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在“占领股东大会的艺术: NetApp的公司治理提案”[1]中介绍道:“Chevedden再请我出席今天NetApp股东大会、代理他宣读公司治理第6号提案。”“一位三、四十岁的绅士向我问候,介绍他自己是公司秘书长。”“他又建议‘为了我’节省时间,不必宣读提案的后面部分。”“ 他还不肯罢休,……我制止住他,说会议开始了。”今天,我又赶去NetApp股东大会代理Chevedden宣读公司治理第6号提案Limited Accelerated Executive Pay“限制高层加速拿钱”,又遇到同样的待遇。我回答他的刁难说:会议不会讨论别的问题,这个提案也不长,我知道怎样properly present适当地宣读[2]。
公司CEO Georgens宣布会议开始,就把议程交给秘书长。我巡视会场,除了几个董事、几个公司员工,加上几个股东,总共十几个人。几分钟后就轮到我了。我照本宣科,读完了限制高层加速加薪的提案。提案指出:在高层人事变动的事态下,不应该让高层管理人员加速拿钱。独立研究机构The Corporate Library把我们公司的董事会资格和高层报酬都评为“令人担忧”-- Georgens薪金是1千2百万美元,如果他不干了,要拿走2千4百万美元。
会场鸦雀无声,我继续宣读:我们公司在高层报酬方面没有防治欺诈的财务政策;公司支付40万美元给董事会主席Warmenhoven用他的私人飞机出席公司会议;三个董事任期长达10-19年,腐蚀了独立性;任命委员会三分之二由这些长期董事控制;董事Wallace和Nevens不相信拥有股份有什么用。提案最后一段谴责董事Shaheen在Webvan公司干了18个月后以每年$375,000的退休金辞职,但Shaheen离开时,Webvan的股票只值12分钱,可悲的是,Shaheen是我们高层报酬委员会的1/3。但我没有继续读完,因为提案中讲到去年Chevedden的提案得到89%的赞同,不准确(应该是73%)。
因为只有三、四个股东,CEO连一般股东大会必有的公司业绩报告也懒得介绍,只是问股东有什么问题。只有我发言,说自己也有公司的股份,以自己的政治难民经历询问公司有没有人权政策指导在违反人权的国度做生意。Georgens回复说,我们公司没有在叙利亚做生意,在中国等处的业务要遵守当地的法律,要向美国的股东负责。很象几年前Yahoo或Oracle的CEO对我的同样问题的敷衍。我知道NetApp在企业社会责任方面还没有开头,有必要逐步耐心教育,就没有进一步就斯诺登揭露出来的信息储存问题发问。必须有一份正式的提案才能得到董事会的正式回应,才能迫使董事会思考或妥协、改进相关的政策。这是我明年的计划。
整个股东大会,从3点02分开始,到3点14分结束,有一半多的时间围绕我们的公司治理提案和人权提问进行。我们以不到百万分之一的微小股份,坚持着占领运动,控制了股东大会一半多的议程,利用这个美国法制还存在的民主机会,发动广大股东(不管他们支持还是反对,至少都读到了提案的内容),公开谴责贪婪的资本寡头阶级。金融危机过去5年了,虽然寡头阶级恢复加强了他们的财富,但99%的民众在高失业率、物价上涨的黑暗隧道里还看不到光线,我和Chevedden再次确认:坚守股东大会的战场,直到寡头阶级受到基本制约、美国社会变得平等一些为止。 [赵京,中日美比较政策研究所,2013年9月13日]
[2]这也是提案成立的条件。见NetApp, Inc. Notice of Annual Meeting of Stockholde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