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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上妮妮一睁眼就告诉我:“我梦见索菲娅了,她说让我去她家玩。”
吃完早饭我带妮妮再次去索菲娅家,妮妮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倒让我们吃了一惊。开门的是佐特,他正要出去,见是我们,便向里面喊:“安娜!” 他把我们让进门, 自己就出去了.
安娜从里面迎出来, 见是我们很高兴: “快进来,索菲娅正说请你们来玩呢.”
索菲娅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妮妮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妮妮!” “索菲娅!” 俩个孩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仔细看看索菲娅, 好像只是眼睛有点肿, 看不出其他异样.
我悄悄问安娜:”索菲娅全好了?”
“好象没事了. 医生化验发现她身体有安眠药, 还好剂量不大, 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她可睡了三十多个小时呢. 她是昨天上午醒来的, 医生又让她在医院观察了一天, 确信没事了才让我们回家.”
“可是她是怎么服的安眠药呢?”
“不知道啊.索菲娅也说不出所以然, 警察还在调查, 昨天他们到家里把索菲娅吃的用的东西都拿去检查了, 说结果要过一两天才能出来.”
“可不是吗, 他们把妮妮TRICKER-OR-TREAT 要来的糖也拿去了说是要检查呢.”
这回轮到安娜吃惊了: “是吗? 可谁会干这种事呢? 我想不会的.”
星期一晚上我去安娜家接妮妮, 俩个女孩子在客厅看电视. 安娜拉着我进了卧室, 随手关上了门. 我 知道安娜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又不想让孩子们听到. 安娜一脸愁云, 一时不知怎么开始. 我只好问她: “索菲娅还好?”
“她没事, 是佐特….”
“佐特病了?”
“佐特…. 他….被警察带走了.”
我吓了一跳, “为什么?”
安娜定了定神, 低声讲道:” 今天早晨来了两个警察, 告诉我和佐特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有检查的物品只有佐特服用的镇定剂含有安眠药成分, 而且和索菲娅体内的安眠药成分完全符合. 然后问了我们许多问题, 好象我们是怀疑对象. 后来佐特发了脾气, 和警察吵了起来, 还….动了手, 警察就把他带走了, …..还用了手铐.”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知所措地问:”那怎么办?”
安娜迟疑了一下:”你知道, 佐特在这没有什么朋友, 我想请你和志帆帮个忙.”
我忙说:”没问题, 要我们做什么?” 我太想帮安娜了, 现在不管她要我做什么, 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安娜说:”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我不懂美国法律, 想请志帆到系里问问, 看能不能找人帮帮佐特.”
我一口应承:”好, 我马上和志帆说.”
志帆当晚通过他的教授找到系主任, 系主任马上和佐特的教授一起与警方交涉, 将佐特保释出来. 事后我才知道, 佐特被警察带走的原因是”妨碍公务”, 也就是说他没有配合警察的调查. 警方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给索菲娅服了药, 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出来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我们刚吃完晚饭, 索菲娅突然大哭着闯了进来. 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的左脸通红, 上面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鼻子在流血, 鲜血和眼泪混在一起, 弄得满脸都是, 非常可怕. 见到我, 索菲娅更加嚎啕大哭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给她止血, 又给她洗了脸. 索菲娅慢慢平静了一些, 哽咽着讲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 安娜下午花了好长时间做了一锅佐特最爱吃的匈牙利炖牛肉, 索菲娅不喜欢吃, 央求安娜给她开一罐意大利面条, 佐特说有什么吃什么不许挑挑捡捡, 索菲娅看安娜去了厨房, 知道妈妈去为她拿面条, 便小声嘟囔: “我让妈妈给我拿, 又没问你.” 佐特听了, 顿时大发脾气, 一巴掌打在索菲娅的脸上, 索菲娅本来歪坐在椅子上, 被这一掌打得身子向侧面跌去, 鼻子刚好碰到椅子背上, 疼得她尖声大叫. 佐特更加恼火不已, 还要继续打, 被从厨房冲出来的安娜紧紧拉住, 他便和安娜撕扯起来. 安娜看拗不过他, 又怕索菲娅吃亏, 忙叫索菲娅到我家来躲躲. 我这才知道索菲娅还没吃晚饭, 正好家里刚买了几罐意大利面条, 这也是妮妮的最爱, 我便开了一罐给索菲娅吃. 因惦记着安娜, 我让志帆和妮妮陪着索菲娅, 我出门向安娜家走去.
在楼道里我就听到从安娜家的方向传来非常奇怪的声音, 紧接着几个人从安娜家涌出来. 待他们走近我才看清是俩个警察押着佐特, 佐特象个受困的野兽挣扎着, 嘶叫着: “放开我! 放开我!” 俩个人高马大的警察一边一个拖着他往前走, 他的挣扎显得很徒劳. 我惊呆了, 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楼道的墙上, 让他们过去. 尽管楼道灯光昏暗, 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佐特背在身后的两手被手铐紧紧地铐着. 我一直目送他们出了楼门, 才缓过神来.
安娜家的门虚掩着, 我叫了一声 “安娜” 便推门进去. 屋里一片狼籍: 饭桌倒在地上, 食物和餐具的碎片满地都是, 汤汁溅在墙上和家具上甚至天花板上. 安娜披头散发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住在安娜隔壁的苏珊正安慰她. 原来苏珊听到隔壁越来越激烈的吵闹声便报了警, 警察的到来让佐特更加暴怒, 他不顾一切地与警察争执起来, 警察便以 “家庭暴力” 的罪名将他带走了. 我看看安娜, 她的衣服撕破了, 上面有几大块暗红色的湿印. 我小心地问她: “安娜, 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安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摇摇头苦笑着说: “我没受伤, 只是撒了一身牛肉汤.”
我又问: “我们该怎么办?”
她知道我是指佐特, 伤心地说: “我也不知道, 我们大概很难一起过下去了.”
我看着她, 不知该怎样安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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