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景的文字從來不是我擅長的,當我寫字時,流淌的一定是心情。
朋友昨日捎來一句話,“寫一篇春天吧”,我心裡暗笑,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百年來第三大暴風雪,冬天正進行着它濃妝的狂歡舞會,春天?遠吶。
晚上,先生下班回來說,“你知道嗎,今天立春了”。我才恍然,原來,立春了。 看來,節氣總是一如既往的守時,她可不管你準備好了沒。
也許是立春後的第一天,今天醒的格外早,跳起來,拉開窗簾,眼前一片蒼 然,天地間依舊淡漠着層次,雪的潔白溶解着天的純藍,化作渾然一體的淡藍色晶瑩體,它們在陽光下火花般的閃爍,引逗着我眼目的流連。我知這是不妥的,因為貪慕雪色有着雪盲的危險。 費力將眼目從那一片晶瑩中挪移開,讓聚焦渙散,視線游移在空茫中。
我看到了一隻鳥的身影, 那是一隻黃綠色的小鳥,飛的歡快,看她舞姿翩翩的那樣有節律,想來它一定在唱曲吧,可惜暖氣的轟鳴聲嘶扯着單調的冬天進行曲占據着我的耳膜,我聽不見鳥的歌聲。我有點不服氣,明明已經立春了,怎麼還是冬曲呢? 便輕聲哼起了《春之聲圓舞曲》,你瞧那隻鳥,她分明是聽見了,舞得真歡呀,合着春天的旋律。 她一定認為,她的舞台完美極了,潔白的布景,盛裝的樹木,紅色的房子,是人們專門為她建的,還有那裊裊上騰的煙嵐融化在陽光里。她的春天顯然已經伶俐地開始了。
想來,人在蒼茫的宇宙中終是有一些超絕之感吧,思緒象在經緯密布的塵網中逃脫,解開理智的鐵鎖和現實的繩索。 想象的縹緲,快樂的暗影,智慧的悟覺,感官的異象,都在那一刻有了至性至情的發揮。眼目的觸覺,打開了心靈的天窗,我面對這個窗子,象在看一面鏡子,鏡子它是有魔力的,因為它讓我看到了不一樣世界。我不願把它看作是虛空的,因為它是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的。
我和你講一個故事吧。曾有一個凌晨,我在寂靜的湖邊漫步,碰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也在散步,他看見我便停下來,對我說,“你看見那朵湖上浪花了嗎? 她在和你打招呼吶”。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那朵浪花,她潔白如雪,步履輕盈,老人又說“你知道她是你的天使,是專門為你創造的嗎?”“這個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事,她不過是因為潮汐而掀起的水的漲落而已”,我擺出書生的架勢說。 老人沒有反駁,說了幾句讓我似懂非懂的話,逕自走遠了。我開始定睛看那朵浪花,真得很美。她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上下起伏着,象一隻鴿子在翩翔, 我衝着她點點頭,她也愉悅的翹翹羽。 寂靜的湖面只有她,真的象天使一樣陪伴着我。我想起老人臨走時說過的話:每個人都有一個天使守護,她可以化作任何事物,讓你的性情不離開美的庇護,讓你的心靈充滿期許。
我至今不知道我是否真的遇到過那個老人,但那個凌晨,我確實明白了這個道理。一朵浪花,一片晶瑩的雪,一隻飛翔的鳥,還有那一句美麗的物語,都是天使的光臨。
我們每個人的托物興懷,都是因着某個天使的存在而感發的吧。這裡雖然還是隆冬,我卻因為一句“寫一篇春天吧”便在冰天雪地里分明地感受到了春天的心情。
謝謝你,我的天使。
註:昨天在山泉MM的詩中留言(我喜歡。。。(詩)),她給我的回覆中寫到“寫一篇春天吧”,引發了這一篇文字,或陳詞濫調,或瑣碎乏味,終是我的一點感悟。謝謝山泉MM。
註: 康樂君說《春之歌》曾是他們學校每日的晨曲,我也放一首我們學校的晨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