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从来不惜以千百万生命为代价：李乾与何儒非通信摘录（下）-高伐林-万维博客-万维读者网（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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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从来不惜以千百万生命为代价：李乾与何儒非通信摘录（下）	2010-08-16 14:37:55


	何儒非说：现在总有人在说什么毛是“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这真是中国人难以抹掉的奴才心态在作怪。毛为了他的权力，或者说是为了他的“理想”，是从来不惜以千百万普通民众的生命为代价的。他在夺取政权之前，把反专制争民主的口号喊得震破了天，但从他夺得政权之后，他没有一天想到过要实行民主（续前篇）李乾致何儒非——2005年9月7日儒非：你好。　　再接着前面的信写。我之所以说是“接着”写是因为你的信让我想到一些事。　　文稿中（指《迷失与探索》书稿，注1）有两节我写的时候心里疼，多次停笔不能写。一节是《“12.5”事件》，另一节是《在南湖的时光》。《“12.5” 事件》中写到在傅强家里，写到他母亲那一撕心裂肺的喊声时，我心里在流血。写《在南湖的时光》时，我面对的是被毁灭的青春，被毁灭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青春，可能是一代人的青春，尽管写得非常痛苦，我还是尽力写好，写完整。让后人知道在我们一代人心中那怕只是青春刚开始萌动，也是那样的圣洁和刻骨铭心（几十年后同学聚会时大家坦露当年的内心，几乎所有的人心中都有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只是没有我那样张扬）。…… 　　我以我一生的悲凉写这部文稿，这是一段对人对已都是泣血的经历，在写的过程中我感到那段坎坷没有白过，感到能为后人留下一段真实的历史也不枉此生。稿中对死亡的一些感悟，也是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只要此书能给世人留下一点价值，只要后人在研究文革时能常常提到这本书，我愿付出任何的代价。　　李乾李乾致何儒非——2005年9月8日儒非：你好！　　今天接着昨天的信写。　　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异太大了。中国在朝鲜战场上的十万战俘回国后无一例外地被打入另册，美国的战俘不少回国后由尉官而校官，由校官而将军。在日本的投降仪式上，麦克阿瑟特地把两个刚从集中营救出的将军安排在自己的身后站着，并把在受降书上签字的钢笔送给其中一位。　　《罪与罚》从区域的划分来说，它可能东方的色彩便浓一些，它对人心灵的震撼和在文学上的价值是不容质疑的，不过它只是一朝失足，终身悔过的东方文化的一个反映。霍桑的《红字》却让耻辱标志的红字有了全新的含义，它反映的是超越和升华。这可能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之一。文化不能简单地分优劣，它们是以往历史的反映，这并不意味着它所反映的一切都是完全合理的，包括罗思陀也夫斯基的《罪与罚》在内。犯了什么，就接受相应的惩罚，罪相抵后，他就是一个新人，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社会不应该歧视，我以为这才是更合乎人性。　　为什么“12.5”事件会发生在最负盛名的实验中学？这个问题恐怕困惑了相当一部分人。昨天的信只说了结论，但没有说明结论是怎么来的。我以前对这个问题只是有点感觉，但没有条理，在你反复提出这个问题后，我好像突然找到了一根线把散落在文稿中一些认识串联起来了，使问题的答案变得有点清晰，现在试着来说出我的认识。　　不知你注意到我在文稿的开头部分回答一个人的提问时说的一句话： “你们来和这伙人比邻而居看看，等你们有了和我们一样的遭遇和感受，你们只会比我们更出格。”这里的“比邻而居”四个字是关键。别说在武汉市，就是在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例子：一所最好的中学和一所最末流的学校只是一墙之隔地紧靠在一起。之所以在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类似的“12.5”事件来，我想这是根本的原因。两所学校成员的认识、境界、追求，行为方式完全不一样。对方唯一的行为方式是武力，唯一的武器就是暴力，你说从文革开始直到“12.5”事件，他们除了暴力还有过什么？不要说“7.20”之前了，就是“7.20”之后，你从22中门口过是不是总是战战兢兢的？这点文稿中在《红十月》编辑部的议论中有反映（“说起来造反派胜利了，怎么路过22中总是提心吊胆的？）。我想如果当时在听说他们离开22中后没人提出来到他们家里去打，或者说有人提出来但被坚决否定了，这件事是不是就过去了？我的看法是没有过去。没有“12.5”事件，会不会有“12.7”、“12.8”事件？是可能会有还是必然会有？我的结论是必然会有。可能会没这严重，可能不会伤及无辜，但也不一定。这里的根本原因就是两群完全不同的人之间必然会发生的冲突，以我们当时对社会的认识和处理这类问题的能力，不可能找到一个能安全释放这种冲突的渠道。　　