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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日誌正文
關於對宋彬彬如何蓋棺論定的大爭論 2024-09-20 13:15:14

  這是一次難得的大補課、大返工的機遇:但願能重新驗看文革深重浩劫的病灶;能讓未經歷過文革的年輕一代得到某種感性認識;能重新會診中國何以墜入深淵、何以難以爬出的病根;能重新辯論我們的民族如何療傷復健,丟掉歷史包袱,走上坦途


  老高按:9月16日傍晚,我在X(原來叫“推特”)上發了一個簡短的帖子:“剛才得知噩耗:文革中家喻戶曉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宋彬彬今晨因癌症去世,享年77歲”。
  出乎意外,到第二天上午,才半天,竟然有了35萬瀏覽人次,有近五百跟帖(到今天20日,更有了63萬瀏覽人次,七百多跟帖)。絕大部分是痛罵宋彬彬和歡呼她的死。其中有些人也捎上我:你高伐林用“噩耗”這個詞,表明你跟宋彬彬是一丘之貉,兔死狐悲!
  在簡體中文的社交媒體上,宋彬彬去世更一度引發了輿論海嘯,多個群中,各方高人紛紛撰文,或者推出過去曾做過的調查或發表過的評論,蔚為大觀。每一個帖子,都引來眾多跟帖。我信手擷取若干:

  《宋彬彬走了,紅衛兵時代依然還在》(行者老侯)
  《一面之緣宋彬彬》(丁邢)
  《宋彬彬的符號人生》(馮翔)
  《“里斯本丸”與宋彬彬》(大頭費里尼)
  《揭秘宋彬彬道歉背後隱藏的歷史》(博雅齋6)
  《這些追根刨底的老女生》(馮敬蘭,此為長篇調查報告的章節選錄)
  《宋彬彬走了,“我從1967年就開始道歉了”》(馮翔,此為中國媒體記者的專訪)
  《人生怎麼能假設呢?》(馮翔)
  《回應宋彬彬等》(王友琴)
  《宋彬彬身後的人們》(袁凌)
  《文革暴力符號宋彬彬過世 真相與罪過》(RFI 安德烈)
  《宋彬彬離世/獲毛澤東賜名要武 《三體》改編紅衛兵打死教授一幕(世界新聞網)
  《“8.5事件”綜述》(馮敬蘭)
  《劉秀瑩訪談》(戴為偉整理)
  《好故事未必是好歷史——我看卞仲耘之死》(葉維麗)
  …………


  兩天后(9月18日),我在X上發帖說,網友的反應讓我“既欣慰,又不安”。這個帖子,到今天,也有了5.8萬瀏覽人次。
  欣慰什麼?欣慰的是,我曾一度擔心中國成為小粉紅和毛粉們的天下,由他們主宰對歷史和現實的解讀,顛倒黑白;但這次網友的反應,讓我看到:文革災難,網友們刻骨銘心,沒有忘!大是大非,網友們火眼金睛,看得清!喜出望外的更是,敢於站出來發言伸張正義、聲討元兇的人數之多,令我感動和振奮!
  不安的是,多數人,停留在政治義憤這一層面,還沒有從傳統政治思維方式,轉到現代法治思維方式上,滿足於“大方向正確”,對少數專注於還原事實、釐清細節、悉心辨明罪與非罪、群體與個人責任的人,沒有給予充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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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正確地指出了宋彬彬是個“符號人物”。毫不奇怪:一代人、幾代人將萬千怨恨集中到她這個靶子上。我深為理解大家的想法,我認為,這是宋彬彬作為公眾人物,終身洗刷不掉的標籤、註定帶進墳墓的歷史宿命。
  但是我們作為歷史的關注者和研究者(哪怕像我這樣只能算業餘研究者),在重新審視歷史時,應該從“符號”中還原真實的歷史人物,就像我們還原袁世凱、孫中山、蔣介石、汪精衛、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以及其他任何一位歷史人物一樣,要分清哪些是其本人必須要承擔的罪責,哪些是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甚至是吠影吠聲。許多對於宋彬彬的痛罵,在我看來,並不符合實際,確實太過頭了。
  無論如何,網上不經意遭遇的關於宋彬彬如何蓋棺論定的大爭論,是一件極大的好事!是一次難得的大補課、大返工的機遇!但願能重新撕開文革深重浩劫的病灶;能讓未經歷過文革的年輕一代至少得到某種感性認識、了解他們的父輩;能重新會診中國何以墜入深淵、半個多世紀難以爬出的病根;能重新辯論我們的民族如何療傷復健,丟掉歷史包袱,走上坦途。
  讀到最近幾天網上流傳的一篇葉維麗的文章,竟是我14年前曾經在“老高的博客”上轉載過的。今天重讀,覺得還是言之成理。索性再轉載一次。

  北京師大女附中校友、美國耶魯大學歷史學博士、馬薩諸塞州立大學教授葉維麗這篇《好故事未必是好歷史》,質疑王友琴的調查報告,為宋彬彬做了若干澄清。葉維麗還寫過一篇英文學術論文《卞仲耘之死》,也與王友琴的說法有重大分歧。她也是卡瑪的影片《八九點鐘的太陽》中的受訪者之一。
  (本文選自“共識網”,這篇文章也被選入網刊《記憶》2010年4月28日出版的第7期(總第47期)“師大女附中文革專輯”。本文摘自Creaders.net萬維讀者網,高伐林的博客,2010年8月5日)

