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

两年过去了.

牛牛跳级上了一年级. 他懂了很多事情. 他知道这是一所私立学校, 从两岁一直可以读到高中毕业. 杰森的妈妈苏珊是校长, 他还知道杰妮当年是因为得了白血病去世的. 他对杰妮的印象很深, 有时会想念她.

杰森已经上三年级了. 一二三年级的学生在一起上音乐课和体育课, 课外活动也在一起, 牛牛和杰森成了好朋友. 自杰妮去世后, 杰森很伤心, 除了牛牛, 他不再和任何同学说话. 牛牛知道他在想念杰妮, 很想帮他高兴起来, 但不知为他做点什么才好.

圣诞节苏珊请牛牛去她家过夜. 杰森的圣诞礼物是一只胖胖的棕色小狗. 牛牛抱着小狗喜欢得不得了. 苏珊问杰森: “给小狗起个什么名字呢?”

杰森淡淡地说: “什么都行, 我不在乎.”

苏珊只好问牛牛: “你说呢?”

牛牛看着怀里的小狗, 认真地想了想: “巧克力, 它的颜色象巧克力.”

苏珊笑了: “是象巧克力, 那我们就叫它可可好不好?”

牛牛很喜欢: “可可, 太好了. 杰森, 你的小狗叫可可, 多好玩啊.”

杰森只是点点头: “OK.”

苏珊拍拍杰森的头, 很无奈地离开了.

牛牛逗弄着可可, 问杰森: “你不喜欢可可吗? 它多可爱呀.”

杰森看着牛牛, 犹豫不决地说: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会告诉别人吗?”

“很重要的秘密吗? 你要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就不说.”

“你发誓.”

“好, 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 什么秘密呀?”

杰森吞吞吐吐地说: “我病了, 在看医生….”

牛牛吓了一跳: “是白血病吗? 你也要死了吗?”

听牛牛这话, 杰森的脸变得惨白, 但他摇摇头: “不是, 是另一种病, 叫忧郁症. 我去看的医生是心理医生. 我不喜欢那个医生, 他老是让我做这做那, 然后在那偷偷地看着我, 让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他是想弄明白我为什么不开心, 可我不想告诉他.”

牛牛问: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杰森盯着牛牛, 半天才说: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 是我害死了杰妮.”

牛牛吃了一惊, 大叫: “不可能! 你那么爱她.”

杰森慢慢地说: “杰妮住院时, 妈妈也把我带到医院, 给我验了血, 说是要把我的骨髓给杰妮. 我看见那个抽骨髓的针, 那么粗那么长,  我好害怕, 就大哭不让抽. 后来….后来杰妮就死了. 我那时真的不知道杰妮会死, 要是早知道, 多痛我都会让他们抽的. 现在, 太晚了.” 杰森的眼泪涌上来, 他忍了忍, 没忍住, 便顺着脸庞流下来, 他索性哽咽着哭起来.

牛牛想哄他, 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只好陪着他一起哭.

又几个月过去了, 杰森八岁生日到了. 牛牛带了礼物来到杰森家. 不知为什么苏珊不在家, 牛牛问杰森: “你妈妈是不是给你买礼物去了?”

杰森说: “我不需要礼物, 她知道的. 她去医院看朋友了.”

过了一会, 苏珊回来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 叫杰森: “来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牛牛拉着杰森凑过来, 啊, 那是一个CAR SEAT, 里面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牛牛问: “他…是真的吗?”

苏珊笑道: “是真的, 不是娃娃, 是个男孩, 刚三天大.”

杰森看着那婴儿, 有些不相信地问苏珊: “他是谁? 哪来的?”

“他是你的弟弟, 叫杰米. 他的妈妈还在读书, 不能照顾他, 我们领养了他. 以后你帮我和爹地照顾他, 好吗?”

杰森点点头, 他在沙发上坐下, 轻轻地摸着婴儿露在外面的小手, 喃喃地说: “杰米, 我的弟弟.”

牛牛问: “我能摸摸他吗?”

杰森不放心地说: “你只可以摸他的脚, 要小心.”

牛牛很轻地摸了一下杰米的小脚, 杰米感到了, 便蹬了一下. 牛牛嘻嘻地笑起来, 他抬头看看杰森, 只见他望着他的小弟弟, 脸上的表情温柔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