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一位政治领袖这么教诲其党徒和子民;其实,人的初心,应该就是童心,童心充满好奇,充满探究世界、探究自然的求知欲,童心以万物为友,充满善意,童心也最能沉浸于生活中的百般趣味——作家王小波不是说过嘛:写文章要有趣
读书要读有趣的书:重返童心的一条捷径
《读书之乐》第8期,2021年10月24日首播
◆高伐林
前几期《读书之乐》的话题,都比较沉重——百年来家国大事的史册,是浸泡在血海中的,捞出哪一卷、哪一页来,能避得开刀光血影呢?不过,我的性格和我读书的兴趣,并不只是沉溺于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话题,这一期,咱们就来聊点儿轻松的吧。 有个成语“老少咸宜”。古往今来,哪本书的读者群最大?哪本书的读者年龄段从六七岁到一百岁,不论是逃犯囚徒还是皇亲国戚,没有人督促也都能读得津津有味?每人有每人的回答,在我看来,上个世纪法国人法布尔写的《昆虫记》,不说独占鳌头,也必定名列前茅。
我从读小学就接触《昆虫记》,算下来足有六十年了。来到美国后不久,在一次中文书展上见到上面这本《昆虫记》,虽然并不是我早年读过的版本,但是还是像见到了一位老朋友,立即买下。这是作家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译者是王光。《昆虫记》这本书早已过了版权保护期,不是“定於一尊”了,中国大陆的、台湾的中文选译本八仙过海,各有绝活。
但我是“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就算知道可能有更好的版本,但手上这本让我爱不释手,顾不上其它。 这本书伴随了我20来年,是让我痛痛快快大笑次数最多的一本书!例如他写一种圣甲虫,我们更熟悉的名字就是屎壳郎,制造粪球,辛辛苦苦推滚回家去慢慢享用,半路上如何被另一只屎壳郎打劫的故事;他还写了一篇,如何戳穿一种名叫大头黑步甲的昆虫的假死——这种黑步甲遇到危险时假装死亡逃过对手;他还写过各种昆虫睡觉的姿势,一种后腿通红的泥蜂,是用嘴咬住薰衣草草秆,横着悬在半空安然入睡……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儿童天然是与昆虫结缘的。我在童年时,门前院子里有一种虫,我们叫它“豌豆虫”,一碰它,就蜷缩成一个球,就像豌豆,孩子们跟它玩,在地上滚去滚来。
豌豆虫的学名“鼠妇”,在民间有很多俗称:药丸虫、团子虫、球虫或不倒翁虫。
辞典上说,其实它是一种小型甲壳类节肢动物,并不属于昆虫类。不过我们一般俗人在读法布尔的《昆虫记》之前,哪管动物怎么分类,更不知道动物分类学对昆虫的定义:节肢动物门,下面有个昆虫纲,是地球上最繁盛的动物类群之一,已发现超过100万个物种。其中单是鞘翅目,所含的物种数量便占整个动物界所有物种的25%。够惊人吧!动物分类学上对昆虫纲涵盖哪些昆虫,也在不断变动。 我女儿在北京上幼儿园、读小学时,最爱的是观察蚂蚁,放学后路上,看蚂蚁搬家,专注得忘了回家吃饭做作业,有时忍不住要参与蚂蚁的社会生活,给它们帮个忙或者捣点乱;我的小外孙女,对几个月前美国大批出现的“十七年蝉”特别热衷,蝉,也就是知了,这种“十七年蝉”不是一般的蝉,十七年埋藏在地下,钻出来短短个把多月,完成了交配任务后又钻回地下,今年(2021年)从弗吉尼亚、新泽西到纽约州,公园里、大街上铺天盖地。这次你见到它们时,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下一次再见到它们,你已经大学毕业了!