  好故事未必是好歷史
  ——我看卞仲耘之死

  作者:葉維麗

  貴刊(指《記憶》)登載了一篇美國哈里斯先生關於原北京師大女附中卞仲耘老師之死的文章,文中點了我的名,我覺得應該有所回應。
  卞校長之死,是文革初期的一起駭人聽聞的暴力事件。該事件由於其發生的時間、地點,施暴者的性別、年齡,特別是施暴者與被害人的(師生)關係,在當年就震驚京城。多年過去了,文革中絕大多數暴力死亡事件逐漸淡出公眾視野,但卞仲耘之死,卻日益凸顯出來。近年來不斷有關於卞之死的電影和書籍、文章面世,最近又由校友們集資,在實驗中學(原女附中)里為卞校長立了一座紀念銅像。為文革中死於非命的師長塑像,這應是開了先例。很多很多年以後,當文革成為遙遠的歷史,在眾多文革受難者中,一個叫卞仲耘的名字大概會流傳下來。她曾是北京一所最好女校的領導,在該校工作了17年。1966年8月5號,她遭受自己學生的毒打折磨,不治身亡。她是全北京和全中國第一個遇難的中學教育工作者。她之後,又倒下了一大批中學教職員工,使這個群體死於非命的人數在文革受難者中觸目驚心,她的名字應該被歷史記住。
  作為原女附中的學生,我感謝所有提醒我們不忘記卞校長之死的人,包括哈里斯先生。一個人不必學過“法律”,也不必是“檢察官”,更不必為自己不是中國人卻關心中國事而解釋。文革是20世紀世界史上的一場大罪惡,但目前在中國卻公然遭到抹煞和遺忘,天底下關注它的人越多越好。
  這是我對哈里斯先生文章的基本態度。

  我曾經寫過一篇題為《卞仲耘之死》的學術論文(白芳《卞仲耘之死》,見“二閒堂”網站:www.edubridge.com; 原文為英文,中譯文不包括原文中大量注釋)。在最近出版的中文書籍中,我也對我校“八五事件”進行了敘述(葉維麗《動盪的青春:紅色大院的女兒們》,北京:新華出版社,2008,第三章)。寫出來,就是希望大家評頭品足,我非常歡迎批評。
  哈里斯先生的文章沒有對我的具體觀點進行評論,也沒有對具體事實提出非議,卻質疑我在卞仲耘之死的問題上基本的是非立場。我願明確地對哈里斯先生說,對這樣的批評,我不能接受。我的文章和書籍都不難找到,請大家不妨自己去作評判。
  《記憶》在推介哈里斯先生的文章時,將它稱為對女附中八五事件的“調查”。但嚴格地說,哈里斯先生做的不能算是調查。他在北京逗留期間用了25個小時與7人談話,這7人中,大多數人與女附中無關。如此草率匆忙,他的文章中有若干處事實上的硬傷就毫不奇怪了。
  從哈里斯文中,不難看出他對八五事件敘述的基本脈絡:那一天,女附中“紅衛兵”肇事,殘忍批鬥校領導,導致卞仲耘死亡。當時紅衛兵的負責人是宋彬彬。13天后的八一八,宋登上天安門,給毛澤東戴上紅衛兵袖章,毛對宋說,“要武嘛”,由是表明毛批准“紅色恐怖”。哈里斯先生認為,卞仲耘之死一案也因此而獲得了“歷史意義”。
  因為做關於卞校長之死的調查,我查閱了很多材料,對這個敘述脈絡十分熟悉。哈里斯先生在文中幾次提到的王友琴女士,就是照這個脈絡講述卞仲耘之死的。看起來,哈里斯先生受到王友琴女士很大影響。我和王女士都是當年女附中的學生,王上高一,我上初三,我們兩人近年來都為卞校長之死寫過文章。在關於八五事件的敘述上,我們在一些關鍵處有不同說法,在一定意義上,提供了有關該事件的兩個版本。哈里斯先生對我的批評,也與這兩個版本的不同有關。我想,與其回應對女附中文革所知實在有限的哈里斯先生,不如借《記憶》的版面,直接與王友琴女士對話。這裡所引用的,全部來自《文革受難者》中的卞仲耘篇 (王友琴《文革受難者》,香港:開放雜誌出版社,2004)。所以想公開地討論問題,不僅因為卞仲耘之死是極具影響的文革案例,值得一絲不苟地對待;也因為從我和王友琴女士的分歧中,或許能反映出文革研究中一些帶有普遍性的傾向。

  在向王女士請教之前,我想先說,我對王女士多年來擔當“歷史義工”、為文革中慘死的“小人物”們伸張正義的作法十分敬佩,這個意思我在以前的文章中已有表達。這裡具體涉及的,僅與卞校長之死一案有關。
  如果沒記錯,我和王友琴是見過面的,但沒有真正交流過。今天,我就藉此機會向老校友請教吧。說實話,有些問題在我心裡已經存了很久。這裡會涉及到當年事件的一些重要細節,希望大家能夠耐心地讀下去。有個英諺說,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或許可以翻譯成“真相在細節中”。作為一個歷史工作者,我不相信歷史能夠被“還原”,但我相信,經過努力,包括對細節的認真挖掘,可以儘量接近歷史真實。
  我向王友琴女士請教五個問題:

