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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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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朗普看到了美国真的病状,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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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乌那片地方确实麻烦,川普是不
· 投票截止日:说一说与大选看似无
· 大选倒计时第二天:美国梦还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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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选倒计时第六天:谁当选总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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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文贯中:父亲与国共的世纪恩怨(下)
     文贯中亲耳听晚年的文强说过:“毛泽东在政治上是一个流氓”,“宁使他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他。只要对自己的专权有利,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对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也可以翻脸不认人,而且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天下。”“父亲告诉我,周恩来特别对他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高伐林


(续前)父子
  1965年,文贯中在父子离别十七年之后,与父亲文强第一次见面。他回忆说:
  那是秋天,我念高中,正在上海郊区一个很偏僻的村里参加秋收。校长派了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找我,星夜把我叫到公社总部去见他,说你父亲一行由公安部副部长带队,到各地参观建设成就,已经到了上海,要你去见他,现在就放你的假。
  他还给了我几十块钱——当时人民币还很值钱——他叮嘱我说不能乱花,要我跟我弟弟和照顾我们的阿婆各做一身新衣服。我赶回上海,阿婆(是文贯中的保姆,后面的文章将写到这位可敬的女性)马上去找裁缝,各人剪裁了一件上装,第三天,阿婆便带了我们怀著极其复杂的心情就去华山饭店。
  很多战犯的亲属都来了。上午是父亲他们一个个自我介绍在秦城、抚顺改造的情况,无非是党的政策如何好,毛泽东思想如何伟大,监狱里待遇如何之好等等。接下来是家属代表发言。我被选为家属代表之一,对政府表示感谢,并希望父亲早日成为新人。中午在大餐厅里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记忆中,所有家属另开几桌,并未与战犯合坐。下午是单独会见,让我、弟弟和阿婆三个人去我父亲住的房间。
  文强(右一)于1975年被特赦出狱之后,与前国民党将领参观中共革命圣地延安。右三为杜聿明,右四为黄维。他们都是在淮海战役中(台湾称徐蚌会战)中兵败被俘的。(文贯中提供)   我问:与你心目中的父亲,有什么不同吗?   文贯中说:   父亲离家时我很小,对他没有记忆,“父亲”只是一个抽象概念。共产党年年搞运动,我母亲在我们懂事之前,已经将我父亲的照片全都剪了——他与我母亲合影的照片中恐怕永远都是穿的军服,母亲害怕若不小心被我们拿出去或者讲出去,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们看到的都是母亲自己一个人的留影,或是和我们孩子们的合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形象。我们目睹当时充斥报刊的有关蒋军官兵的种种漫画,心里始终怀著一种莫名的恐惧:父亲也会这样不堪入目吗?
  母亲自杀之后,我们常常问阿婆,父亲到底长得怎么样?阿婆是有心人,虽然口里说“我可变不出你们父亲的照片来呀”!但是她暗暗想办法,在我们住的那一带物色,竟然找到一个牙科医生,年龄,外貌和父亲十分相仿。一天,华灯初上时分,阿婆挺神秘地带著我和弟弟去他的诊所,要我们悄悄从窗外向里张望,我们在暗处,诊所内已开灯,从窗户外望进去,可以清楚看到在柔和的灯光下这个牙科医生的容貌和举动,他正微笑著和病人说话。阿婆悄悄说,你们好好记住这个人的相貌,他很像你们的父亲。我当时感到那是一个五官端正、双目有神,身材高大的人。心想,啊,父亲就是这样子的,感到一丝宽慰……   真正见到父亲时,文贯中既觉得陌生,又似曾相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谈话完全是公式化的,他问儿子的学习,问阿婆的身体。文贯中记不太清会面是在怎样一个环境中进行的,但记忆中旁边好象还有别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是一个自由的环境。   ——他问到你母亲怎么去世吗?   ——没有。他知道,一旦要问,阿婆一定会放声痛哭,就会收不了场。我们不会问让他为难的问题,他也不会问一些明知没有结果的问题。   让文贯中定下心来的是,在与父亲会见之后,公安部一位副部长把他叫到自己的套间谈话,对他说,估计你父亲很快会获得自由。   文贯中没想到:过了一年“文革”就开始了,副部长说的“很快”,竟是十年!