2021年春夏之交,十七年蝉在美东出土,喧嚣一时。
每个人都有童年时光,都有自己的昆虫朋友:蛐蛐儿,蚕,蜻蜓、蝴蝶、蜜蜂,蚯蚓,蜘蛛……读起《昆虫记》,也就非常有共鸣。难怪一提起法布尔,人人都知道,说他是少儿读物作家,也有人说他是科普作家。 我应该介绍一下作者: 让-亨利·法布尔,法国人,1823年12月22日出生,1915年10月11日去世,享寿92岁,在那个年代是不得了的人瑞。博物学家、昆虫学家、作家,这些衔头好像都没法概括他。最重要传世著作就是《昆虫记》,在科学史与文学史上都具有重要地位。 法布尔是现代昆虫学与动物行为学的先驱,在专业上的成就,因为涉及很多专业词汇,不好念也不好懂,我这里就不细说了。大作家维克多·雨果称他为“昆虫世界的荷马”,还有人称颂他是“昆虫世界的维吉尔”——维吉尔是古罗马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但丁在《神曲》中,将维吉尔看成保护者和导师。
让-亨利·法布尔(1823—1915),享寿92岁。他受过很多磨难,幸亏长寿,熬到了苦尽甘来。
法布尔除了昆虫,也热衷研究蘑菇,画了700幅水彩蘑菇图,深受普罗旺斯诗人米斯特拉尔的赞赏。他为漂染业作出贡献,获得三项有关染料的专利权。 法布尔可以算大器晚成。折磨他大半生的有两大困扰,一是贫穷,二是偏见。小时候因贫穷而辍学,当过铁路小工、柠檬小贩,但他坚持自学。19岁那年考进了师范学校,获得教师文凭,之后展开他漫长的教学生涯。他用12年,先后获得数学和物理的学士学位、巴黎科学院的博士学位,渐渐在科学界赢得名声。但他登上大学讲台的梦一直没有实现。 1867年,他到巴黎见到法国当时的执政者拿破仑三世,获得骑士勋章。但没过两年,保守的宗教人士围攻法布尔,给他加上很多罪名,最有杀伤力的是:他在夜校讲课中向妇女讲解花的授粉过程,也就是植物的受精过程,而听众中有未婚姑娘,于是保守人士说他“诲淫诲盗”。今天看来是何等荒唐!但在一个半世纪之前具有无比的杀伤力。法布尔被迫辞去教职,一家七口陷入困境,不得不央求英国大哲学家穆勒慷慨解囊。
法布尔的“荒石园”。他和众多昆虫小伙伴在此安身立命。
1877年,与他同样热爱大自然的第二个儿子朱尔,才16岁就去世,让进入老年的法布尔伤心欲绝。这两三年是法布尔的人生变故最激烈的时期。儿子夭折后,他搬到塞里尼昂,买下一所房子与一块挨着的荒地,总算有了自己和众多昆虫伙伴的安身立命之处。他把园子命名为“荒石园”,在那里专心观察、实验、著述。但妻子不久病逝,丧子加上丧妻,法布尔说,要是没有昆虫的陪伴,绝不可能捱过人生的起伏与悲痛。 好在他的《昆虫记》一卷一卷开始出版。世人终于在法布尔生前就认识到他的价值。虽然他对达尔文的进化论不以为然,但达尔文对他尊敬有加。在他的晚年.各种荣誉不断降临,好几个地方树立了他的雕像,法国总统亲自探访他,向他发年金,欧洲各国的科学院纷纷邀他作名誉院士。191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比利时作家梅特林克,和19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作家罗曼·罗兰等大文豪,竞相向他致敬。法国文学界有人发起提名,推荐他获诺贝尔文学奖。但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委还没来得及最后决定,他却在1915年去世了。
许多地方树立了法布尔的雕像。
中国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法布尔的呢?日本很早就翻译了法布尔的书,留学日本的鲁迅、周作人把这个名字传到中国。1923年,周作人在报上发表《法布尔〈昆虫记〉》一文,并从英、日文转译了数篇《昆虫记》中的文章。鲁迅在晚年有意转译《昆虫记》,但没有实现。自1920年代起,中国不断有《昆虫记》的节译本出版。