  一.8月5號時,女附中處在一個怎樣的形勢?是否存在一個名分明確、有職有權的“權力當局”?
  王女士的說法是,7月底工作組被撤銷後,“控制學校的是紅衛兵組織以及工作組建立的‘革命師生代表會’”;又說,卞死後的當晚,“女附中的權力當局”接見了她的丈夫王晶垚。即是說,王認為工作組撤走後存在着一個立即接管學校的“權力當局”,這個權力當局由紅衛兵組織和革命師生代表會共同組成。
  根據我的調查和當年的記憶,7月底突然撤銷工作組後的一段時間裡,女附中陷入混亂、失序和相當無政府的狀態,並不存在王女士所說的那樣一個權力當局。這個問題是我和王友琴的一個重要分歧。
  8月5號被打的五位校領導之一、副校長胡志濤在多年後的回憶文章中提到,8月4號下午她和卞仲耘在辦公室已遭到一些學生毒打,為此她曾不顧自己“黑幫”身份,在4號晚上和5號上午分別去西城區委和北京市委向有關部門呼救,說明“生命不保”的危急形勢,但無人理睬(胡志濤《八五祭》,收入胡志濤、丁丁著《生活教育論》,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4號晚上回家後,她丈夫看到她的傷痕,問道,怎麼打得這麼狠?胡回答說,工作組不在了,沒人管了。“沒人管了”是胡志濤眼中女附中在工作組突然撤離後的狀況,而胡志濤在區委和市委的遭遇,說明當時區、市兩級權威機構在領導文革的問題上的不作為、甚至癱瘓的狀態。
  但說女附中完全“沒人管了”,似乎也不盡然。這裡需要提及由工作組建立的“革命師生代表會”。卞死前在醫院的搶救、死後向上級報告及第二天向全校公布消息,都是由代表會負責人員做的,可見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還是得由代表會出面張羅維持。但工作組撤離後代表會的身份變得尷尬,也是一個基本事實,否則就沒有必要在8月8號,由代表會學生成員中的基本骨幹發起,成立了一個叫“籌委會”的機構。改名換姓就是為了脫離和工作組的關係,“重打鼓、另開張”,“名正言順”地管理學校事務。
  因此,我的看法是,8月5號時的師生代表會,由於它的權力來源“工作組”轟然倒台,使它“名分”不清,“餘威”猶存,更像一個“維持會”或“留守處”。據我了解,此時有一些學生(“反工作組”的學生)已不承認它的權威;代表會的個別原負責人,也認為自己因追隨工作組而“犯了錯誤”,不再任事。同時,工作組的突然撤離和毛澤東對派工作組做法的嚴厲批評給代表會的主要成員帶來極大困惑。8月5號當天她們在開會,議題是:工作組走了,文革怎麼幹?
  其實,在歷史的這一刻,不要說中學生們,就連“老革命”們,從北京市負責人李雪峰、吳德到中央的劉少奇、鄧小平,都連呼不知怎麼幹了,從上到下一片混亂,胡志濤在西城區和北京市上訪無門就是明證。不誇張地說,整個北京都亂了套。有人認為,此時的京城正在發生由毛澤東發動的“十級政治大地震”。在這種嚴重失序和複雜詭譎的形勢下,說女附中仍然存在一個按部就班運作的“權力當局”,實在是無視風雲突變的大局對一所中學可以產生的劇烈影響。何況這所學校集中了中共黨政軍高層幹部子女,對時局的變化應該比一般學校更為敏感。
  我在寫作關於卞之死的學術論文時遇到的一個挑戰,是如何向今天的讀者解說當年那個非常的時刻。為此,我下了相當的功夫,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看我的文章。在這裡,我只想簡要地說,研究卞仲耘之死離不開對當時文革形勢突變大局的把握。在我看來,這是理解該案的鑰匙。
  1966年7月下旬8月中上旬,毛澤東自南方返京後,親臨第一線,再次發動文革(我對這一時間段文革史的理解,受到王年一先生《大動亂的年代》的啟發,該書1988年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這輪發動的關鍵詞是毛7月份給江青信上寫的“天下大亂”。這時的女附中,由於工作組的突然撤離和“對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橫空出世,處在一種亢奮、困惑、恐懼的混亂氛圍中(往往由於“出身”不同而感受不同)。來自“上面”的信息是,學生們應該“踢開工作組,自己鬧革命”、“自己解放自己”。沒有了工作組的約束,唯一的權威就是“最高指示”。“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成為當時最流行的語錄和對“革命”最權威的詮釋。要革命,就不能“溫良恭儉讓”,這是當時的信條。可以說,8月初的女附中達到了最高領袖所希望的“亂”,而“亂”和暴力如影隨形,這是中共歷次運動所證明了的。暴力有通過威懾打開局面的重要功能。在這一輪發動中,毛似乎有意藉助暴力。卞的死恰恰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獨有偶的是,8月5號當天,正在主持八屆十一中全會的毛澤東撤銷了此前劉少奇關於反對“亂鬥”的指示。在女附中校園發生的正是失控下沒有節制的亂鬥。
  所以用了這麼長的篇幅來談這個問題,是想說明,在對女附中當時是否存在通常意義上的“權力當局”上,我和王友琴有不同看法;而不同看法的背後,是對當時文革大背景的把握。我的主要觀點是,毛澤東“大亂”的指導思路,直接導致女附中校園相當程度的失序和無政府,暴力在這個背景下發生。

  二.女附中當時是否已出現紅衛兵組織? 該組織是否應對八五事件負責?
  對這兩個問題,王友琴女士在多處做了肯定的回答。
  我調查的結果是,7月31號,女附中成立了一個叫“毛澤東主義紅衛兵”(“主義兵”)的組織,主要由“反工作組”的高中學生組成。8月5號那天打人沒有她們的事。“主義兵”始終是少數派,從未在學校掌過權。
  女附中還有一個叫“紅衛兵”的組織,參加的人數較眾。這是一個一哄而起、較為鬆散的“組織”。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組織在8月5號已經存在。這兩個紅衛兵是有明顯區別的,作為當年女附中的學生,王女士不應將二者混淆。
  澄清是否存在“紅衛兵”的問題,是為了在事實上力求準確,也是為了從一個重要的方面反映當時的氛圍:個別班級的一些學生有資格、也有能力在全校發起鬥爭校領導,這只能是在一個極度混亂、相當無政府的非常時期才可能發生。不僅如此,自發的行動正是毛澤東倡導的,學生們起事的資格來自最高領袖對“自己解放自己”的鼓勵。因為是“正當時令”的“革命行動”,無人敢質疑其合法性,頂多是像師生代表會的一些負責人那樣,在事件進行的過程中做些無濟於事的勸阻。
  需要指出的是,在血統論無比猖獗的8月份,“革命”是要有資格的。發起鬥爭校領導的學生應以“紅五類”幹部子女為主,紅衛兵在女附中出現後,她們很有可能是紅衛兵,但八五那天她們不是以紅衛兵身份發起鬥爭校領導的。