  文强1997年11月29日与四子、现在美国康州三一学院任经济学教授的文贯中摄于家中客厅。(文贯中提供)

洗脑   笔者问:为什么文强会被最后一批“特赦”呢?   文贯中说:“实际上,1962年、1963年,象杜聿明这样已被特赦的父亲的朋友们,来上海参观,当局都会通知我和弟弟去他们住的饭店和他们见面。会面时,他们总说,你们父亲下一批就会出来了。我们盼了一年又一年。1965年见到父亲时,公安部副部长也亲口告诉我,‘每次报上去的特赦名单上有你父亲的名字,但是最后的名单要由最高层决定,前几次没能通过最后一关。’那么,是不是毛泽东或者周恩来将我父亲卡住了?会不会他们感到将父亲放出来对他们有所不便?他知道的事毕竟太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而知。据说周恩来自知得了不治之症之后,写报告给毛泽东,说这些人都要关得老死了,都释放了吧,毛表示同意。”   1975年3月的一天,邻居来告诉整天忙于照顾瘫痪了三年多的阿婆的文贯中,说电台里有重要新闻。他家当时已经穷得连收音机都没有了,他便跑到邻居家去听,果然在报“特赦战犯”名单。当他听到父亲的名字时,兴奋极了,马上给父亲去信,文强也马上回了信。不过,中共释放战犯后得好好宣传一番,以利对台湾,对国内外的统战,文强有一个月忙得不可开交。5月份他才来到上海,见到了阿婆和儿子们。文强被分配到全国政协当文史专员,月薪二百——在那个年代算是高薪了——后来又当上了政协委员。   在监狱里,文强接触到的都是中共的正面宣传,让他们参观的都是诸如南京长江大桥、上海万吨水压机之类的“新中国建设成就”,以证明“国民党做不到的,共产党做到了”。就是“文革”年月,中共对战犯灌输的仍是“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越来越好”。不过,他们这些战犯被集中到大房间,腾出原来的单间来关押新揪出来的共产党内的“叛徒”、“特务”、“走资派”。   文强后来对儿子们讲述说:因为仅仅一墙之隔,晚上传来的拷打声、喝斥声,受审者的嚎叫声,以及高喊“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和“我是革命的”这样的表白声,不绝于耳,非常恐怖。其他战犯诧异共产党怎么打自己的人这么狠!——文强却一点儿也不惊讶,他跟他们不一样,他在几十年前当中共党员时,早就经历过类似的残酷内斗。   尽管如此,被共产党洗脑27年的文强释放之初,与受尽千辛万苦的儿子常常谈不到一起去。他目睹毛再次批邓、周恩来去世,天安门悼念,简直摸不着头脑。文贯中对他讲农村的现状、自己的经历,他往往要阻止,“不相信我说的,认为我过激”。但他与过去的同袍杜聿明、宋希濂等相聚,渐渐了解到,他们虽比他早十多年获释,却比他惨得多,“文革”中多被整得家破人亡,幸存者也有一箩筐血泪故事。文强对自己最后一批被“特赦”本来十分不满呢,没有想到,监狱竟相当于“世外桃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文强猛一下接触到真实的现实,困惑万分,但他毕竟是聪明人,对毛有戒心,不难意识到“毛大哥”又对中国造成什么样的浩劫。渐渐地,他在谈话时越来越少阻止文贯中对社会现状的议论了,虽然也不表态支持儿子一些比较激烈的看法。   上天赐予文强长寿,使他在出狱之后还享有了26年时光,赶上了改革开放。1985年,文贯中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时,文强到美国参观、访问,印象特别好,回去之后到处做报告,大讲什么是现代化国家,中国以后应该以谁为榜样——榜样就应该是美国!他越来越认同邓小平的改革开放路线,认为虽然中国面临的各种问题堆积如山,但邓小平总算为中国找到了一条自强的道路,循序渐进,坚持政治和经济的各项改革,迟早会像美国那样富强。文强对邓小平非常景仰,在美国的公开场合大讲特讲自己有生之年要是能写本《邓小平主义》,“是最愉快的事情了”。   没想到——在文强漫长的一生中,“没想到”的事儿实在是不少——来了个“六四”。   文贯中说得很中肯:父亲追求一辈子的理想无非是祖国的强盛和老百姓的安居乐业,到晚年还是将问题看得简单化了,认为中国就应该发展经济,经济发展了,别的就水到渠成。“六四”给了他极大冲击,使他明白,中国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文强当时住在北京永定门,到政协去学习,开会,必须穿过天安门和长安街。在美国的文贯中时时打电话给他,担心他的安全,他说自己没有什么不安全,却为国家忧心忡忡。文强平生看过的学潮多了,可这次规模之大是他前所未见的;善于驾驭学潮的共产党,对六四的血腥反应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文强的《邓小平主义》没有写出来。或许,以他这么丰富的阅历,此时也看不懂究竟何为“邓小平主义”了吧?或者对邓小平主义究竟能不能解决中国的一切问题也发生疑问了吧?