其它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为什么“12.5”事件是文革中武汉市唯一的一件经过充分讨论，有细致周到的准备，在现场有冷静指挥的运动案子？为什么对校内的三字兵（指保守派的“红卫兵”——高注）我们没有一点暴力？为什么一群最有思想的中学生做出了一件事后看是最没有思想的事？为什么只有我们能理直气壮地喊出“还我革命小将”？我们没有带一点个人恩怨来参与这件事，我们从心眼里是把他们看作是对文化革命的一种反动，是缺乏处理这类问题能力的我们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对我们的威胁，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纠缠了我们大半年的头疼问题，我们不是把这个事看作文化革命本身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我的潜意识中是想把这问题解决了好去干我们的正事。　　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的人群，仅一墙之隔，在文革这个没有了任何束缚的环境，发生剧烈的对撞你说是不是一种必然？把华师一附中或者是当时的东湖中学调换过来肯定会是同样的演绎，形式不会完全一样，但结果肯定是大同小异。换一个三流学校来则发生的概率会趋近于零，他们之间不太可能产生这样剧烈的冲突。在“7.20”之前，是他们草菅我们的可能性大，在“7.20”之后，是我们草菅他们的可能性大。区别在于不是他们先打过来，我们决不会主动去找他们的事，而他们则是把暴力当作目的本身。区别还在于我们草菅他们的过程中及之后灵魂会受到极大的震憾，会有深刻的反思和对自身的超越。他们则几乎不可能。　　对于我来说，如果没有“北航红旗打死李井泉的儿子没事”的信息，大概不会有“12.5”事件，但不能改变后面的“12.7”、“12.8”（当时我不可能去主动和孔威等接触，把他们变为朋友，我没有这种意识）。这是一场仅凭我们自己的能力无法避免的冲突。　　我甚至这样想过：这是不是老天爷的太残酷的安排，以数条人命（包括跳楼自杀的老师等）和数个家庭为代价，让一批有思想、有责任感的年轻人在最残酷的精神和物质环境里去体验，去感受，去反思，去升华和超越。不是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你说红十月的人怎么样么会犯下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不犯下这们样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们那会有这样一段太曲折的经历？没有这样一段太曲折的经历，那会有我们那样多的深刻反思，没有那些反思，那会有现在这样一个从未停止过的讨论，没有这样一个讨论，那会有这样一部书稿和书稿不断的充实？　　今天写到这里，想起什么来再接着写。　　李乾李乾致何儒非——2005年11月10日儒非：　　来信收到。　　我知道你、我、柳英发对文革看法是不一样的，但我一直未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现在有一篇文章的让我感到正是我想说的。我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下面一段，用到了文稿里：　　只不过这时我还不可能认识到：文化革命只是晚年的毛泽东作为一个国家体制的设计者和最高领袖的同时，又希望作为受该体制压制的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向该体制发出的一个轰轰烈烈的宣战，这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悖论。下层民众的应声而起是因为毛泽东的这一宣战契合了他们的民主愿望和诉求。这里实际上有两个不同的文革，毛泽东发出的宣战一定会被他自己取消，这是事情的内在逻辑决定的；而应声而起的民众不论他们的下场多么悲惨，他们中肯定会有一部分人不可改变地把对民主和自由的追求作为自己终生的目标。　　李乾何儒非致李乾——2005年11月14日李乾：你好！　　本来我不想参与到文革讨论中的。我知道对如何看待文革的问题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发表看法，其中不乏当年的参与者。这是好事。也有朋友专门从北京给我打电话，要我动手“写东西”，就是要我写文革。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兴趣参与其中。只是我手头有些现在更需要做的题目，一时无法顾及其他。但现在你既然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我简单跟你谈一点自己目前的认识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给我摘编的那段文字，我知道，是很有代表性的。因为它很能反映当年一些文革参与者，特别是当年的造反派们的心情。确实，作为一个特定的历史群体（即只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群体），造反派的下场是最为悲惨的。因为他们是在受到彻底愚弄之后又被彻底抛弃了的。