《昆虫记》英文初版。
《昆虫记》的这个版本最有学术气息。
我没有读过《昆虫记》全本。以前发牢骚说:到处都只出选本,怎么不弄一套全本?但很快就知道,这个任务难度相当大:《昆虫记》有十卷啊!到了2001年首套从原文翻译的足本《昆虫记》,才由花城出版社出版,2003年又推出修订版。 我读《昆虫记》选本,印象最深的片段,有两个,一个是前面谈到的屎壳郎推粪球;另一个是松毛虫。法布尔对松毛虫观察得非常仔细,在《昆虫记》里写了松毛虫许多有趣的事:从卵里孵化出来还不到一小时,就已经很能干了,能与小伙伴一起合作搭帐篷;它能预测天气,一测一个准,法布尔还详细写了毛虫怎么变成松蛾。
农林教科书上将松毛虫列为“害虫”,但在民间却是一个可爱的形象。
松毛虫有一个特点,在松树上爬来爬去,一路吐着丝,回自己窝的时候,就依照丝带所指引的路线。为什么会这样?法布尔替它们总结理由:松毛虫出去找吃的是在晚上,必须经过曲曲折折的道路:要从一根树枝爬到另一根树枝上,要从针叶尖上爬回细枝上,再从细枝爬到粗枝、树干上。如果它们没留下丝线作路标,就很难找回自己的家。有时候,它们白天也要排队长征——对它来说,确实就是长征,可能爬出将近三十米远。这次可不是去找食物,而是去旅行,就像前几年中国那位辞职的女性说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当然松毛虫有些出行带有更功利的意图:要勘测、选定将来蛰伏的场所,它们经过蛰伏期才能变成蛾子,生养后代。用丝线布下返回路标更不可缺少。 有时候它们找不到自己的丝线而误认了别的松毛虫的丝线,就会走入一个陌生的家里——也没关系,窝里的主人和这不速之客之间绝不会争吵打斗。主人好客,宾至如归,都不见外,法布尔赞叹说:“多么幸福的松毛虫啊,它们不知道什么私有财产和一切争斗的根源。”
松毛虫食谱很宽,什么都吃。
法布尔总结吐丝的第二个理由是:在树上找食物的时候,它们或许是分散在各处,只要有丝线作路标,它们就可以整齐一致地回到窝里。要集合了,大家就依照着丝线的路径,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大队伍中来。所以这丝带不仅仅是道路,还是使一个大团体中各个分子行动一致的绳索。 最好玩的是松毛虫的一种天性:结串而行。第一只到什么地方去,其余的都会依次跟着去,排成一条整齐的单行队伍,后一只的触须碰到前一只的尾,中间不留一点空隙。无论领队怎样打转和走得歪歪斜斜,后面的都会照它的样子亦步亦趋。第一只毛毛虫一面走一面吐出一根丝,第二只毛虫踏着第一只松毛虫吐出的丝前进,同时自己也吐出一条丝,加在第一条丝上,后面的毛毛虫都依次效仿,所以当队伍走完后,就有一条宽丝带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
童书中的松毛虫。
无论长队还是短队,每一队总有一个领袖,凭什么当上领袖?没有上级指定,也没有公众选举,更没有一定之规,完全出自偶然,今天你做,明天它做。毛虫队里发生的每一次变故,比如因为某种原因散乱了,常常会导致次序的重新排列,重新排好队后,可能是另一只松毛虫成了领袖。法布尔说:每一位领袖都是暂时的、随机的,但一旦作了领袖,它就承担起一个领袖应尽的责任,趁整队的间隙摇摆着自己的上身,好像在调整自己——毕竟,从平民到领袖,是一个不小的飞跃,它得明确自己的责任,不能像刚才一样,只需跟在别人后面就行了,当了领队,就不停地探头探脑。是在察看地势寻找一个最好的去处吗?是努力辨出哪些地方粗糙,哪些地方光滑,哪些地方有尘埃,哪些地方走不过去?如果是返程,得辨出丝带朝着哪个方向延伸。 松毛虫的队伍长短不一,相差悬殊,法布尔说,他所看到的最长的队伍有二百多只松毛虫,排成极为精致的波纹形曲线,浩浩荡荡;最短的队伍,只有两条松毛虫,两条也仍然遵从原则,一只紧跟在另一只。