  文强在黄埔军校是林彪的班长,后来两人在国共内战战场上又是对手。图为文强与林彪的女儿林立衡合影。右为文贯中。(文贯中提供) 故人   笔者问:你父亲跟你谈起过对毛、周的印象吗?   文贯中回忆,父子谈起1949年之后毛泽东对国家、对他的党、对自己战友所做的事时,他亲耳听晚年的父亲说过:“毛泽东在政治上是一个流氓。”文贯中解释,“他下这个结论,意思是说,毛泽东
宁使他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他。只要对自己的专权有利,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对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也可以翻脸不认人,而且可以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天下。”   文贯中还说,“我父亲不是耿耿于怀的人,平时讲话比较平和。就是讲毛泽东的为人,也是很客观地说,并不满怀仇恨。毛泽东的后人愿与我父亲交往,我父亲对他们也非常友好,比如,毛泽东的女儿李讷好几次与我父亲一起吃饭,我在国内时也参加过一两次。”   关于文强与周恩来的交往,文贯中说:“父亲告诉我,在周恩来去世前派人派车以神秘的方式接父亲到医院去看他。据父亲事后讲,周恩来特别对他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周恩来这是什么意思呢?   文贯中说,“我觉得这是对我父亲的规劝,当然也反映周自己的心态。父亲与周恩来的交往,主要是黄埔军校期间,再就是南昌起义及其后一段时期。李立三、王明路线时,我父亲从四川逃到上海去,想找周恩来证明他对共产党的忠诚。后来国共合作时,共产党人袁国平等都说,周恩来在延安给你平反了。在‘文革’这样异常诡谲的政治气候下,当年亲手帮助平反的这位国民党军统高层军官、‘甲级战犯’,这件事会不会成了周恩来的一个心病?”   虽然文强亲口对文贯中提过此事,但文强去世后,文贯中翻阅父亲日记,却找不到任何记载。当然,周有可能要文强对会面一事保密。文贯中跟《晚年周恩来》的作者高文谦谈起此事,根据高文谦的分析,周专门接见文强的可能性是有的。周为人处世思虑极为周密。当时“四人帮”对他发动新一轮攻击,罪名无非就是“自首”,“叛徒”,“跟国民党勾结”。现在,文强获特赦,弄不好本身就可能成为“四人帮”的活靶子,并成为“四人帮”攻击周的活材料,周极有可能先作文强的工作。文贯中说:大约八十年代初,邓颖超跟父亲有一次单独会面,这是许多人知道的。可是他们谈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父亲的日记里也找不到记载。“非常有可能,我父亲将一些事情永远带走了。”   关于文强与周恩来,还有这么一段公案。赵浩生在其回忆录里说周恩来去世后他去北京,采访到杜聿明和文强,他问文强“双十协定”签订后是否参与“密谋刺杀周恩来”,文强立即放声痛哭,承认有这回事,结果误杀了李少石云云。文贯中对此给予强烈否定说:“我大哥还保留我父亲的日记,日记中提到那天会见了赵,但根本没提到谋害周恩来。我又去问1979年后与我父亲一起生活的弟弟。他说,日常谈话中提到过类似话题,但父亲坚决否认,也从来没有见到其他材料。大陆著名党史专家何蜀曾写专文考证,对赵浩生的说法斥为‘无稽之谈’。何蜀提出几点理由:周恩来在长达八年的抗战期间,先在南京,后驻重庆,整天生活于军政人员之中,真要谋害他不是很容易吗?还要等到‘双十协定’之后?文强在军统内分工一直搞情报和策反,与行动无关,不可能参与谋害周的策划和行动;文强与周恩来有师生之谊,按其性格,就是有人提出要他参与他也会拒绝;何况当时他根本不在重庆。李少石事件后来公认的说法是,司机驾车不慎,发生车祸后引起误杀,并非阴谋,与谋害周完全扯不上关系。我不懂赵浩生为什么要这样写?”