  三.王女士是否知道8月5號那天發起鬥爭校領導的始作俑者,就是您自己的同班高一3班的某些學生?
  高一(3)班在那天所起的關鍵性作用,是當年女附中很多人都知道的。我在調查中,訪問了班主任艾老師和若干位原高一(3)班學生,她(他)們都非常坦率地說到這個基本事實。老實說,對那天斗人時,誰格外活躍,大家也都心中有數。事過多年後,艾老師仍然不理解,一個文革前“不起眼”的班級怎麼會在文革後突然瘋狂。
  我的遺憾是,沒能找到當年的“活躍分子”,直接和她們交談,了解她們當時的心態和今天的想法。據說,多年來高一(3)班從未有過全班聚會,一些人的蹤跡已難以找尋。
  在提及八五事件發起人時,王女士僅用“高一年級的紅衛兵”做為主語。很難想象,作為高一(3)班的一員,王女士不知道她同班同學的關鍵作用。在當時和後來,王女士都有其他班級的人所沒有的優勢,來了解批鬥校領導的活動到底是如何策劃發起的,誰是主要的組織者,以及她們事先是否知會師生代表會。今天,所有這些重要信息都已模糊不清(據原師生代表會的負責人說,她們事先並不知道。其實,她們即使知道,也只能支持學生自發的“革命行動”)。在這些關鍵問題上,王女士並沒有給我們提供任何幫助。如果王女士明明清楚是本班同學發起的,但出於種種原因希望模糊淡化這一事實,我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王女士總在突出和強調宋彬彬的作用?

  四.為什麼多年來王友琴女士一直將矛頭指向既沒有發起鬥爭校領導、也沒有參與打人的宋彬彬?
  有關宋彬彬的問題,因為涉及到我認為非常重要的文革研究中帶有普遍性的傾向,我會在後面做比較詳細的討論,這裡僅僅提出問題。

  五.王友琴女士在關於卞仲耘之死的調查中,提到一份包括宋彬彬在內的七人名單。學“法律”的哈里斯先生將此名單認定為宋彬彬等紅衛兵應對卞之死負責的“證據”。由王友琴女士做顧問的胡杰影片《我雖死去》也給人以這份名單的重要性非同小可的印象,可見這份名單在王女士敘事版本中舉足輕重的分量。請問王女士是否對該名單做過認真調查?是否知道這個名單是誰的筆跡?當時做什麼用途?
  關於這份名單,王女士是這樣說的:(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垚先生在卞去世後趕到醫院,因為不認識在場的人,王先生請求“女附中權力當局”寫下他們的名字,事後他保留了這份有七人名字的紙片。王女士說,“這七人中有六人是紅衛兵,名單的第一個名字是宋彬彬,該校高三的學生,紅衛兵負責人”。
  據我了解,這份名單是李松文老師寫的,他豎着寫了七個人的名字。閱讀豎排字的通常順序是從右到左(而非王女士的從左到右)。名單中第一名是李老師本人,也是七人中唯一的教師,最後一名是宋彬彬。六個學生中,三名高二學生,三名高三學生。當時的情況是,8月5號傍晚7點多鐘卞校長終於被送到郵電醫院,師生代表會教師代表李松文老師和其他幾位教師、師生代表會主席劉進、副主席宋彬彬和其他一些學生,都參與了送卞仲耘入院的過程。到了醫院後,起初院方不願救治,要求出示學校證明,因一時無法做到,而時間不等人,李松文老師簽名作為擔保,並徵得學生同意,寫下了在場他認識的六個人的姓名,共同承擔責任,這樣醫院才進行了搶救。(多年後還有原女附中老師說,很佩服李松文當年的膽量。)當然,這時的搶救已經無效。關於這份名單,最近有原女附中學生做了詳盡的調查。我希望這個調查能夠和大家見面,這裡僅作簡要說明。
  這份名單後來到了王晶垚先生手中。看起來,王先生對它的記憶有誤差。事隔多年,有誤差不奇怪。作為研究者,王女士應調查核實,起碼該找找健在的李松文老師。
  上述五個方面涉及了女附中八五事件的一些核心問題。我和王友琴女士對該事件敘述的基本不同,或曰我們兩個“版本”的基本區別,在這五個方面有清晰的反映。