松毛虫玩具是年轻人的最爱。
法布尔决定要和松毛虫开个玩笑,可以说是一次恶作剧,但也是做一次实验:既然它们只会不假思索地跟着别人走,那么如果用它们的丝替它们铺一条路,设计成一个既没有始点也没有终点的圆,它们会不会在这条路上不停地打转转呢? 法布尔的“荒石园”里正好有几个大花盆,松毛虫们平时很喜欢爬到盆口的边沿,盆口恰好是一个现成的圆,周长约一码半——也就是将近140公分。这真是一个理想的实验场地。有一天,法布尔看到很大一群毛虫在花盆外攀援而上,到达了盆沿,在盆沿上行进。法布尔等待着队伍足够大,能形成一个封闭的环。他等了一刻钟,第一只毛虫绕了一整圈,爬到它出发的地方,接上了后上来的松毛虫队尾。法布尔就把还要继续爬上花盆的毛虫拨开,又用刷子把从地面到花盆沿的丝线轻轻刷去——这等于截断了它们的通道。
画家笔下的松毛虫萌态可掬。
一长列毛虫在花盆沿上一圈一圈地转着,现在它们中间已经没有领袖了。因为这是一个封闭的圆周,没有起点和终点,没谁领队了,可它们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每条松毛虫都不断地吐丝,丝带越来越粗、越来越宽了,除了这条圆周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叉路,它们会这样无止境地一圈一圈绕着走,直到累死为止吗?会不会聪明一点,离开这封闭的环形跑道呢?法布尔安慰自己说:它们一定会的,“这队伍可能会继续走一段时间,一个钟头或两个钟头吧。然后,到某个时刻,毛毛虫自己会发现这个错误,离开那个可怕的骗人的圈子,找到一条下来的路。” 而事实上,乐观的设想错了。法布尔说:“蠢得令人难以置信!”口气像责怪自己的孩子们。松毛虫不顾饥饿,也不反思自己一直回不了窝的原因,一直在那儿转圈子,走了好几个钟头。到了黄昏时分,它们走累了,队伍走走停停。当气温逐渐下降,它们也逐渐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它们几乎不太前进,好像只是懒洋洋地摇摆着身体。进餐的时候到了,别的毛虫都成群结队地走出来吃松树针叶,可花盆上的毛虫们还在坚持不懈地走。它们一定累坏了,也饿坏了。一棵松树离它们不过几寸远,它们只要从花盆上下来,就可以到达松树,美美地吃上一顿了。法布尔说,这些可怜的家伙成了自己吐的丝的奴隶了,离不开它。它们像看到了海市蜃楼,总以为马上可以到达目的地,和同伴们一起进晚餐了。而事实上还远着呢!十点半,法布尔离开它们去睡觉。他想晚上它们可能清醒些。可是第二天早晨他再去看它们,它们还是像昨天那样排着队,但队伍是停着的。晚上太冷了,它们都蜷起身子保暖,停止了前进。等渐渐暖和起来后,它们恢复了知觉,又开始在那儿兜圈子了。
松毛虫的呆傻形象,正是许多人喜爱它们的原因。
第三天,一切还像第二天一样。这天夜里非常冷,可怜的毛虫们在花盆沿上分成两堆,彼此紧紧地挨在一起,可以暖和些。法布尔很为它们高兴:既然分成了两队,每队就有了一个领袖,就可以不必跟着别人走,就可以摆脱这个可怕的无限循环了。可是不久,这两支分开的队伍又相逢了,再次合成一个封闭的圆圈,于是又开始了整天兜圈子,丝毫没意识到错过了一个绝佳的逃生机会。 第三天晚上又很冷,松毛虫又都挤成了一堆,有不少毛虫被挤到丝带的两侧,第四天一觉醒来,这些毛虫发现自己在大队外面,有只松毛虫终于另辟蹊径,往花盆里面爬,有六个冒险家跟上它,其余的毛虫并没有注意它们,仍然在兜圈子。到达花盆底部的毛虫发现那里并没有食物,只好垂头丧气地依照丝线,原路返回,又汇入了盆沿上的大队。冒险失败了。
《昆虫记》外文版选本百花齐放。
