也去了。
邻居大姨:这些人参与,怕是不像学生那么单纯。
屈涛:(显出书生气)这个国家是我们大家的,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们都应该参与。我们参与不单是为了帮学生,也是为了国家。这也是我的本份,是帮我自己。
邻居大姨:真是没白读书,说出话来这么占理。不过,闹腾的时间不短了,该劝劝广场上的孩子们,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屈萍:(满心讨好大姨的样子)我觉着大姨说的对,是该回去了。
屈涛:学生的要求一条都没有真正答应,反倒给加了不少罪名,又调了这么多军队在外头,学生们也不甘心呀。明明是好心啊,怎么能这么对待?
邻居大姨:(自己也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学生有学生的道理,政府也有政府的道理,你们还是要多相信政府。
屈涛:(有点气愤)学生就是因为相信政府,才出来的。这就叫动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调动解放军呀,不就是一些大学生嘛。
邻居大姨:政府不是怕乱嘛。
屈涛:现在,连交警都不上岗了,怎么着,秩序不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嘛。您没听说,小偷都罢偷了,哪有一点儿乱的意思嘛。
邻居大姨:满世界这么些人,万一出点儿事怎么办?政府着急呀。
屈涛:(情绪越来越激动)着急?学生们在广场绝食那么些天,多少人在遭罪,多少人进了医院,好些外地同学,没地儿吃,没地儿睡,多难啊,他们怎么就不着急。这个狠心的政府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真是太过分了。
屈萍:(顺着大姨的话)赵紫阳不是去广场了嘛。
邻居大姨:可是,现在已经戒严了,你们学生再这么着,可就犯了法了。
屈涛:犯法,是啊,他们想做什么,就把什么定成法律。人民既然毫无权力,当然也没有义务去遵守那个法律。
(妈妈颤抖着从卧室出来,直接走向屈涛)
妈妈:(害怕,焦急,对着屈涛压低着声音说)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小声点,别乱说。(用手指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屋顶)
(在和儿子说话的同时,妈妈急忙走到窗户前,把窗子关严。)
妈妈:(焦躁)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不要开窗户。
屈萍:妈妈,天儿这么热,总关着窗户就把人闷死了。
妈妈:(生气地看了女儿一眼,压低声音)早晚都得死!
邻居大姨:看,把您给吵醒了。
妈妈:(神情冷漠,两眼发直)睡不着好,免得不小心掉进地狱。她大姨您坐着,我头疼,里边儿去了。
邻居大姨:您歇着,我和孩子们说说话。
屈萍:(有点无奈)总是地狱天堂的,让人紧张。
邻居大姨:你妈哪儿都好,就是信教不好。那么高的文化,怎么还迷信。
屈涛:(尴尬、搪塞)我妈年轻时候受的这个教育嘛。不过,信了教还有个寄托,要是什么都没有,我妈可能会更苦恼。
邻居大姨:(很认真地)你妈妈的脸色忒不好,让她多见点阳光。屋子里别整天挂着窗帘。
屈萍:我妈不让拉开窗帘。您看,这么热连窗户都不让打开,真没办法。
邻居大姨:那让她出去走走。也跟街坊邻居们唠叨唠叨,别见了谁也不愿意说话。
屈涛:平时妈妈就喜欢在屋里待着,根本就不想出门,(压低声音)怕别人说她有病。
屈萍:我妈总说不喜欢见到别人看她的那种眼神,所以,就不愿意出门。
邻居大姨:那是你妈妈多心,邻居们没人说什么。你们总得想点办法,劝她出去。
屈涛:是,我们都反对她吸烟,谁也不给她买,妈妈只好自己出去,也就为这事愿意出门。
邻居大姨:(作出长辈语重心长地样子)以后外边的事你少操点儿心。家里这么不容易,供你大学毕了业,你得好好工作,多挣钱,让你妈妈过几天安生日子。别再分心了,没有用。
屈萍:(讨好的模样)大姨,我也这么想。
屈涛:(应承)大姨,您说的是。
(敲门声,接着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屈涛在这住吗?