统治集团不仅在文革尚未结束时就已经把他们剥夺得一无所有了，文革结束后还要来剥夺他们的尊严。他们自己不出来承担发动这场民族浩劫的罪责，而把一大批受骗上当者送上了审判台。他们自己继续在“伟大”“光荣”“正确”的虚假光环下享受着人们的顶礼膜拜，却把沉重的十字架无情地砸在一大批无辜群众头上，使这些人直到今天还生活在耻辱之中。这种羞辱感和委屈确实是让人无法容忍的。　　但是，摆脱这种羞辱和委屈的办法是不是应该竭力到那个极其肮脏、野蛮和黑暗的文革中再去找出一点“光明”来聊以自慰呢？我个人不赞成这样。我个人的态度是坚决地、不留余地地彻底否定文革，批判和控诉文革的发动者，即毛本人和他所代表的整个统治集团。　　要详细说明我的态度恐怕不是这封信能完成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简单说一下为什么我不赞成所谓“民间文革”或者“两个文革”的说法。　　第一，判断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性质，其依据主要不应是发动者和参与者的主观动机，而应当是它产生的客观效果。即使要适当考虑主观动机，也不是下层参与者的动机，而应当是发动和左右着这一事件的那些人物和社会集团的动机。如果不这样看，而以参与者的动机来评价，那从希特勒发动的法西斯战争中我们都可以找出“民间战争”或者“两个战争”来。显然，这是荒唐的。　　第二，对于基层民众参与文革的动机我认为也不应高估。说实在的，中国民众的民主意识和自由渴望从来都十分有限。这是千百年来的专制统治下民族性格被奴化的结果。这并不是说广大民众在压迫下没有反抗，造反派中也有些人是因为在旧体制中受到压制才起来造反的，但这种对所谓“走资派”和“资反路线”的反抗（或者就算是对官僚集团的反抗吧），同争取民主自由的斗争相距还十分遥远。在中国历史上，这样的反抗并不鲜见。从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到义和团，甚至包括共产党对国民党的反抗，有哪一个反出了民主自由的？而且我今天敢说一句：在文革前后，我们这些“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头脑中的民主自由意识甚至不及我们上一代那些从民主革命时期走过来的知识分子。如果我们今天作一个假设：文革中的造反派造反成功了——“走资派”下台，造反派上台——你相信会出现一个民主自由的中国吗？打死我也不信！“12.5”事件本身就是对造反派素质与理念的一个很好的注释。　　至于后来，造反派中是不是“肯定有一部分人不可改变地把对民主和自由的追求作为自己终生的目标”，可以说这是一句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大白话。造反派有那么多人，这样“肯定”的结论不用费什么力气谁都能做出来。但它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明造反派当时就有民主自由的理念吗？　　总之，即使造反派当时就有某种反抗的意识和举动的话，把这种反抗认定为与争取民主自由一脉相承，恐怕还是不妥。　　第三，我觉得提出所谓“民间文革” 或者“两个文革”的一些朋友们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们为了减少今天的羞辱感而总想去撇清自己的昨天时，实际上也是在帮毛和他的统治集团减轻罪责。现在总有人在说什么毛是“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我说得不客气一点，这真是中国人难以抹掉的奴才心态在作怪。毛发动文革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说实在的，我不想去凭空猜测。但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毛为了他的权力，或者说是为了他的所谓“理想”，是从来不惜以千百万普通民众的生命为代价的。他在夺取政权之前，把反专制争民主的口号喊得震破了天，但从他夺得政权之后，可以说，他没有一天想到过要实行民主。甚至他始终都是把民主当成自己主要敌人的。这样一个集中国历代专制主义之大成者，说他是什么“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从今天披露的大量历史档案来看，我都怀疑毛对于蒋的胜利，究竟是中国历史的前进还是倒退。　　我跟我一些造反派朋友的不同可能就在于：我情愿承受羞辱，也不愿为了撇清自己而去开脱那些真正的罪人！　　这些就是我今天对文革的认识和态度。当然，我前面说了，这是“目前的”认识和态度，至于以后真正认真开始研究了会不会有改变，那就以后再说了。　　儒非　　注1：李乾所写的《迷失与求索》，由美国柯捷出版社（http://cozygraphics.com/）出版。　　相关文章：　　有组织的犯罪是可怕的：李乾与何儒非通信摘录（上）　　一个“文革造反派”的控诉和忏悔　　“北、决、扬”的冤案和鲁礼安的命运　　文革多少杀人犯，他是忏悔第一人（上）　　文革多少杀人犯，他是忏悔第一人（下）　　前“文革”造反派领袖鲁礼安离家出走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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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评论