  文强是毛泽东的表弟(毛泽东的母亲文氏是文强家族的姑母)。毛泽东的女儿李讷(左三)与文强(左一)聚会于文强五子文定中经营的“阿文上海菜馆”,右一为文强四子、现在美国康州三一学院任经济学教授的文贯中。(文贯中提供) 自传   2001年10月22日,文强以94岁高龄去世。文贯中说:“近400人或对他高尚人格的爱戴,或为他传奇而跌宕的一生所吸引,或对他生命力和才华的仰慕,或为他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操所感动,前往八宝山参加了他的告别仪式。我在中国驻纽约总领馆和全国政协的协助下,也匆匆从美国赶回作最后的告别。”   文强的高龄让他幸运地赶上了中国史学界“口述自传”这班车。林彪的女儿林豆豆在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工作,她正在发起“口述自传丛书”,将父亲的老对头文强列入项目,可惜文强没有口述完就去世了,《文强口述自传》(采写者刘延民)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1月出版。   笔者在读这本书时,一方面感到参与者为抢救珍贵史料做了一项重要工作,另一方面也为该书的不少错误而遗憾:人名、地名、职务、年代……要查核一下其实只是举手之劳啊。   文贯中解释说:父亲对人口述,由别人记录整理,比他自己写负担要轻得多。但是他虽然少小离家,却乡音未改,整理的人多是北京人,听不太懂他的湖南口音,记录下来有很多错误。学者何蜀写了一篇文章作了很多认真订证。   何蜀这篇文章笔者也查过,说该书“程国绪”应为“陈恭澍”,“张云毅”应为“张云逸”;书中说“‘西安事变’后不久,日本发生了‘二·二六’事变”,实际上后者在前;书中写文强1925年从上海乘海轮赴广州投考黄埔途中,在船上意外碰到毛泽东,是根本不可能的……   文贯中介绍说,他读过父亲生前最后整理过的一本回忆录,有一定价值,但在国内尚没有出版。父亲生前与全国政协交涉过几次,政协一定要他将在监狱里面27年的情况补充进去,但父亲不愿意再提这段经历,“无论是什么罪,总有刑期。不明不白被关了那么长时间,他认为是不公正的。要将他认为不公正的东西正面去写,他并不情愿”;当时文强年龄也大了,身体也不行了,就耽搁下来。现在他已去世,就更没法补进去了。

《文强口述自传》。
汗青   笔者问:你对你父亲一生有何评价?   文贯中沉吟一下说:“他是个血气方刚、以救国救民为己任的人,对社会对人民十分真诚的人。这样的人,年轻时很容易成为狂热的社会主义者,甚至共产主义者。记得英国哲学家罗素说过,一个人如果30岁之前不是个社会主义者,他一定是个冷血动物;但是,如果30岁之后还是个社会主义者,他就是个白痴了。这话用在我父亲头上也是比较贴切的。”   文贯中接著说:“他最初的立场基于民族主义。他成长的年代,中国面对列强种种欺负,无力应对。一代精英考虑的,就是如何找出一条新路,使中国尽快摆脱百年积弱,自立自强于世界民族之林。我父亲那代人为了拯救中国,当时愿意实验社会主义乃至共产主义的道路,因为苏联体制种种恶弊尚未公之于世,人们只看到它表面上的蒸蒸日上。我父亲其实30岁之前已经成熟起来,体会到消灭一切私有财产,提倡阶级斗争的共产主义这种极端主张的危害和虚无缥缈,回到执行中庸之道的国民党一边。目前中国所走的路线,不也是放弃阶级斗争,提倡社会各阶层和衷共济,与各国友好相处,同意保护私有财产,集中精力发展经济的路线么?这其实和国民党当年路线分别不大了。可是,这套做法还是有严重局限。我到美国来后,十分关心美国的治国之道,发现当年国共两党‘共产主义救中国’还是‘三民主义救中国’的意识形态之争,今天来看已完全落伍。中国还是应提倡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和依法治国的理念,在进行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的同时,不失时机地推行宪政,中国才能真正获得长治久安,在世界上获得普遍尊重和爱戴,进入更高境界。我的看法跟晚年的父亲谈过好几次,他表示出越来越大的兴趣,要我好好研究美国治国方略,真正弄懂。不管怎样,父亲一生不惜抛弃舒适生活,出生入死,上下求索,历经种种曲折和苦难。他走的弯路,很多时候也是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所走的弯路。他漫长而曲折的一生,其实反映了中国在刚过去的整个世纪中寻找对付内忧外患,自强自立的艰难求索的过程。”   文强很以自己是文天祥的后代而自豪,他说:“我家不分男女老幼,都必须能背诵《正气歌》,以背得滚瓜烂熟为荣,这是我家的传统家风。”文贯中告诉笔者:父亲获释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先祖是文天祥,文天祥那首《正气歌》却很小就会读会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不过,笔者回想文强的经历与中国的变迁,涌上心头的却是文天祥另一首同样脍炙人口的诗《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写于2004年)