屈涛:(急忙站起来,对着邻居大姨说)我朋友来了,我去开门。
(打开门,梳着运动头身着白色连衣裙的王晓红走了进来,略微看了一下屋内的几个人,微笑着立住)
屈涛:晓红,你来了,找到这个地方很费劲吧?
王晓红:挺容易的,不费劲。
屈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把王晓红带到桌前,屈萍和邻居大姨都站了起来)
屈涛:这是我们邻居大姨,这是王晓红。
王晓红:大姨您好。
邻居大姨:(高兴地打量了王晓红一眼)姑娘长得真俊啊。
屈涛:这是我妹妹。
屈萍:姐姐,你快坐,喝点儿水吧。(急忙从冷水甑中倒了一杯凉开水)
(王晓红接过水杯,靠在桌边坐下,屈萍一旁坐在屈涛的床上。)
邻居大姨:(非常亲热地看着王晓红)姑娘,屈涛可是个靠得住的好孩子。
王晓红:(有点不好意思)是啊。
邻居大姨:(仔细打量了一下姑娘)你还是学生吧?
王晓红:(面对陌生人的热情有些不安,略微点了一下头)嗯。
屈涛:(急忙说道)她是广东大学的学生,到北京来参加学生运动的。
邻居大姨:这么大老远的,多不容易啊。姑娘,你坐着,我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有空,让屈涛带你到我家玩。
王晓红:大姨再见。
邻居大姨:(笑着)再见,再见。
(屈萍急忙送邻居大姨到门口)
王晓红:阿姨呢,没有在家?
屈涛:刚刚吃过药,在里屋睡呢。晚上太安静了反倒睡不着,只有白天大家都起来了才能迷糊会儿。
王晓红:刚才,我们听说今天晚上军队要进城,我要和你一起去挡军车。
屈涛:天天说军队要进城,也许又是虚晃一枪。简直是神经战!
王晓红:真可恶。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屈涛:你还是好好在广场吧,那可是最神圣的地方。
王晓红:广场上那么多学生,也不缺我一个。我还是要跟你一块挡军车。
屈涛:(看着她那么坚决,也不好再拒绝)部队要是进城,估计也得晚上。还早呢,晚上再说吧。
王晓红:你说,他们会不会先把高自联的学生干部给悄悄地抓起来?
屈涛:我也在担心这件事,估计这些同学自己也有精神准备。
王晓红:让他们抓吧,抓一个柴玲,就会有十个柴玲站出来。他能怎么着我们?大不了把我们抓起来,我才不怕呢。当年,周总理不是还因为学运被抓起来过吗,结果反倒赢得了邓颖超的青睐。
屈涛:照现在的情况看,社会各界都肯定学生,如何处置上边肯定有顾虑。不过,秋后算帐的事恐怕难免,肯定有些带头的学生会倒霉。
王晓红:让他们算账去吧,这又不是第一次,同学们肯定不会被吓住!(看着屈涛)昨天,我给家里打长途电话,我爸爸说,我妈今天下午到北京。
屈涛:(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肯定你妈妈不放心,想来北京看看情况,也许要带你回家。
王晓红:(盯着屈涛)我过一会儿去车站接妈妈。
屈涛:(欲言又止)不知道这几天车站状况怎么样。
王晓红:(一副期待而又有把握的样子)和我一起去接我妈妈吧?
屈涛:(得到承认感到很高兴)行啊。(转念又有点担心)你妈妈什么样啊?
王晓红:我们很像,我妈妈年轻时就我这样。
屈涛:女儿像妈妈,那是自然。我的意思是......
王晓红:别担心,我妈非常和善,很好相处。
屈涛:(高兴地开了句玩笑)这么好的上级领导,真是少见。
王晓红:(很关切地)阿姨身体好点了吗?
