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怀疑,古希腊文明的中轴和核心是哲学,哲学象血液一样流淌在古希腊人的每一条血脉中,影响着他们日常生活和思维习惯,也造就了他们的社会秩序和内在的文化逻辑,这个文化逻辑便是理性。他们的政治和宗教,他们的文学和戏剧,他们的建筑和雕塑,他们的诗和美学,无不留下哲学的思想内涵。哲学更是科学和数学的酵母,是生物学和医学的摇篮,可以说,以古希腊哲学为直觉依据和智慧原质而创造的古希腊理性文明,在其多姿多彩的感官世界里有着丰富的张扬和率性的表现。
古希腊神话最能体现古希腊文明中哲学的灵气。因为,古希腊人的神灵世界,其实是人类世界的镜像反射。神界既是世间万物的真实存在,控制了人类的精神轨迹,又有着人类诗意般的想象,反衬着神界的妙境和智慧。在古希腊神话里,所有的自然力都是由神扮演的,神和人类之间不是严格的造物主和受造之物之间的关系,而是人和自然或命运的关系,这和基督教一神论有着根本区别。古希腊的宗教是自然宗教,自然宗教的基础是相信清静的大自然里存在这一种不可捉摸的力量,祂们在森林间。海洋里、天空中和一切可以想象的空间里呼风唤雨。除了自然精灵以外,还有一系列人物化的神以及历史上非常重要的英雄活跃在人们的信仰世界里。
在古希腊神话中,神和人一样,有着多重性格和矛盾,几乎没有完美的神。祂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弱点和缺陷,有失败和沮丧。他们可以有着光明的性格,也可以是黑夜的后裔凶恶而暴虐,他们可以非常睿智也可以非常的愚蠢,可以神通广大也可以稚气笨拙得可笑,他们有着纯良美善,也有着世俗的情欲和贪婪,有怜悯,有冷酷,有恐惧,也不乏勇气。所以,神在希腊神话里有着典型的两元性倾向,这是哲学的内核。
在神话世界里,所有的神都有着祂们能力和功用相应的位置,表明一切存在包括事物和力量都有着有条不紊的秩序,一旦有冲突,便有着正义和秩序与蛮横和混乱的征战。一方面,在古希腊神话里有着极度的悲观主义色彩,这个世界是每况愈下的境遇,我们经历了天堂乐园般无忧无虑的黄金时代,精神上不成熟的白银时代,残忍粗暴的青铜时代,然后有一段高尚公正的第四代英雄时代,最后慢慢进入现世这个战争绵延堕落败坏的第五时代黑铁时代。另一方面,希腊神话也强烈得表达了时代主义精神,深信良善和美好,正义和公平。希腊神话是人的诗性想象,是艺术中的思想轨迹,更是一种辩证的哲学意识。
古希腊感官世界的艺术表现存在着理性思维和哲学巧思的背景和内涵,比如神殿建筑就是在模仿自然风貌中表现其内在结构的严谨,从而表达敬拜神灵和自然力的虔诚。宏伟壮丽的神殿给人们视觉的冲击力里深含高妙的几何技巧,它利用人类视觉的错位,经过几何精美的处理,呈现了神殿在天空的映衬下摄人的气势,将自然和神界的雄浑嵌入哲学世界的基本肌理脉络中,其中精确的黄金比例是哲学的内在秩序演变出来的美学轨迹,在人的视觉中和谐出最奇妙的美学感受。
古希腊人从感官的经验中以严格的逻辑来推理事物的内在规律,从而发展出很严谨的审美观,他们认为美是一种统一,艺术的魅力在于抽提事物的基本形式,古希腊艺术如雕塑和绘画都是在观察人体和动物以及自然中凝固了美学的基本要素和灵感而完成的。雕塑可以说是古希腊最完美的艺术,它大多表现人和神话人物的思想、活动和情感,以完美的线条细腻的展示人体的力和美,完成人类心灵上自然主义的追求。可以说,雕刻艺术是希腊美学光辉的代表,它追寻的美学轨迹形成坚硬和固执的沉思,最大程度的彰显了理想国的魅力,并具有摄人心魄的情感说服力。
古希腊哲学有非常多的流派,但基本以苏格拉底为界,在他之前的叫前苏格拉底哲学。这些哲学以理性对自然界万物进行研究和诠释,被称为自然哲学学派。他们大多也都是出生在或经历过古希腊的民主时期,思想自由,有着非常活跃的学术氛围。
前苏格拉底的哲学多是对自然最根本的思考,比如,世界从何而来,由什么构成,宇宙万物究竟是时时刻刻在千变万化,还是开天辟地以来根本就静止不动的? 怎么解释自然的多元性,如何用数学描述自然界的现象等等。这时的哲学可以看作是包罗万象的宇宙学,融合了数学和科学的基本思想和逻辑, 他们对所提出的迷题和悖论也许给出了以现代人眼光看起来不正确的答案,但这些疑问本身成为数学科学以及哲学的永恒命题,吸引着人们不懈的努力去探寻也许永久也无法揭示的真理。
这个时期最有名的代表有毕达哥拉斯(前582-前496)学派,他们非常强调数学对于解释自然界万物的作用,在他们的思想里,所有事物都可以用数学来表达。
埃利亚学派,这个学派著名人物是色诺芬尼(主张一神论,反对把人的丑行放在神的身上)、巴门尼德(色诺芬尼的学生,主要著作《论自然》,是决定论的代表,他提出神是不动的“一”观点,并认为“思想和存在是同一”)以及芝诺(巴门尼德的学生,见“古希腊的诡辩术”)。
原子论学派,代表人物是著名的德谟克利特(前460-前356),德谟克利特是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是严格依赖科学思维得出哲学结论的学者。他是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在哲学、逻辑学、物理、数学、文学,生物、医学、心理学、伦理学、教育学、修辞学、军事、艺术等都有建树,对自然科学起到奠基作用。他是著名的原子论的创始人,并建立了唯物主义认识论。他认为每个事物都是原子组成,自然界发生的每件事都有原因。
除以上所述,前苏格拉底还有很多其他学派,比如多元论,智者学派等等。
古希腊哲学是欧陆哲学的滥觞,被誉为古希腊最著名的三大哲人是后苏格拉底哲学家,他们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他们把人们对自然的兴趣引入了人类本身,开始了对自我和心灵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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