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色的燈光下,正在觀摩一場舞會,舞池裡的人們盡興的跳着舞,風格象三十年代百老匯的舞台劇的舞蹈,大家一排排很整齊,歡快,忘我,他們的 衣服非常凌亂,音樂的節奏感很強透着滑稽詼諧的味道,然後我就看到了兩個我認識的人也會混在裡面,一個男生小君,一個女生嘯嘯,他們都是我們物理系的,和我一樣,是新分配的教師,嘯嘯是我新認識的好朋友,小君好像也和我關係不錯, 他們非常投入,但是顯然是另類的角色,舞姿誇張,意在惹人發笑,我笑出了聲,小君的動作是象默聲片時代的喜劇,間間斷斷的, 各部分關節都缺少必要的協調, 他時不時地像我眨眼,模樣讓人忍俊不禁,嘯嘯更好玩,她帶着海軍的帽子,卻着裙裝,不時踢踢腿,伸伸胳膊,只是動作完全和別人相反,別人的是左,她的卻是右的,她的動作很大,飛揚着海軍帽的飄帶, 發出一種寶蘭色的光。我指着她哈哈大笑,她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里,目不斜視,就在這時,她不知從哪裡抱來一個和真人一樣大的木偶,穿插着跑到舞蹈老師面前,咦,這舞蹈老師怎麼這麼面熟,啊哈,原來是我們系裡那個帶我們實驗課的Z老師,而那個木偶居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嘯嘯直接把木偶往Z老師面前一推,Z老師抱着和她一樣的木偶便轟然倒地了,俺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後,就醒了。 懵懵懂懂中,我理解了我剛剛在做夢,看了看鈡,才凌晨四點,起床太早,回去睡又怕把這個夢憋回到記憶深處, 這個夢實在有些意思,想記下來,於是便慢慢梳理起這個荒誕的夢來。 我想起來我剛剛大學畢業,分配在一個學校物理系當老師。至於為什麼我一個生物系的學生分在物理系,夢裡沒解釋。(注1)。 話說這個夢的第一場戲是在一個實驗室,我被帶進來,看到六個和我一樣年紀的人,三個男的,三個女的,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六個人中,只有一個女孩我覺得和我現實里認識的一個人是一致的,她是我在美國認識的,平時關係並不近,這個女孩只在第一場戲裡出現,然後就銷聲匿跡了。 其他五個人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至於為什麼這些人我都不認識,卻闖入我的夢裡, 我不知道,大約夢裡神經的穿行也是多維的,有一些維和現實里的維平行但不交叉。 就像生活在二維空間的人只知道一個平面的事情,其他平面的事情就與他們無關了一樣。 好了, 我被介紹給每個人,男生,小君,小令,和小嘎, 女生瀟瀟,遙遙,和現實中的小徽。 然後,進入第二場戲,Z老師來了,她是工農兵學員,三十多歲,較胖,臉上有一種故作威嚴的虛張聲勢,她拿着架子把我教訓了一頓, 大意是我生物系畢業,先天不足,需要做很多功課,她指着實驗室里一排光學顯微鏡,說,“你看見了嗎? 那幾個顯微鏡你每天負責擦洗乾淨”, 然後,她不停的說,模樣越來越丑,個子也越來越矮,一張臉上嘴占領主要部分。 突然,她話鋒一轉, 嘴裡吐出的是報刊雜誌的政治評論,象早期的新聞廣播。 最後,她手一揮,把短髮往後一甩,嚴厲里夾雜着得意,說,“你們看這天,日理萬機的(注2),你們這幾個人卻整天靡靡之音(她讀非非之音)(注3),”, 小嘎大笑不止,然後,我記得我說了一句話,“對不起,老師,你的邏輯太奇怪,本人實在和你沒共同語言”,那幾個男教師直吐舌頭,他們拉着我的衣角,說她平時特別會欺負新來的,不要理她。 這時,瀟瀟衝上去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後便和我成了好朋友。Z老師不見了, 而在我們面前的出現了一個黑匣子,我想了一下,應該是一個老式收音機。 接下來的夢就很亂,只是記得一些很開心的情緒,和一些凌亂的和同伴玩鬧的畫面, 沒有什麼具體的情節,可能我後來兩個小時的回籠覺淡漠了這一段的記憶,隱約中,似乎和小嘎,瀟瀟以及跳舞的小君關係甚好, 小嘎和瀟瀟很愛搞笑,但不只為什麼最後跳那個滑稽舞的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小君。那個Z老師再也沒出現過,直到我夢醒前的那場戲, 她抱着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木偶悶頭倒地的鏡頭。 白天,我仔細回味了這個夢的寓意,卻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物理系的實驗室,一場荒謬的爭論,一場滑稽的舞會,還有那個與Z老師長得一樣的木偶。這些都說明了什麼呢? 都說夢裡有N個自我的影子,每個影子都在夢裡甦醒,他們在交談着一些世上隱秘的東西,用一些特殊的語言和畫面揭示着被塵封的秘密, 仿佛用一雙眼睛,凝視着那隱藏在萬物陰影中的真相,睿智的聯想象纖纖玉手叩開記憶的大門,喚出裡面深藏的寓意。 但聰明的,請你告訴我,我這個自我的影子在這個夢裡揭示了什麼樣的寓意呢? 注1:當學生時,數理比較好,但因趕時髦,報考了生物系,擠入生物系之後,方知自己have no clue。大呼上當,想轉入第二志願物理系時,為時已晚,想來,這個沉寂三十年的潛意識終於在夢裡得到了釋放。 注2: 這是別人告訴我的一個典故。 他那時上大學,輔導員是工農兵學員,整天對學生凶神惡煞的,但錯別字亂飛,張嘴就來。 他也知道學生背後笑話他不會用成語,為了表示知道不是很無知,他指着天說,“你看這天, 日理萬機”。 當時他說這個典故時,笑得我差點沒喘上氣來。 不知怎麼就做到夢裡來了。 注3: 這是另一個關於工農兵學員輔導員的典故,也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那時候學生都愛聽小鄧的歌, 這個輔導員覺得這都是不健康的,於是在一個學生大會上,她慷慨激昂的說:“有人反映,你們晚上聽非非之音”。 相關文章: 空谷拾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