屈涛:时好时坏的,这几天又有些不好。一会儿我妈醒了,有什么事,你别介意。
王晓红:不会的。阿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经历这么多苦难,多少人都没有坚持过来。
屈涛:妈妈知道的真相肯定太残酷了,和她的理想落差太大了,让妈妈无法承受。
王晓红:(满脸疑惑的神态)实在不能想象那些人到底干了些什么。
屈涛:妈妈偶尔说点儿什么,把我都吓一跳。妈妈告诉我,和我爸爸在一起劳改的右派,一多半都是给活活饿死的,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啊。要不是我妈妈省下自己的口粮,怕是我爸也活不过来。(沉重,一字一顿)政治的黑暗要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王晓红:我在广场上遇到了一个老记者,她说他们那儿大跃进饿死了上百万农民。太恐怖了,真没法相信。
屈涛:这就是可怕之处。这么多人死了,就像雪片落进水里,既无声息,又无踪影,还没有人相信这是事实,你说多恐怖。单位一个师傅告诉我,他当年的同事说了句苏联给我们的设备都是他们淘汰下来的旧货,人就没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没有人去问他的下落,好像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你看,一旦领导说谁不好,任何一个好人都会马上成为百姓心目中十恶不赦、避之不及的坏人。我爸爸妈妈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嘛。
王晓红:真可怕,阿姨不知道受了多少刺激。(略一停顿)这些事情,按理讲,我妈妈也应该知道啊,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半句。真奇怪。
屈涛:他们那一代人都不容易,就算没有挨整,也是心惊肉跳地过日子。稍微有点儿良心的人,看别人受苦受难,也好受不了。能熬过来都不容易,妈妈一定是为了我们兄妹才忍受这么多苦难。妈妈的上帝也帮了她,要不然.......。哎,只是她实在是太累了,无法再承受一点儿意外的打击。
王晓红:信上帝没什么不好的。阿姨什么时候信的教?
屈涛:妈妈小时候上的教会学校,自然而然就信了上帝。
王晓红:那阿姨的外语一定很好吧。
屈涛:妈妈的英语非常好,妈妈的古文也比我强多了。我们的教育是越来越差了。
王晓红:我也有这种感觉。
(屈涛看了看手表)
屈涛:你这么多天都没有吃过一顿家常饭吧。你坐一会儿,我去作点儿好吃的。刚好,我妹妹有许多问题,难得有这么好的家教,你也好好辅导一下我妹妹。
(屈涛进厨房门,下。)
(屈萍和王晓红围坐在桌子一边,王晓红面向里屋)
王晓红:你正在复习哪一块儿?
屈萍:到现在,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政治啊历史啊死记硬背的东西了。这些内容准备早了,到考试的时候就都忘了。
王晓红:谁说不是啊,反正考完大学这些东西就没有用了。历史政治这些课还不都是随着形势变,根本就不算学问。
屈萍:我看我们老师也是照着课本这么一说,拿我们当孩子糊弄,没人认真。
王晓红:你看,我们一会儿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一会儿,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搞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是初级阶段。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社会主义是什么,还要坚持。
屈萍:所以,你们就抗议。(笑)
(两人继续交谈)
(灯光变成兰色)
(妈妈从床上坐起来,撩起蚊帐,睡眼朦胧,随手拿起屈萍放在床头小凳上的水杯喝水,然后,靠在床边,慢慢地倚在床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片烟雾,突然看见外屋的王晓红,非常吃惊,那不就是那个让她当右派的同窗姐妹吗?)
妈妈:(轻声)怎么会见到她呢,(一转念)哎,又在做梦了。
(灯光转玫瑰紫色)
妈妈:(自言自语)一怀愁绪挥不去,卅年惊魂入梦来。我们在梦里又一次见面了。柏欣,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害怕见你。柏欣,你还像三十年前青春美丽。(突然转了一个念头)不可思议,难道人没了灵魂就真地可以永远年轻?
王晓红:(惊愕无比)阿姨在说什么?
妈妈:(陶醉)当年,我们两个像姐妹一样,一杨一柏都是田野里挺拔的乔木。我们就像两颗长在一起枝叶交叠的大树,亲密地不分你我。我们一起吟诗作词,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同学们说我们是林黛玉和史湘云。
(屈萍看见王晓红在听妈妈的自言自语,有点不好意思)
屈萍:别介意,我妈妈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王晓红:没有没有。
妈妈: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把我们的谈话告诉别人。
(妈妈缓慢的从卧室走向王晓红,王晓红看到屈涛妈妈苍白的面容,直视的目光非常惊讶)
王晓红:阿(姨)。
妈妈:是上级组织让你这么做的吗?