作者：ahganma

留言时间：2012-03-31 03:48:38

个人认为何儒非的反思比李乾的要深刻。对于信济的观点，我想何儒非有很好的回答：共产党战胜国民党对中国来说是进步还是倒退，还很难说。个人认为是倒退。蒋介石时期闻一多还可以在群众大会上做演讲，蒋介石只敢暗杀他，而不敢以“颠覆政府”罪把他抓起来。引用前人的话：国民党时期是民主有多少的问题，共产党时期是有没有民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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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留言时间：2010-08-19 14:51:05

ppppp，抱歉忙别的，迟复您的“惊世骇言”。
您断言“社会中多数的人”只能当钉子，甚至断言，帮助这“多数的人都不愿做‘钉子’”“成全此类愿望”，“是对社会的犯罪”。您的意思也就是说，社会上多数的人只能永远安于被主宰、被宰割，这是天经地义，因为“需要有社会的规则以维持社会的运行和发展，并需要有保证此类规则得以维持的人与体系”。民众要起来主宰自己的命运，就是“奢想省略必要的残忍, 是白痴，是犯罪”。
这是赤裸裸的法西斯理论。毛泽东这么做了，还不敢这么明说。你比他老人家还要大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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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pppp

留言时间：2010-08-18 11:51:22

忘了回答你呵:

我不愿意当“钉子",但看到了么? 我最终还是"钉子". 除了搞桶汽油自焚,自制宪法立国等办法, 你有什么好招,好使咱绝大多数的人不当"钉子"?

即便进了监狱, 还不是颗"钉子"?不过是颗脱筘滑丝不好使的烂头歪钉罢了,还不是照样被人拧在那里?

你可能不是"钉子"了, 轮子们和其他一些拿民主基金的人也可能不是老毛的钉子了, 可无意中又成别人不花钱,不用拧的反向,自攻螺钉了.----还是螺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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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pppp

留言时间：2010-08-18 11:39:28

老高:

如果让钉子选择,多数的钉子宁愿做大锤,对不对? 但全心全意为钉子着想的"好人",把世上所有的铁都做成大锤的"好人", 你不认为是个蠢才么?

社会中多数的人都不愿做"钉子",但成全此类愿望的"好人",是对社会的犯罪.

社会,需要有社会的规则以维持社会的运行和发展,并需要有保证此类规则得以维持的人与体系. 社会,有其残忍的一面. 奢想省略必要的残忍, 是白痴,是犯罪.

对比富人,你不觉得穷人日夜劳作一生毫无积蓄残忍么? 你不觉的统治者让众多的人日夜劳作残忍么? -----你认为均贫富的极端共产主义者们,如何?

战争中,人与枪炮,其实都是指挥者手中的物资.不珍惜的滥用,是白痴.奢谈战争中珍惜生命的人,同样是白痴.