  現在,我想再回到第四個問題上,集中談談與宋彬彬有關的“事兒”。
  坦白地說,我在寫作關於卞仲耘之死的學術論文時,並不願意涉及宋彬彬,原因在於,我沒有找到任何宋在8月5號參與組織游斗卞仲耘或其他校領導的證據。如果說,我以前不想糾纏宋彬彬的問題,是認為這與嚴肅的學術討論無關,現在我願意認真地對待它。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王友琴女士不斷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宋彬彬,也因為關於宋彬彬/“宋要武”與八五事件有關的說法,不自王女士始,而是流傳了幾十年,長盛不衰,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歷史工作者注意的有趣現象。
  仔細閱讀王友琴女士關於卞仲耘之死的調查,不難看出她時時將注意力鎖定在宋彬彬身上,但關於宋與八五事件的關係卻又語焉不詳。王女士沒有提供任何證據證明宋參與策劃發起游斗校領導的行動,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宋具體參與了對包括卞仲耘在內的校領導的言語辱罵和人身傷害。但同時,宋彬彬又是王女士文中唯一被點名的人,她的名字反覆出現在王女士的敘述中。她與八五事件到底是什麼關係?在這最關鍵的問題上,讀者似乎得順着王女士的敘述邏輯,得出自己的推論:八五事件是紅衛兵的行動—→宋彬彬是紅衛兵負責人—→作為負責人,宋彬彬應該負責任。
  不僅在八五事件上王友琴女士突出了莫須有的“紅衛兵負責人”宋彬彬的作用,就是6月初文革開始以來女附中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如“第一張大字報”,師生代表會的成立,和向鄧小平匯報,宋彬彬都是唯一有名有姓的學生,其他人都成了她後面的“等”。
  文革開始以來,宋彬彬確實是主要的學生積極分子之一。但如果一定要在文革初期的女附中找出一個學生“頭兒”,這個頭兒應該是劉進,不是宋彬彬。“第一張大字報”是劉進發起寫的,宋彬彬與另一個學生參與簽名;在師生代表會裡,主席是劉進,宋是四個副主席之一(而並非像王女士所說的,“主任”是工作組長,“宋彬彬等”為“副主任”)。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在文革初期骨幹學生群體裡,宋彬彬比劉進更重要。不提劉進,只提宋彬彬,對於熟悉當年女附中情況的人來說,是有些奇怪的。
  但認真一想,又並不奇怪。是“宋要武”害了宋彬彬,是“八一八”改寫了“八五”,也改寫了文革初期以來的女附中歷史。
  自從八一八宋彬彬上天安門給毛澤東戴紅衛兵袖章,成了紅衛兵的“臉”,宋彬彬就不再屬於她自己,甚至連叫什麼名字都無法做主了。(這裡加一句:在得到上天安門的通知後,是劉進決定由宋彬彬帶領四十名女附中學生上天安門,劉本人和多數學生留在廣場。)因為毛澤東一句“要武嘛”,宋彬彬在全國人民心中變成了欽定的“宋要武”。八一八後局勢的迅猛發展,使北京成為“紅色恐怖”的無底深淵,“紅衛兵”成了無法無天、草菅人命的代名詞。還有什麼比“要武”二字更能精煉地概括暴力橫行天下的恐怖?而這個“宋要武”正好來自剛剛打死校長的學校,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說明問題!“宋要武”頓時成了一個鮮明的符號,一個濃縮的象徵,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它代表的是以幹部子女為主體的“紅衛兵”的蠻橫、暴虐,對生命的極端漠視,和對法制的任意踐踏。不要忽略宋彬彬是東北局書記宋任窮女兒的家庭背景,這一背景也是王女士刻意提醒讀者的:一個來自打死校長的學校的高官的女兒。不經意中,19歲的宋彬彬背負了沉重的歷史和政治的十字架。
  “宋要武”迅速地成為了傳說,在大江南北不脛而走。1966年10月我和我的同學們在南方串聯,看到一份到處張貼的傳單,上面說宋要武打死了多少人,印象中有六七個人之多。記得我們看後一笑置之,覺得編得太離譜。
但既然是“宋要武”,怎能與發生在她自己學校打死校長之事無染?她必得有染才是宋要武,她必得殺人如麻才是宋要武。於是就有了上面提到的1966年秋天的傳單。
  令人遺憾的是,事隔多年後,王友琴女士仍然沒有脫離“宋要武傳說”的窠臼,所以才在她的敘述中,出現了女附中在8月初即存在紅衛兵、紅衛兵打死了校長、宋要武是紅衛兵負責人等一系列說法,也才有了宋彬彬在文革之初即為女附中造反學生第一人的指認。如此,才能圓“宋要武傳說”,成全一個有頭有尾、“順理成章”的“故事”。也只有頭尾連貫,才使得女附中八五事件在哈里斯先生眼裡獲得“歷史意義”。宋彬彬成為賦予八五事件歷史意義的關鍵人物,連接了8月5號的女附中校園和八一八的天安門大舞台,因此,就註定了她在八五那天不能因工作組的撤離而心感迷茫,不能在斗校領導事發後反應乏力、勸阻無效,不能最終出現在將卞仲耘送往醫院的人群中,不能連夜和另外幾個學生一起向上級匯報,而只能做打死校長的“紅衛兵”的“負責人”。

  美國有一位叫柯文的中國史學者,在他的題為《歷史三調》的書裡,談到歷史書寫時,有這麼一句話:What comes after cannot influence what came before (Paul Cohen, History in Three Keys: The Boxers as Event, Experience, and Myth, NY: Columbia University, 1997, p.62/《歷史三調:作為事件、經歷和神話的義和團》,杜繼東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0),這句話的意思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不能倒過來影響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在琢磨“宋要武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時,這句話給以我啟迪。我們眼前看到的,是一個典型的“後面發生的事情”影響“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的例子。
  其實,柯文說的這一歷史書寫中的傾向,古今中外都不罕見;在中國文革史的書寫中,這個現象可以說比比皆是。不說別的,就說對林彪的研究,一個“九一三事件”,就抹煞了歷史上的林彪和他的戰功,明明會打仗也成了不會打仗。在中國二十世紀其它時期的歷史研究中,這種例子也不乏見,使歷史喪失了公信力。在這個意義上,女附中的例子不是孤立的個案,而有相當的代表性。
  在《歷史三調》中,柯文討論了“神話”(myth)現象,認為這是人們和“過去”發生聯繫的一個重要方式,而且往往比嚴肅的歷史書寫更容易深入人心。我馬上想到的一個例子,就是《三國演義》比《三國志》更為人們熟知。一提起曹操,就是《三國演義》裡的大奸雄,而對歷史人物曹操,既沒有多少人了解,也沒有多少人感興趣。拿宋彬彬和曹操相比,極不恰當,但人們對“宋要武”的興趣遠遠超過真實生活中的宋彬彬,卻是實情。Myth(神話)所以能夠流傳久遠,是因為它往往表達了人們心中受到壓抑的訴求,甚至可以成為人們對現實批判的一種方式,因而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有時myth甚至可以成為一些人堅守的“信仰”,觸犯它會激起“眾怒”。
  我的感覺,經過多年“發酵”,“宋要武傳說”已具備這個特點,質疑它會激起人們強烈的情緒反應。我署名“白芳”的文章在網上發表後,我對此已有領教。有意思的是,對“宋要武傳說”不但在中國、在外國也有人“追捧”,哈里斯先生就是個例子;不但普通百姓,嚴肅的學者也無法“免俗”。就在最近,一位在國內頗受尊重的學者仍在一份很有影響的雜誌上重複此說。柯文說,myth雖然偏離歷史真實,但對了解人們的心理、精神和情緒有重要價值,具有心靈史上的意義。學者也是人,胸中也有塊壘,有時也要借題發揮,而對某一說法是否有事實根據未必總那麼在意。應該承認,“宋要武傳說”是個“好故事”,對今天的中國頗有寓意。但好故事未必是好歷史,事實上,好故事往往不是好歷史。作為一個歷史工作者,我別無選擇,只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哈里斯先生說我是“宋彬彬和劉進的朋友”,我最初的反應是不值一駁,但又一想,覺得這背後的思維方式很成問題。對不同意見,不是就事實和觀點進行辯論,而是對我和宋劉二人的關係進行主觀臆測,這不夠高明。至於要解釋“宋要武傳說”是如何形成的,為什麼幾十年來長盛不衰,值得認真寫一篇論文,在這裡無法展開。但說到底,與文革從未得到過徹底清算,與人們對中國現實的種種不滿,應該有密切的關聯。這就是為什麼我對王友琴女士其實有“同情的理解”。
  為了寫這篇文章,我再次翻看了王女士的《文革受難者》,再次被女士挺身為文革中遇難的“小人物”代言而感動。我們雖然在關於女附中八五事件的敘述上有諸多分歧,但我們用自己的心血,提醒人們不忘人類歷史上無比殘暴血腥的一頁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兩人均在海外,有很多國內沒有的便利條件。目前,文革研究在國內幾成禁區。在這種情況下,有條件做文革研究的人,就更有責任力求在事實上準確嚴謹,切記道德評判不能代替事實考證,政治正確不能代替事實準確,這樣才能在歷史上站住腳。我欣賞胡適的一句話:“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有七分證據,不說八分話”,願與王友琴女士共勉。
  最後,我想對哈里斯先生說,你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誰之責?哈里斯先生不滿意將一切責任都推給毛澤東,我也不滿意。和哈里斯先生不同的是,我不認為卞仲耘之死的慘劇是個易於審理的法律問題。法律不是全能的,特別是應用於由最高領袖有意製造的“天下大亂”的非常時期。在一度出現“你一下、我一下”眾人參與打人的混亂情形下,到底誰是“兇手”?在“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成為很多人最高信條的時代,如何判斷個人還剩下多少“自由意志”和“是非標準”?這樣說,絕不是否認個人應負的責任,而是說,事情不像哈里斯先生想的那樣簡單明了、黑白分明。但同時我也認為,即使在那樣一個癲狂的時代,不管怎麼有限,仍然存在一定的個人選擇空間。我曾自問,如果當時我在場,會怎麼做?我知道,我會嚇壞了,我甚至會在心裡譴責眼前的暴力,但我絕不會有膽量上前阻攔,我不具備那樣的道德勇氣,我所受的教育不足以使我那樣去做。
  我想,四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抓兇手”,而是每個人面對自己的良知。我們都已鬢髮灰白,夜深人靜時,我們是否曾捫心自問?就像當時選擇怎麼做是要經過每個人的大腦一樣,今天的反省也只能是個人的。在調查了解卞校長之死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和我很多校友們共同的問題是:
  為什麼當年北京最出色的女校的學生,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們都在追問。

