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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介绍几篇关于张志新殉难的作品 |
| 只因一只彩蝶翩然扑到泥里,诗人眼中的世界再不是灰褐色的。只因一个弱女子的从容死去,沉重的中国大地飞速地转动起来。只因当时我没能搭救妈妈,我要学会咬敌人的双手。只因一个好女子的凄然一笑,使我们身边平凡的妻子都妩媚起来。只因一株玫瑰多刺,所有假正经的屠夫手心里都捏着汗 介绍了诗人雷抒雁和他的代表作《小草在歌唱》之后,意犹未尽。 前一篇提到,当时在车载斗量的关于张志新的诗歌中,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有四首诗,除了雷抒雁《小草在歌唱》,韩瀚的“一句诗”《重量》之外,还有朔望的《只因》,以及公刘的《刑场》。其实是五首——公刘的诗,当时发出时,还有“外一首”:《哎,大森林!》。 后面这三首,或则感人肺腑,或则启人深思,索性也转贴在这里。 我见过朔望一面,他真名毕朔望,比我大出一辈多,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开外,还有着在当时的我看来相当高的职务和社会地位。后来我了解到他写这首诗的经过,平添敬意!“1979年秋,诗人毕朔望(1918~1999,时任中国作协外事办公室主任),陪外国友人赴杭州参观访问。在奔驰的火车上,他读到张志新事迹,掩面大恸而泣下,几乎呜咽有声。入夜辗转反侧,几不能寐,以愤怒的笔触,为烈士不屈的英魂、血海般的冤情写下了那首饱含深情、震撼心灵的诗《只因——关于一个女共产党员的断想》。” 朔望的诗,全文如下: 只因——关于一个女共产党员的断想 朔望,《人民日报》 只因一只彩蝶翩然扑到泥里,诗人眼中的世界再不是灰褐色的。 只因一个弱女子的从容死去,沉重的中国大地飞速地转动起来。 只因当时我没能搭救妈妈,我要学会咬敌人的双手。 只因闺女她是这般死的,老妇人只顾取出长锋毛椎笔,写下几行方正的大字。 只因一个好女子的凄然一笑,使我们身边平凡的妻子都妩媚起来。 只因一株玫瑰多刺,所有假正经的屠夫手心里都捏着汗。 只因你胸前那朵血色的纸花,几千年御赐的红珊瑚顶子登时变得像坏猪肝一般可鄙可笑。 只因你名字里有个“新”字,我们喝道,那厮既提不得,不提也罢,免得污我的口! 只因敌人在你身上拨动了一根琴弦,使九亿人心头不可抵挡地响起了复仇的大音。 只因夜莺的珠喉戛然断了,她的同伴再也不忍在白昼作消闲的饶舌。 只因你的一曲《谁之罪》,使一切有良知的诗人夜半重行审看自己的集子。 只因我们曾眼睁睁容忍你带着钢手铐而去,中国工人将监督社会上每一斤黑色金属的用途。 只因你当日无意乞灵于法律,却为后世中国百姓赢得了第一部社会主义民权大典。 只因你沉思的慧目,中国三代人触电也似地感到革命者的痛苦、美丽和尊严。 只因你是光明,我们痛恨一切黑暗。 只因你的大苦大难,中华民族其将大彻大悟?! 把这张珍藏的剪报图片发上网络的网民,写道:“当年我第一次读到诗人朔望《只因》这首诗,是含着热泪读完的。”我也想起,我是在我家街口的阅报栏上读到这首诗的,顿时热泪盈眶。 今天的读者,尤其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岁月的年轻一代读者,能够体会作者和我们这些读者的心情吗? 后来还读到几种不同的版本,今天看来,不知道是作者又增补过,还是有山寨版?即使是山寨版,也很像朔望的风格,我也对作者表示敬意,例如如下的句子,显出山寨者有相当的思想锋芒和艺术功力: 只因你牺牲于日出之际,监斩官佩带的勋章上显出了斑斑血迹。 公刘的年龄没有朔望那么大,但也比我大一辈。原名刘仁勇,1927年生,江西南昌人。4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年轻时他才华横溢,成果累累,但是遇到“反右”,在劫难逃。上个世纪70~80年代,他复出之后,是诗坛上拨乱反正的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写了许多好诗,脍炙人口,不胫而走。50年代前期,他在西南军区当专业创作员,诗歌清新、明朗、亲切而欢快,像一支牧笛吹奏着晨曲;复出文坛之后,公刘诗风大变,老辣、凌厉、深沉、冷峻,充满哲理。 他也为我们13校学生刊物《这一代》推波助澜。那年(好像是1980年?)他路过武汉,当时身为武汉大学学生的我,与两位校友兼诗友去他住的招待所,畅谈了一下午。后来我到北京工作,也曾经见过他数次,我感到他的思想与我们是完全没有“代沟”的。 《哎,大森林!》和《刑场》,都是公刘从张志新烈士的殉难地——沈阳大洼凭吊归来,有感于烈士的残酷被害而写成的。诗坛上有许多评论,我在这里就不多饶舌了。 哎,大森林! 公刘 哎,大森林!我爱你,绿色的海! 为何你喧嚣的波浪总是将沉默的止水覆盖? 总是不停地不停地洗刷! 总是匆忙地匆忙地掩埋! 难道这就是海?!这就是我之所爱?! 哺育希望的摇篮哟,封闭记忆的棺材! 分明是富有弹性的枝条呀, 分明是饱含养份的叶脉! 一旦竟也会竟也会枯朽? 一旦竟也会竟也会腐败? 我痛苦,因为我渴望了解, 我痛苦,因为我终于明白。 海底有声音说:这儿明天肯定要化作尘埃, 假如,今天啄木鸟还拒绝飞来。 1979年8月12日写于沈阳 刑场 公刘 我们喊不出这些花的名字,白的,黄的,蓝的,密密麻麻; 大家都低下头去采摘,唯独紫的谁也不碰,那是血痂; 血痂下面便是大地的伤口, 哦,可—怕! 我们把鲜花捧在胸口,依旧是默然相对,一言不发; 旷野静悄悄,静悄悄,四周的杨树也禁绝了喧哗; 难道万物都一齐哑了? 哦,可—怕! 原来杨树被割断了喉管,只能直挺挺地站着,像她; 那么,你们就这样地站着吧,直等有了满意的回答! 中国!你果真是无声的吗? 哦,可—怕! (选自《星星》1979年10月号) 相关文章: 悼念诗人雷抒雁,重温《小草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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