曼德拉和甘地若处在老毛所在的历史环境中仍然为曼德拉和甘地，他们或被人杀死,为“两堆臭肉”.或轻易受制于人,为“两个傻A”.----这次说明白了么?

那个青年诗人,他不当螺丝钉，也不会成为大锤的. 以他的见识和抱负,他或者被强制做成鞋钉, 运气好的话,他或能成为一片自由的铁屑,但最终会落入尘土或粪堆,然后再为别人所用打造别的什么钉,或干脆归于废物铁刺....,尽管飞落间他也许会飞舞过,闪光过....

历史上,战争时期的领袖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物,有谁"惜以千百万生命为代价"?--------恐怕你要在猪猪猪猪猪猪猪猪猪猪猪物中寻找了.别忘了,毛时代的中国,直到其晚年,一直都处在战争的阴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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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济

留言时间：2010-08-18 01:27:40

回阿妞：其实我对于毛公的无赖手段（或曰“豁达类汉高”）和战略心肠（或曰“神武同魏祖”）不会比您了解的少或者理解的浅，但是我觉得判断一个历史人物不应该孤立的去看待，而必须考虑到他所处的时代环境与民众需要。那时的中国民众需要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们拉出泥潭（想想愚憨无助的义和团吧），将旧的社会有组织的推倒重来。站在长程历史的山头就会发现，那是千年周期伊始的天命，毛公不站出来，也会有别人站出来，只是他站出来结果更干脆一些，更高效一些，可能也更沉痛一些。同时，也要区分故意的杀戮和无心的失误，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毛公毕竟不是斯大林。另外，历史批评也要考虑批评当时的时代需要。如果大多数人现在都在为毛公歌功颂德，为其极端路线和倒行逆施喝彩叫好，那么信济就会转而以批评毛公为主了。但目前的情势是，我不得不多讲毛公的好话，不光是因为毛公本身就功大于过，更是因为过于右倾的中国必须要有左倾的一击，然后才能走上真正文化复兴、全面复兴的康庄大道。西方民众是否毛骨悚然，恐怕恰恰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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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妞不牛

留言时间：2010-08-17 22:42:51

谢谢伐林兄找出俺几年前的留言。俺至今仍然是这个看法和评论，可能证明新毛和俺都没有任何长进吧。

信济的误区，很可能是把毛出神入化的厚黑学本事和韬略当成伟人的本质特征了。也可能跟屁屁同志一样，自觉或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在毛的位置，“设身处地”去考虑毛当时面临的社会，深入他的“伟大胸怀和理想”，以“历史宏观”和“伟人气概”，把民众的生命包括人的尊严，当作豪赌的必要赌注，而“原子弹”“卫星”之类就是确凿的满堂彩。

信济这种站在“伟人”角度的豁达的历史观，在中国和其他东方式社会仍然很有代表性和广阔的市场。但是，俺要坦率地告诉信济好友，这样的历史观，在二战以后的西方世界，会让广大民众毛骨悚然的，无论如何学术性地表达。

假定奥巴马重复当年肯尼迪的名言：“不要想着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想着你们能为国家做什么”，并按照信济体会的毛逻辑和思想发挥一下，说为了我们美国更加美好的未来，我需要现在牺牲不过几千万美国同胞的生命以及没什么价值的本来就虚幻的自由与尊严，请大家踊跃报名奉献！那笑果一定很开心。

要屁屁同志把自己放到螺丝钉和肉票赌注的盘子上去称分量，他小人家自己在盘子上，可是仍然会以老毛的眼光和角度欣赏自己平凡而又伟大的分量的。这绝对不是“雷锋式的革命的傻子”，而是绝顶的聪明：因为他当然已经没有缘分去当肉票和螺丝钉了，而是希望鼓动本妞等去做螺丝钉或者肉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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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济

留言时间：2010-08-17 17:57:01

高兄，人总是多面的，但脸谱只有一面可看，没有什么另一面可言。我们对毛公（或者您喜欢称呼的“毛公”）当然要推崇，要批评，要反思，要辨析，但我们首先还是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来研究，体会他决策的背景、压力、难处、危机和各种已知或未知的偶然因素，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将其当成一具脸谱。说实话，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脸谱式研究，仅仅是发泄，解决不了任何疑问，还不如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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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留言时间：2010-08-17 14:01:41