  老高附識:
  新聞事件紛至沓來,就在宋彬彬辭世之後,我們又迎面遭逢深圳日本人學校一小學生遇刺身亡、黎巴嫩真主黨數千對講機和傳呼機爆炸等等炸爆眼球的消息。宋彬彬如何蓋棺論定的爭議,正在退潮。這是一個快速遺忘的時代!
  我要重申:宋沒有犯下某些罪行和錯誤(例如:沒有參與毆打卞仲耘,沒有秉承毛的旨意改名“要武”,沒有在《光明日報》發表署名“宋要武”的文章,沒有草擬罵人保皇文章在湖北報刊發表,沒有數十年來拒不反省和道歉,等等),不等於她清白無辜。在許多問題上,她必須承擔嚴重責任(例如:成為幾個率先造校領導的反帶頭人之一,對《光明日報》的“宋要武”的文章默認,主動前往武漢去保湖北省委,參與該校“傑出校友”評選、聽任那幅獻袖章照片高調刊登,等等)。
  總而言之,她對於自己父輩、自己出身的那個集團、自己參與並被利用發揮標杆作用來推波助瀾的那場運動的反人民、反人性、反文明本質,對於成千上萬民眾被踐踏被戕害的災難後果,認識不清,更別提徹底決裂了。直到她去世都遭到廣泛的聲討,她本人實在要承擔相當一部分責任,某種程度上,說其“咎由自取”並不為過!
  總而言之,我還是如下看法,向來採訪我的媒體記者也陳述過:
  關於宋彬彬如何蓋棺論定的大爭論,是一次難得的大補課、大返工的機遇。但願能重新撕開文革深重浩劫的病灶;能讓未經歷過文革的年輕一代至少得到某種感性認識;能重新會診中國何以墜入深淵、何以半個多世紀爬不出來的病根;能重新辯論我們的民族如何療傷復健,丟掉歷史包袱,走上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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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評論
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8 01:03:57

【希特勒的法定壞人是戰勝國對德國投降的強制條件】

“希特勒、斯大林和毛澤東是20世紀三大惡魔”與戰勝國、戰敗國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是有良知的人們心中的惡魔。是有良知的人們的共識,當然,不包括你們這些文革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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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6:02:08

【逆轉鄧小平為代表的文盲老幹部的陳詞濫調,重新認識毛澤東。】

不要拿鄧當擋箭牌,鄧和毛是一丘之貉。為鄧這另一個獨夫民賊、屠夫唱讚歌的,在這裡同樣會被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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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eYeTan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5:59:25

你看看你的表演!你看看你這德性!四川人同你講龍門陣時,叫過你哈二吧?你再看看你的網名hapoi! 翻譯成中文好像是“哈婆姨”!你怎麼給你自己取了個女人名?真是奇葩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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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5:50:56

【中國人的荒謬共識太多了】

你知道“毛澤東與希特勒、斯大林同屬於20世紀三大惡魔;文革是一場災難和浩劫”是經歷過毛時代、有良知的人們的共識就可以了。

你這號毛時代的既得利益者的後裔,文革的殘渣餘孽,搖身一變來到自由世界,利用這裡的言論自由,肆意為惡魔、獨夫民賊唱讚歌,我們只能把你當作蒼蠅、蛆蟲、病毒來對待。你散一次毒,我們就消一次毒,不嫌麻煩,決不能讓病毒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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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hanechen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5:48:06

