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和我们一群女生在宿舍论事,我们将参加一个文艺夏令营,出外一个月。后来大家都来到食堂吃早饭,我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忙给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说“快点给我送点钱过来,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可电话不通,过一会看到信息,先生在开会,只好找莎莎借了 25 元,她自己先买了饭走了,轮到我时,我要了一份较为便宜的菜,让服务员找钱,那个女服务员傲慢的说“我不会算,你自己找零钱”, 我只好看了下木牌子,发现我要的菜是 48 元,手上的 25 块钱还不够,只好空手回到座位上,莎莎问,“怎么没买饭”,我说,“现在饭太贵了”,莎莎说,“我这这里很多,我们分着吃”。 总算把这顿饭搞定了。 过一会,一个指导员过来和我说,“你的 host family 是一对北京解放军夫妇,人很好”,我才知道还有这回事,便问莎莎,她说去年接待她的是从兰州军区来的解放军,特糟。(注1 )
我们一众人走在一个狭小的巷子里,我才注意到大家身上都背着包,只有我身无一物,心里焦虑,这就要出发了,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心里有些打退堂鼓,跑到指导员那里说:“我身体不舒服,已经感冒一个星期了,我这次就不参加了”,话音未落,巷子里涌进大洪水,把我冲走,我在洪水立挣扎,眼前一片昏暗。心里默想,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怎么还能呼吸呢?
等到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建筑里,它有一个长廊,长廊的上方是封闭的屋顶,长廊的中间有一条水渠,渠中流淌着清澈的泉水,渠水的两边住着各户人家(话外1)。 我来到屋外,四下一看,周围的人竟然全是阿拉伯人的装扮,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跑到阿拉伯世界来了,这下糟了,身无分文,还一个人都不认识”。焦虑的情绪再次袭来。 正茫然不知所措,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玫,我喜出望外,她和她的丈夫,一个长得有些奇怪的男人,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饭,一玫看出我囊中羞涩,帮我点了一份,我们坐下来,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玫的丈夫,忽然意识到,一玫的丈夫怎么会换掉了,她的丈夫不是我介绍认识的吗?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成功当红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一定 要问问我那个美国朋友。我问一枚“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依偎在她的新丈夫身边,幸福的说,因为他的工作就是在全世界转悠,所以,她才有机会在全世界采访。我心里又是一阵迷糊,不仅丈夫变了,连职业也变了,改当记者了,她原来不是工程师 吗? 一枚说“等我们吃完了,你和我们一起玩”, 我心下高兴,他乡遇故知,何况还在这个危险的沙漠地带。
然后,我看到的场景很热闹,颇似电影Indiana Jones 里阿拉伯的集市, 一枚夫妇邀请我去看一个非常的夜景,我欣然同意,刚开始时,看到的是苍茫深邃的一片,像夜里的大海,我甚至能听到海涛声。 我问,“这是什么海?,一枚说,这不是海,这是夜市,果然,眼前漆黑的一片,慢慢跳出来星星点火,然后光片片蔓延,陆陆续续 出现了白色帐篷和晃动的 人影,一脉静谧和谐。我一夜弥漫心间的愁虑情绪慢慢淡漠,终于沉浸于安宁,醒来灵台清迥通明。。。。。。。。
从来都以为梦绝不会无缘而至,它常常传达出一种心底深处的欲念与实现历程中艰难无助间的矛盾无奈。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的旅行,浮云游子式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牵无绊。那些奇特的美景,偶遇的逸客,悠荡的时间,清漾的思情,都是我的良伴。我的眼睛所看,我的耳朵所听,我的想象所现,我的心灵所感,都成为我丰富的行囊。 困倦了,倚在清漪亭边闭上眼睛,倾听从遥远的古村里传来的牧笛; 口渴了,住秋阁里泡一壶清茶,品味那来自深不盈尺的寒泉之水。乏味了,胜旗楼上可观古人下棋,落子的轻音相伴着竹气松韵,自有清趣盈怀;闲得时,聚书阁上观览书籍,那觅句的烟霞,愀然带进超脱尘外的仙感。远离喧嚣的高槐深竹,隔绝尘世的水木明瑟,江畔的暮雨,渔舟的烛火,孤烟似的寂寞,闲云似的 逍遥,都怡悦地挥洒,快意无可名言 。 (注1)。
曾在落花的时节独游南京城和扬州城,最难忘的是白鹭洲的雨中散步,遇到一个有点仙味的老者在湖边垂钓,我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观湖赏雨,偌大的白鹭洲,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一个下午的枯坐,定格成了一幅画,印在我的脑子里,我常常把这副画调动出来,体味雨中垂钓的清趣。
而扬州个园,可谓我“冒险”的见证。现在想来还颇为自得。计划中两日的扬州之旅已经到了最后一站‘个园’。本以为小小的个园两三个小时足以,谁知,一进入竹音回旋的个园,我的心入定一般,完全无感于时间的行走,彻底迷失在春、夏、秋、冬的水石回廊中。待我意识到夕阳西垂,方知手中车票的时间已过。少年人总有一种无知的无畏,心道,反正也错过了,索性把个园玩好,只要能赶上最后一班车回南京就可以。于是,在个园又悠哉游哉地逗留了两个钟点,最后是一路末班车赶点,终于在凌晨回到了南大。记得从南京站到南大的公车上,只我一人,下了车,黑夜中又行走了半个钟点。这个陌生城市的夜行,在我的思域里,渐渐幻化为荒村野道的清孤之旅,仙侠客栈的月下敲门。(话外2 )
一个女生的独自旅行,所要克服的是对孤立无援的恐惧。 陌生的空间,未知的麻烦,潜在的危险,都阻碍前行的脚步,也影响享受山水清光的心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豪气少了,洒脱少了,顾虑多了,担心多了,年少时的壮怀,“我欲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既拾不起,也丢不下,终成梦中念想和耽忧剪不断的纠缠。
不久前,和木桩姐姐闲聊,说起一起出游以色列。我心向往之,又顾虑重重, 东隅早逝桑榆未晚之年,早已 没有说走就走的潇洒,于是,远方的趣味,内心的惶恐,形成强烈的反差,刺激了 一个纠结的阿拉伯梦中之旅。
写梦实在是很奇特的经历,我常常乘着梦刚醒匆匆记下,梦绝对真实。至于怎么写梦,我会琢磨很久,不完全是为了写,更多的还是想知道梦到底意味何在。梦常常违法常识,如一个画家的糊涂其笔,天空也许是绿的,海浪也许是黑的,洪水也许会从一个巷子里涌出,朋友也许会不期而至,一堆反科学反理性的逻辑,无形的游走,要抓出里面的经纬,是蛮有兴味的游戏吧。 (完)
注1: 清漪亭,住秋阁,胜棋楼等,都是扬州个园的胜景。
话外1: 我小时候去过一个同学的家,她住的地方就是这种风格。她家的小阁楼我去过,总感觉一些异族情调,至今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哪种民族的建筑。
话外2: 一路末班车包括个园到扬州站,扬州到南京,南京站到旅馆。 其实,后来也有些后怕,我当时并未考虑如果最后一班车没有票怎么办,如果我赶不上个园去车站的班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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