王晓红:(莫名其妙,紧张但小声地回应)我什么也没做。
屈萍:(吃惊不满且想阻止)妈啊!
妈妈:(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放胆而言)学生之间说几句真话,就是反动?真是荒唐!我就是认为,党现在的做法根本对不起人民,老百姓的日子没有变好反而更苦了。天虹说现在根本没有民主和自由,党完全没有兑现当初给人民的承诺。这话错了吗?难道国家是的党私产吗?党是上帝吗?
王晓红:(面对妈妈咄咄逼人的姿态,有点不知所措)不是,当然不是。
妈妈:(完全不理会别人的存在)千万不要为当个学生干部,就把灵魂出卖给撒旦。
王晓红:(不解和委屈)阿姨,没有人出卖灵魂。
屈萍:妈妈,你回屋去吧,我们在讨论时事题呢。
妈妈:是啊,我们是在讨论时事啊。
屈萍:(非常不满)妈啊,我得赶紧准备考试,都什么时候了。
妈妈:(看着屈萍)什么时候了?(转向王晓红)6月3号,你找我在宿舍里聊天。过了5天就开始反右,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王晓红:阿姨,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妈妈:(吃惊和不解)阿姨?你忘了我们是同窗姐妹呀。
屈萍:(想让妈妈赶快离开)妈妈,你去休息吧。
(妈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难以对他人的解释做出回应)
妈妈:(两眼盯着屈萍)你是我,那我是谁?(恍然大悟)我又做梦了,三十年多了,有谁还记得我青春的模样?我又在梦里和柏欣说话了。
王晓红:(听到妈妈提柏欣这个名字非常吃惊和不解)阿姨?
屈涛:(快步从厨房出来)妈妈,她是我的朋友,叫王晓红,从广州来的。
妈妈:(如噩梦初醒,立刻软弱无力)你的朋友?(四下张望)这是在那儿?
屈涛:(急忙给妈妈倒了一杯凉开水)妈妈,这是在咱家啊,您喝口水。
妈妈:(非常紧张)我刚才说了些什么?我好像在做梦。
屈涛:妈,您什么也没有说,您太困了,您一困,脑子就乱想。(对妹妹说)你快扶妈妈休息吧。
(灯光转为蓝色)
(妈妈喝了口水,朦朦胧胧地又看了看三个年轻人,一下伏在屈萍的肩上,屈萍扶着妈妈走向卧室,同时,传来画外音)
画外音:(男人声音,阴毒)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秘密,没有任何事情能逃过我们的眼睛。你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对党和人民犯了罪,反而一直对党怀恨在心,总想伺机反扑。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你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你的一切阴谋都会暴露的。
(妈妈浑身发抖,无力地坐在床上,用颤抖的手拿出香烟点上,大口的吸烟)
妈妈:(小声)真吓人,吓死我了。
(静场)
(灯光变成正常的颜色)
屈涛:真不好意思,妈妈可能受了点刺激,有点激动。
王晓红:(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没什么,阿姨一直还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有谁能理解她的精神世界?
屈涛:(非常欣赏她的涵养和对妈妈的理解)谢谢你。
王晓红:(从震撼中慢慢回味)难怪党不能容忍他们,他们的思想实在是太超前了。阿姨就是睡梦中也比我们清醒,到今天有些问题我们也没有想过。
屈涛:是啊,我们对过去的历史了解的太少了,根本不知道上一代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一次次地付出代价。
王晓红:阿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屈涛:东江大学。
王晓红:啊,我妈妈也是东大毕业的,她们还是校友呢。
屈涛:可惜,我妈妈再也不能从事她爱好的专业了。
王晓红:阿姨是不幸的,你有阿姨这样的妈妈,却是太幸运啦。阿姨的苦难经历让你体会到了别人都体会不到的事情。
屈涛:(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非常感激)你真是我的知音。
王晓红:(甜甜地一笑)难得吧。
屈萍:(走过来说)饭都好了,你们快吃饭吧,我给妈妈送过去。
屈涛:就是的,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吃饭,下午你妈妈就到了,我们早点到车站。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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