人家沒經歷過文革就可以說文革好,這思想辦法好,沒聽到就可以去盜鈴,哈哈哈。

同理,民調結果怎麼樣也沒用,我沒參加投票,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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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5:34:50

補充一點,希特勒的法定壞人是戰勝國對德國投降的強制條件,德國人沒有權力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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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5:30:44

中國人的荒謬共識太多了。比如對日本的仇恨,對強制獨生子女政策的支持,對毛澤東的長期誹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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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5:27:15

我本來就是不是為了尋求共識的,而是表達我的不同看法,多年前就想說,但老高,一草這些大V氣得夠嗆,我也一直沒有多少機會說。我應該也算和毛澤東易富賢那種敢於一人敵一國的人,他倆是真敢真干,我是在虛擬世界有這麼個勇氣。逆轉鄧小平為代表的文盲老幹部的陳詞濫調,重新認識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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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5:03:37

【毛澤東沒有這個問題,你批他贊他都是有言論自由保護的】

你說的沒錯,在這裡"批他贊他都是有言論自由保護的",所以目前還沒人抓你,這指的是官方。

說他屬於三大惡魔,並不是官方定的,而是經歷過那場災難和浩劫、有良知的人們的共識。

因此,你可以大放厥詞為這個惡魔唱讚歌,沒人抓你;但也允許人們在感到驚訝之餘,關注、分析、推斷你的背景。

你如果不服氣,可以在網友們當中搞一次民調,選擇題有兩個:

1.毛澤東與希特勒、斯大林同屬於20世紀三大惡魔;文革是一場災難和浩劫。

2.毛澤東是中共高層唯一有西方民主思想與現代邏輯思維的人,文革是被浩劫化了。

看一看究竟哪一個是大家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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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hanechen 留言時間:2024-09-27 14:54:15

樓下說 「毛澤東沒有這個問題,你批他贊他都是有言論自由保護的。」

在強國倒是有個 “英雄烈士保護法”,毛是首席英雄,敢批他必被扒三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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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4:19:20

我來駁斥你一下吧. 希特勒是戰敗國首領,法定壞人,德國人為他辯護就是犯罪,有法律依據。毛澤東沒有這個問題,你批他贊他都是有言論自由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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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4:11:48

毛澤東和希特勒同屬於20世紀三大惡魔。你為毛唱讚歌,和為希特勒唱讚歌是一個性質。所以人們關注、分析、推斷你的背景,一點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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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YeYeTan 留言時間:2024-09-27 13:45:26

YeYeTan好像都沒有博克,真的有點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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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3:39:57

我什麼時候給希特勒唱讚歌了?又想栽贓陷害我,你們這代人太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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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YeYeTan 留言時間:2024-09-27 13:37:56

你真的是中共的人呀。咱更不會被你激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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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3:06:59

如果這裡有人為希特勒唱讚歌,人們肯定會關注和推斷他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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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eYeTan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12:16:02

我的推斷沒錯!你是一個又可憐又討厭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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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YeYeTan 留言時間:2024-09-27 11:11:34

你也是多討論觀點,而不是用特務的手段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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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1:10:23

你能不能不牽扯到對我個人的背景探測?你這些方式多象個中共外圍特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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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見愁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10:27:59

本人親自經歷過文革時期。

本人因為個人信仰和言論遭共匪的爪牙曾達多年批鬥,開除團籍,行政開除工作籍被遣下鄉。因這段遭遇改變我一身的軌跡。

我能體諒那些被共匪操縱或蠱惑的無腦的弱智者,但我不能諒解那些共匪的幫凶和爪牙,更不能對容忍自己對共匪的惡行有絲毫諒解,同樣也不容許五毛們替共匪遮掩罪行讓其隱身而逃。只有共匪們的子孫和其它從共匪那裡獲得利益的雜種們才希望一切批判都不要涉及共匪們的核心思想和根本利益。

本人站在自己已存的視角看共匪本質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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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eYeTan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09:43:40

30幾歲的加拿大華人都在努力工作養下一代,哪來這麼多閒時在萬維?沒經歷過文革,怎麼會對文革話題如此熟悉,如此熱衷?他在說假話, 而且總在掩飾自己的弱點和不可告人的陰暗面。總結一下此人的特點如下。

1. 膽小,心狹;2. 65 到80 歲,健康狀態較好;3. 初中文化水平;4. 出身低賤;5. 愛占小便宜;6. 有可能在四川涪陵達州的三線內遷廠礦工作過,對四川人有刻骨仇恨,甚至到了每次發言都要對四川人和事攻擊一番;胡說該地區大躍進饑荒沒死人;7. 在家怕老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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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YeYeTan 留言時間:2024-09-27 08:26:37

【念念不忘當年做造反派的風光。】

是念念不忘他老子當年做造反派的風光吧?

他說了,他才30幾歲,沒經歷過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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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eYeTan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08:15:19

這個hapoi 的思維和論述亂七八糟,但卻敢想敢說,估計此人沒什麼文化,有點像芙蓉鎮上的王秋赦。自隨女兒到移民加拿大養老後,念念不忘當年做造反派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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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oliweng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07:39:21

【這也是鄧小平為首的文盲老乾都把文革定義為浩劫的理論基礎】

我已經講過N遍,鄧小平和毛澤東都是獨夫民賊,屠夫!

文革是不是一場災難,一場浩劫,不是獨夫民賊們能夠定義得了的,而是有過親身經歷、有良知的華人共同的結論。你不願意承認你的既得利益者父母對你的影響和灌輸,可以理解。我的孩子們對文革、對毛賊嗤之以鼻,也不願意承認是受我的影響,而完全是自己的獨立見解,哈哈。

常言道,父母是人的第一位老師,千真萬確!假如令尊當年是靠整人為生的黨棍,令堂是受過偉大領袖寵幸的文工團員,你的家庭在毛時代就享受着天堂一般的生活,他們能不潛移默化地在你面前美化毛賊、美化文革,回味那美好的日子嗎?

