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将军从科学实验中得到了不少乐趣,但以将军的智慧她认识到自己不适合在这个严肃的领域里驰骋。将军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所以考研时, 她决定考管理系。听到她这个决定,我们就琢磨开了,她这到底是想学管理呀还是想学修理呀,如若说修理别人,那她已是登峰造极的本事,哪用学呀。所以应该是学管理。大家放了心。
过了一阵, 我们发现她和甜心老鬼鬼祟祟地搞的像地下党似的, 当时只因我们为考研忙的昏天黑地的,也没想着破坏她们的地下活动。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 直到我们二十年后在佛罗里达第一次reunion, 甜心才做了交代。那段时间,甜心被迫成了她的伴读。她每天找一大堆辩论材料,要求甜心和她辩论,训练三寸不烂之舌和诡辩术。(二十年后,我们才知道,她这三寸不烂之舌简直就是她的看家本领。 对她的远见卓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是后话)。 甜心是个sweetheart呀,为人讲究和为贵,不喜没事狡辩来狡辩去的。 据她回忆,那段时间,她们常在一间空教室里,将军高高地站在讲台上,甜心委委屈屈地坐在底下,听着将军不着边际,口若悬河的胡侃,还时不时地要求和她辩论。 甜心脑仁都痛, 说,那时侯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一脑袋粘多糖”(粘多糖是浆糊的书面语)。 好在将军后来找到了社会学系的飘女(后面我会说到她)做伴,甜心才翻身得解放。可怜的甜心, 到二十年还在痛说革命家史。
考研的头一天晚上,我有点兴奋,辗转反侧睡不着,便默默地数起小绵羊,正数得起劲,就看见 将军突然坐了起来,两手和一,紧握在胸前,盘腿打坐, 特别虔诚。 我一看她也没睡着,特兴奋, “哎呀,你也睡不着呀,太好了“,“嘘, 我在念经, 别闹”,“现在念经,晚不晚?”,我也在想临时抱个佛脚,没准管用。她还没回答,其他人就被吵醒了, 嘟囔着,“别吵了,快睡觉”, 吓得我没敢再吭声。 将军念了一会就轰然倒下,着了,留下我孤独的数着我的小绵羊, 愣是一宿没着。第二天脑袋也象粘多糖。将军就是将军,挺随便的辩辩论,念念经就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昂首挺进管理系。
将军读研期间, 我道听途说了很多关于将军邪邪乎乎的大事件,但我们既不同系也不同宿舍, 没参与,就不敢瞎编,所以留待知情人叙述吧。我想将是非常精彩的故事。
将军和我同一年来美国,她在东南部的一所大学开始主修人类学,这着实让我肃然起敬了一阵, 以为这家伙开始正经做学问了。但没过多久,她就拿到了UCLA的MBA录取通知书, 方知将军还是要把管理进行到底的。
将军的胆子是大的无边,她只身一人驾着一破车,从佐治亚州横穿美国开到洛杉矶。车里一帐篷,兜里揣着几毛钱,手里一张地图, 一路风餐露宿,遍踏美国大好河山。 这又让一出门就迷路的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相信这一路上会有许多故事, 以后有机会一定发掘一下。
一般读MBA的都没有资助,UCLA的MBA是全美top 10, 学费是贵得吓人。将军 在LA读书的第一年,一人打三份工,每天有N个essays要写。有时开车时困得自己刷自己耳光。当她在和我描述这一段时,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这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她想划拉慈表兄脑袋的神情。我以小人之心想,幸亏当时没别人在场,否则,挨耳光的肯定不是她自己。当然,这是玩笑话。 将军平时玩归玩,闹归闹,干正经事时,绝不含糊,所以她的正经事总是完成的很漂亮。
两年的学习结束以后后, 将军顺利进入Motorola的高级管理阶层,干起了位高权重钱多活少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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