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邻镇的星巴克,我们终于和史提夫一起坐下来喝了杯咖啡。 说来话长,这杯咖啡约还真不容易,历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最后实行。 史提夫,美国人,个子不高,有点中年男人的啤酒肚,性格爽朗,笑容满面。他曾经是我们小镇警察署的资深警员,在我们小镇住了二十多年,不久前,他因为退休了并且也因为离婚了,便在邻镇买了栋小一点的别墅,一个人带着两条大狗住在那里。平常,他的女儿跟妈妈住在我们小镇,周末女儿到爸爸那里,史提夫之所以就近住,主要也是为了能照顾这个女儿。 史提夫的女儿维克多利亚是我女儿的同学,两人初中就在一个班级里,进了高中也常在一起玩,她和我女儿都属于那种心无城府的人,容易得罪别人,因为常常讲话不当心,但是说了就忘。 维克多利亚到我们家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她妈妈接送她,她妈妈是个满典型的美国女人,讲话得体,衣着整齐。我们交谈也不多,都是围绕着女儿们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维克多利亚的爸爸。 女儿朋友几个常喜欢玩一种叫Sleep Over(睡过夜)的游戏,几个女生一到周末就选一家同去,住在那里吃在那家,一起挤在一个房间里,叽叽喳喳聊天说话,能摆脱父母的管束和同伴们疯玩,这个年龄的孩子谁不愿意呢?! 我们小镇不大,所以邻里之间还算比较容易熟悉,女儿常去的几家同学家,我们和那几家的大人家长都会认识至少也是见面会打个招呼,看见人家家里基本上也是人口齐全其乐融融的,比较放心。 几个月前,女儿说要去维克多利亚家睡过夜,我们按照女儿的线路一走就走出了小镇,来到邻镇的一栋房子前,觉得不对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一问,女儿说这次是在维克多利亚的爸爸家,而且没有其她的女孩子,只有维克多利亚和她爸爸住在这里。我们从来没见过维克多利亚的爸爸,这位叫史提夫的美国男人,自然就觉得不大合适,女儿对我们的疑问和犹豫很恼火,我们又不知道怎样把这份担心解释给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听,一下子我们就有点僵持住。 正好那天晚上,我们要去见青少年辅导(我们搬到美东之后,和女儿一直有去见青少年辅导),我就把我们的担心跟辅导说了,辅导听了马上转头问女儿:“你明白你爸爸妈妈的担心吗?”女儿摇头,并且显出一副她爸妈就是那种不可理喻的神态。辅导接下来的话是那么直接,把我们的担心赤裸裸地直接说了出来,完全不遮遮掩掩,弄得我都坐立不安了,她说:“任何父母对他们十几岁大的女儿都自然会有这种担心,你去一个成年男人的家里,这个男人你父母不了解,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坏人,对你的危险就构成,他可能会强奸你,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你明白吗?”女儿圆睁双眼,不可置信,几乎喊叫着:“哦,我的上帝,你们怎么这样说呢?史提夫是个很好的人,他曾经是我们小镇的警察!”辅导毫不理会:“警察当中也有坏人!我们不是说史提夫就是这样的坏人,但是你必须明白做为你的父母,在你这样的年龄,会为这种现实存在的可能而替你担心!这是非常正常的!”接着辅导话锋一转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位史提夫吗?”我们解释我们完全不认识他,只认识维克多利亚的妈妈,也不知道史提夫是警察,当天去见辅导之前才知道女儿要在维克多利亚爸爸家住一晚,而且发现不在我们的小镇上,我们觉得有些不安。 辅导看到激动的女儿慢慢平复下来之后,这样建议女儿和我们:“我建议你(女儿)介绍你父母认识史提夫,他们大人可以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这样他们就会舒服一点了!你还未成年,所以,如果你父母坚持,你今晚就不能在维克多利亚家过夜了!” 那天,我们从辅导那里出来,再次去了史提夫家,先生和史提夫见了面,两个人站在门口谈笑了半天,回到车上,先生对我说史提夫看上去是个挺好的美国人!但是,我们仍然坚持女儿回家,女儿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 一段时间过去了,这件事基本上我们也忘记了。 到了要陪儿子去医学院面试的时候 ,其中一家医学院很远,要开车五、六个钟头,面试完还有一系列的活动,我们要在那里住两晚,这两天并不是周末,女儿要上学,不能带她去。我预备托付小镇的朋友照顾女儿,女儿却不愿意去我提议的朋友家,她说自己找同学家住两晚,这一找又找到维克多利亚,维克多利亚现在平日里已几乎完全与她爸爸住在一起了,所以要住也就是说要住到维克多利亚爸爸家去,这样,我和先生又想起青少年辅导曾经提议的那杯咖啡之约。 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我们留了言,很快,晚上,史提夫回了电,我们约好周末的一早在邻镇的星巴克见面,一起喝杯咖啡!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