网友阿妞不牛2008年07月6日曾对这一组通信录发表看法，转贴如下，供更多朋友参考：

何儒非的评论非常透彻。“现在总有人在说什么毛是“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我说得不客气一点，这真是中国人难以抹掉的奴才心态在作怪。毛发动文革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说实在的，我不想去凭空猜测。但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毛为了他的权力，或者说是为了他的所谓“理想”，是从来不惜以千百万普通民众的生命为代价的。他在夺取政权之前，把反专制争民主的口号喊得震破了天，但从他夺得政权之后，可以说，他没有一天想到过要实行民主。甚至他始终都是把民主当成自己主要敌人的。这样一个集中国历代专制主义之大成者，说他是什么“下层民众利益的代表”，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从今天披露的大量历史档案来看，我都怀疑毛对于蒋的胜利，究竟是中国历史的前进还是倒退。”

这就是为什么本人对所谓的新左新毛派最反感的根本原因。哪怕他们对中国当下社会黑暗的揭露描绘是真实的，但是一听到他们自称“代表工农和最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一念起那种咄咄逼人的毛经，就令人打寒战。同理，他们可以义愤填膺地控诉中国人民遭受官僚集团盘剥压迫的惨状，但一听到民众要有基本的自由人权和选择或拒绝整个共产党统治的权利，他们就暴跳如雷！新左新毛不是毛式教育灌输出来的白痴就是最恶毒的伪善者。
1949年前拥毛追随毛的中国人，可以是有正义感的幼稚者，文革中和文革前的可以是无知和无奈者，当今仍尊毛为神奉其为主以毛为帅者只能是无脑或无心肝之徒。在中国台上的有所谓政权根基和合法性的考量，但台下的就与崇拜希特勒的光头党无异。
顺便说一句，本人没有任何亲属家人坐过毛的大牢，或坐过“喷气式”，甚至没有吃过类似于习近平下放那样的苦头，就象希特勒没有直接伤害过俺的任何有关亲人一样。难道我能对一个犹太人说“你们干吗那样痛恨希特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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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留言时间：2010-08-17 13:39:37

ppppp讲得透彻。不知你是否愿意当你所说的“钉子”？如果不愿意，应该怎么办？
我联想起二十多年前，一位当时的青年诗人对我说：“毛泽东要我们学雷锋，就是要我们都当螺丝钉……在他眼中，我们都不是人！”

在您眼中，曼德拉和甘地在老毛所在的历史环境中，不过是“两堆臭肉”或“两个傻A”，这句话，表明了您和您所代表的一批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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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留言时间：2010-08-17 13:33:38

谢谢信济和ppppp的关注、留言！

信济说得对，毛泽东确实复杂。那么，在您对“毛公”歌颂备至的同时，别人也不妨从他们的切身体会指出毛泽东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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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pppp

留言时间：2010-08-17 08:33:37

拿不杀生的和尚的标准,评价政治人物, 哈哈, 该不会拿评价膘肥体壮的好猪的标准,去评价女人吧.

曼德拉和甘地好,是不是? 若是处在老毛所在的历史环境,他们会怎么样? ---他们若还想当"好人",他们不是变成两堆臭肉,便是两个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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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pppp

留言时间：2010-08-17 07:28:17

这种傻人, 你能找到手头有资本但"惜以千百万民众的生命为代价"的政治家么?你能找到怕浪费钉子的好木匠么?

真是傻,不知道人类社会是什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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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济

留言时间：2010-08-16 15:56:06

把毛公的历史复杂性简化为一个“专制魔王”的脸谱，对其丰功伟绩一律视而不见或刻意曲解，对其失误缺陷则猎奇取异刻意放大，同时严格按照西方教科书的定义来理解“民主”，忽视中国经验的独立性与超然性，凡西方价值一概“普世”，那么这样的历史反思，可谓小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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