这真是大麻烦: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歌唱道:“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路是在松毛虫脚下啊,但通往哪里才是大问题呢!往花盆里面走,肯定是绝路、死路;在盆沿上转了几百圈,这条老路毫无指望;而新路、生路、出路,在哪里呢?能够把毛虫们从轮回中带走的创新者,一直都没有获得灵感。 法布尔看到这里,发了一通感慨,很有哲理。他说:总而言之,为使备受磨难的毛虫列车脱离困境,就必须有一起列车出轨事故。出轨之举,完全取决于领袖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只有它才可能向左右偏离。但如果圆环不断,领袖根本无从产生。归根结底,圆环断裂这绝无仅有的良机,是由产生秩序紊乱状况的停止前进造成的,而停止前进的主要原因,则是超过忍耐限度的疲劳、饥饿、寒冷或炎热。
《昆虫记》讲述了许多十分有趣的故事。
又过了一天,气温上升,法布尔发现似乎机会出现了。有几只勇敢的松毛虫,热得实在受不住,用后脚站在花盆最外的边沿上,做出要向空中跳出去的姿势,但终究没有跳。其中一只决定冒一次险,它从花盆沿上往外溜下来,可是还没到一半,它就不自信了,勇气消失了,又回到花盆上,和同胞们同甘共苦。但法布尔发现,几天的长征,寒冷、炎热、饥饿、疲劳交相折磨下的毛毛虫,不再是信心满满地跟着前面的毛虫跋涉,不再是步调一致,有的跟不上前面,塞住了后面,这就使得盆沿上的毛虫队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圆圈,而是在某处断开了,断成几节弧形队伍。正是因此,产生了几个分队的领袖,不时有某个领队想找出路。前面说的那往外冒险的尝试,虽然没成功,终究留下了丝线,这些丝线就成了某个领队再次尝试的依据。一次又一次往下延伸,又留下新的丝线。
法布尔精神,就是“求真”。
这个实验进行到第八天,终于有松毛虫朝盆沿外面往下爬,爬到了地面。到日落时分,最后一只松毛虫终于也回到了家里。 法布尔计算了一下,刨掉它们走不动瘫倒的时间,共走了84小时,这真是个可怕的轮回之路,它们一共转了335圈!
中国的儿童文学名家大力推荐《昆虫记》。
法布尔的书究竟好在哪儿?可以说出很多条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是那么热爱生活,热爱自然,热爱这些小生灵;他观察得那么仔细,告诉我们那么多昆虫袖珍世界闻所未闻的新鲜事,他的放大镜是随身携带的,随时随地在仔细端详,法布尔说过:为何吃苦?就是为了探求真相。法布尔精神就是一心一意求真;他的文笔既朴实又灵动,既从容又简洁,很多篇章放在世界优秀散文选里也闪耀独特的光彩;我百读不厌的这本《昆虫记》的翻译者王光说:没有哪位昆虫学家具备如此高明的文学表达才能,没有哪位作家具备如此博大精深的昆虫学造诣。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有趣。记得作家王小波说过:写文章要有趣;忘了哪位作家甚至说过:写文章“第一”要有趣。法布尔的《昆虫记》就是一本非常非常有趣的书!
出版商从各个角度挖掘《昆虫记》这个丰富的大宝库。
“不忘初心”——大国一位政治领袖这么教诲他的党徒和子民;在我看来,人的初心应该就是童心,不忘初心,应该是不忘童心。童心充满好奇,充满探究世界、探究自然的求知欲,童心以万物为友,充满善意,童心也最能沉浸于生活中的百般趣味。不时读一读《昆虫记》,我感到能让我重返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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