你看,你和眾網友多麼地不同!

關於師大女附中學生打死校長一事,網友們討論的是,責任者是誰。而你卻在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獨一無二地提出“卞副校長並不是那麼肯定地是被打死的,並且也不能明確挨打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一個沒有經歷過文革的人,居然能夠言之鑿鑿、無孔不入地為文革、為毛賊辯護,把獨夫民賊說成“中共高層唯一有西方民主思想與現代邏輯思維的人”,把強迫中學生上山下鄉、剝奪青少年學習權力,輕鬆地來一句不就“推遲幾年上大學”麼。

真可謂維護偉大領袖的立場堅定不移,而且用心良苦呀!

你們的偉大領袖曾經說過:“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你對獨夫民賊的愛來自何方,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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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阿妞不牛 留言時間:2024-09-27 05:25:53

四川龍門陣總是能夠生動活潑地胡說八道,非常誘人,以前收租院的故事,巴桑的農奴故事也把我們唬得一塌糊塗,甚至毛澤東這麼天才的人都被唬,四個四川人元帥沒有一個有戰功,甚至根本不會打戰,鄧小平這麼沒文化的還被他稱為人才難得。但是,我以現代文明的事實精神解構了這種虛假造謠,極度誇張,即四川龍門陣毫無意義,如果放到文藝類別,其實又比相聲還要乏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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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阿妞不牛 留言時間:2024-09-27 05:15:25

阿妞的最大問題就是表述的龍門陣化。我已經多次跟你講過,這種四川龍門陣的表述是沒有前途的,我三十多年來不遺餘力地揭露批判四川龍門陣的表述還是非常有成績的,有些知道我觀點的人一看自媒體政論中的四川口音的說法,往往能立馬驗證。其實高伐林先生應該成為你的榜樣,他非常自覺地擯棄四川龍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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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apoi 回復 suoliweng 留言時間:2024-09-27 05:08:15

你真的沒有多少現代文明的獨立個體意識。我和父母親的觀點看法可以完全不同,沒有誰能左右我的獨立見解!你還在用古代的儒家思想看問題,當然這也是鄧小平為首的文盲老乾都把文革定義為浩劫的理論基礎,因為學生打老師了,老師顏面盡失。但現代社會對反抗是理解的,這就是擁槍權的理論基礎,自由是需要捍衛的,有時可能是武力,但捍衛者也要承擔後果!毛澤東提倡群眾對權威的反抗,但反抗者自己承擔後果,這在西方文明中是很好理解的。另外,老師受到暴力對待也是積怨為主要因素,現代社會,哪怕是警察都要面對暴力對抗的。我是在耐心地跟你講道理,你不要情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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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妞不牛 回復 hapoi 留言時間:2024-09-27 02:25:25

【你那個公認對我不起作用,我鄙視你們被文盲老幹部洗腦後的奇葩認識。我沒有經歷過文革!】

沒問題。著名語言學教授喬姆斯基就宣稱,所謂紅色高棉大規模殺人是美國中情局的宣傳把戲。伊朗總統也多次說過,所謂猶太人集中營是猶太人與美國的捏造宣傳。穆斯林不但沒有製造屠猶,也沒看見過。他們可以保持他們的思想言論自由。俺甚至不相信什麼登陸月球,因為俺從來沒去過月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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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妞不牛 回復 鬼見愁 留言時間:2024-09-27 02:19:27

「人民在文革發泄對其不滿與憤怒」是部分事實。至少俺知悉,湖南在文革初期就有“反迫害戰鬥隊”,主要是那些被共產黨整過的幹部群眾職工,趁着“抓走資派”,把不少黨干惡官揪出來往死里“批鬥”出氣報仇。俺還是知道,俺鄰居的一個親戚,大躍進時期被大隊支書逼迫逃亡新疆。文革中他回來組織“戰鬥隊”,把那個支書批鬥打死了。與其說這些人利用文革出氣,倒不如說毛澤東甚至劉少奇鄧小平很早就這樣利用過這些“受迫害的群眾”來搞內鬥。如同慈禧利用義和拳扶清滅洋一樣。這些“反迫害戰鬥隊”政治與成員,後來都被毛周的軍管會工宣隊等等再次鎮壓死整了。

毛澤東黨中央倒是對這類現象有獨特的正規說法: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一定要報。好人打壞人,活該;壞人打壞人,狗咬狗好看;壞人打好人,是極個別現象,要忍住,挺住,讓你鬼蛇神自己跳出來,要堅信毛主席堅信黨中央。正確對待幹部,正確對待群眾,正確對待自己。

老毛是天下一絕的帝王——玉皇大帝一樣高高在上,人間皇帝一樣三宮六院,地下閻王一樣掌管活人死鬼甚至神仙的生死簿。包子下輩子做夢也長不出毛“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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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妞不牛 留言時間:2024-09-27 01:58:25

俺一年半前與高調讚揚宋要武的華山同志討論:

作者:阿妞不牛 回復 蔚河留言時間:2023-01-15 12:20:27

敬愛的毛主席冊封的“宋要武”就是這麼一個紅燈照紅蓮聖母。她也被送到了洋人那裡。美國人並沒有把她做成標本展覽。但是她的餘生,即使在美國豐衣足食被鄰居同事尊重, 但是一遇到華山與俺這樣知道她給毛戴紅衛兵袖章並被毛改名的中國人,她這一輩子比剁掉了手腳泡在醋罈子裡示眾還悽慘痛苦啊。

----------

現在看來,俺看錯了宋要武。她其實一輩子都以做毛丫頭毛模特自豪,可惜時代身份變了,沒法放聲嚎。尤其是她晚年看到了包子紅太陽升起,毛神再神。那根少年黨衛軍的心弦被再次撥動,七旬老嫗少女之心再萌發都說不定。海內外有許多她這樣的變老還童的紅衛兵紅小兵。“吾道不孤,共鳴者眾”哈。

毛主席萬歲!波爾布特齊奧塞斯庫卡扎菲同志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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