文强铜像。
附录 文强年表   1907年9月19日(农历) 出生于湖南长沙县。
  1925年6月 在长沙艺群美术专科学校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长沙学生运动。
  1925年8月 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政治科。
  1926年1月 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时加入国民党。
  1926年3月 脱离国民党,公开共产党员身份。7月跟随朱德入川,在北伐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宣传大队工作。
  1927年 参加八一南昌起义,任贺龙领导的二十军第三师党委成员、少校连长。
  1928─1931年 任中共四川江巴兵委书记、中共四川省委常委兼军委代理书记、川东特委书记。
  1931年8月 脱离共产党。
  1931年底至1935年 回长沙从事新闻工作,任少年通讯社社长。
  1936年 加入国民党,任浙江中央警官学校情报参谋训练班中校政训员、参谋本部谍报参谋训练班政治指导员、参谋本部的上校参谋。
  1937年 任特务处驻上海办事处上校处长兼苏浙行动委员会人事科科长。
  1937年11月 任国民党军队前方办事处主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教导总团政训处处长。
  1940年 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上海统一委员会策反委员会主任委员,代表军统局驻上海,负责对东南五省日汪政权策反。
  1941─1944年 任驻上海忠义救国军上海办事处处长,忠义救国军少将政治部主任。1942年春到重庆,被任命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谋。后被派往华北,任军统局华北办事处主任,并兼任冀察战区挺进第八纵队司令和第一战区调查统计室主任。
  1944年春 任中美合作所第三特种技术训练班副主任,主持实际工作,1945年春任军统局北方区区长,兼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肃奸委员会主任委员。
  1945年12月 任军统局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任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东北肃奸委员会主任委员、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处长等职。1946年,晋升中将。
  1948年夏 被程潜任命为长沙绥靖公署办公室中将主任兼第一处处长。9月,任徐州“剿总”前线指挥部中将副参谋长、代参谋长,11月,参加淮海战役。
  1949年1月 被解放军俘获。
  1975年3月 获特赦,任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专员。
  1981年 加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任中央委员会顾问、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
  1986年起 任第六届、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
  1988年 任北京市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1989年任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
  2001年10月22日 在北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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