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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的办公室宽大明亮，靠墙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硕大的办公桌上有一半的位置堆着各种文件书籍。王医生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戴着眼镜，说话时总是一脸微笑，让人感到很亲切。他把一份份检查结果摊开放在桌上，陆翔从美国带回来的病历也在其中。

陆翔坐在王医生对面，紧张得浑身发冷。在美国时，小茹的医生也是这样，把一份份检查结果摊在桌上给他讲解，不外乎是每个指标都大大偏离正常值。尽管他整天和实验数据打交道，尽管他在小茹病后阅读了不少关于治疗癌症的资料，对那些指标的名称已不陌生，可他还是不愿相信，小茹的生命取决于这么一堆冰冷的数字。

果然，王医生讲解起那些数据，措辞和美国医生很象，只是换成了中文。小茹的情况很不好，癌细胞在慢慢地扩散，一点点地蚕食着她的身体。而她的体质已极端虚弱，严重营养不良，贫血，白血球和血小板的数量都极低。

“但是，” 王医生口气一转，“造成病人这种状况的，不是癌细胞，而是化疗。我仔细读了你们带回来的病历，她连续化疗几个疗程，而且剂量一次比一次大，我们东方人本来对药物的承受力比白种人要差，而她最后的剂量就是对白种人来说，也太高了。从西医角度讲，身体里有了癌细胞，就要想办法消灭掉。化疗对杀死有些癌细胞很有效，可同时也杀死大量的正常细胞，最常见的表面现象就是脱发，同时病人身体内部也受到极大损伤。叶茹四年前发现乳腺癌时，已经做过化疗，这次癌细胞重新出现，又对化疗不产生任何反应，很有可能癌细胞对化疗有了抗药性，加大剂量不会杀死癌细胞，只会对病人造成极大的伤害。”

陆翔完全同意王医生的分析，小茹化疗前只是有些轻微的病状，连续的化疗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急切地问：“那中医对癌症有什么办法？”

王医生道：“中医把人体看成一个宏观的整体，而不是只针对那些癌细胞。我们的治疗有两个侧重点，一是提高病人的免疫力，病人有了强壮的免疫系统，会抑制癌细胞的生长。另一个侧重点则是恢复病人的体质，大部份病人都是在西医治疗失败后来这里，经历了化疗，放疗或是手术这样只治局部，而伤害整体的治疗手段，身体状况极其虚弱，任期发展下去的结果，病人会死于治疗的副作用，或并发症，而不是癌症本身。这两个侧重点相辅相成，也可以说是一个侧重点。靠中医治疗而彻底消除癌细胞的病历的确存在，但是数量非常少，我们这里大多数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中医治疗，自身的免疫力大大提高，癌细胞的生长被抑制住，可以带癌生存很长时间，而且生活质量不比正常人差。等病人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再采用西医手段，化疗也好，手术也好，根治癌症。”

陆翔听得连连点头，带癌生存这个概念他第一次听说，但他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王医生说中医能消除癌细胞，他肯定会不信。王医生递给他一份打印得很整齐的文件，告诉他这是为小茹做的治疗方案，然后很耐心地为他讲解文件上的内容。

有人轻轻地敲门。王医生开了门，进来的是护士长。王医生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简护士长，简小娟。”

陆翔心里轰然一响，果然是她！

简小娟站在门旁，淡淡地向陆翔点点头：“你是叶茹的家属吧，我们在病房见过。” 她把手中一叠复印文件递给王医生。

显然她没有认出陆翔。

王医生从那叠文件中拿出一份给陆翔：“简护士长可以说是癌症病人的护理专家了，这是我们合作整理的护理手册，里面谈到病人的饮食，身体锻炼和心理辅导，这些因素在病人的治疗过程中起很大作用，希望家属能积极配合。”

从王医生办公室出来时，陆翔心中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