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一直很想能寫寫那些生活在海外的下層的中國人,可惜我沒有那個朋友圈子。感謝這趟歐洲之旅,在一個美麗的黃昏,我來到荷蘭的一座小鎮上,那個鎮的中央有個寧靜的河道,據說那個河道兩岸是迎風輕舞的蘆葦,我被帶來賞蘆葦,還有看一看在蘆葦後面的建築里居住着的一個中國女人,那個女人的歐洲丈夫患胰腺癌晚期,生命正在一天天地消逝。 我們來到這個荷蘭小鎮,剛在河邊停好車,就看見迎着我們走來的中國女人,她中等的個頭,披肩的長髮悠閒地撩到耳後,身穿一件紅色的薄滑雪衫,下面是一條一看就知道從中國帶來的牛字褲,一雙舒適的黑色跛跟皮鞋,一口趙本山式的東北普通話。 她陪着我們沿着河道邊的小路緩緩地散着步,抱歉地告訴我們蘆葦剛被割去,她提起她的兄長和她的仍在中國的女兒,她的臉上有着期盼有着希望,卻看不到痛苦。提到床上的病人,她眉頭微鎖,說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天天萎頓下去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尤其是藥物已不能控制一個人肉體的疼痛,她在一邊又無能為力。 我無法說清楚我的心情,下面的詩算是紀錄那天的那個黃昏和那個與我一面之緣的中國女人,衷心地祝福她! 那個黃昏 在新割了蘆葦的河道邊 野鴨子們劃破明鏡的水面 夕陽 橘子般的鮮艷 你的笑靨一如天邊的晚霞 聽說你來自很北的地方 你的家在東北松花江畔 那裡有的你的爹娘和兄長 還有你日夜牽掛在心的女兒 你笑着說話如一個天真的女孩 那遙遠的一切是支撐你的力量 今天的苦難對你已無足輕重 因為你心裡有那些親人和愛戀 想象不出非法居留是什麼滋味 黑夜裡坐在轉台的後面 你等待的是一種怎樣的奇蹟 拋棄一切換來的是否是你所期盼的 那個帶你出去的歐洲男人 牽着你手的那一刻你是否顫抖 你想象得到今天這令人心碎的結果嗎 生命的漸漸消逝你得目睹到最後 愛情與你走了來來了走 金錢與你無了有有了無 那廉潔的住屋在你的眼裡 卻是如此得寶貴和美好 也許是想象着女兒來到後的歡欣 很想對你說這片天的外面 有很多美麗的風景 那些個藍天和白雲你沒有看見 為什麼要用你的生命中的一段 換取生與死的交替 太殘忍!你過早的經歷 人生中的世態炎涼生死離別 至少不該如此地呈現 你的笑聲如遠處海上的鷗鳴 單純清脆悠遠不息  荷蘭小鎮的河道  河道邊的人家 小鎮中心的商店 待續 一個人的旅行 五…兩個人的火車和比利時的布魯日 一個人的旅行 一 …荷蘭的貝多芬鎮 一個人的旅行 二 …荷蘭的中式晚餐 一個人的旅行 三…荷蘭的蛋:海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