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金山到温哥华的飞机上,不知为何我想起我大学时的一位同学好友兼哥儿们,本来想写篇纪实短文的,写得顺便写成了一个短篇小说,两个小时的飞机,写了四章节, 先贴出来与大家分享,希望我的思路不断,能很快把这个短篇写完) “欧文”是我和我的好友给他--一个上海男生起的别名。那时我们世界历史书上有幅图画,一个有点鹰钩鼻子深凹眼睛的男人画像,那就是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欧文。我们上大课时一个上海男生坐在我们两个女生的前面,我们两人小声说话的当口,他回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友好地笑了一下,我在笔记本上写着“瞧他的钩鼻凹眼, 像不像欧文?”我好友一脸狐疑之色,我翻开历史教科书,她看着欧文的画像,忍不住笑出声来。前面的男生听我们的笑声又回了一次头,这下,我们俩笑得更响,致使讲台上的老师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差点没被点名。 那以后再看见他, 我们两个会心一笑“噢,那个欧文!”欧文成了他的代名词,以至于今天我们老同学相逢,提起他,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拍拍脑袋,同声开口:“那个欧文!” 欧文是上海人,长得不算高,大约一米七左右,那个年代,算是二等残废!欧文比我们大很多, 我们都是高中毕业考大学进来的,他插过队, 不是一般那种上山下乡的插队,而是被发配到上海崇明岛的一个农场,过了好几年“乡下人”的日子,又回城作了两年工人,才考进大学的。欧文的那张脸真的很特别,他的眼睛是东方人中很少见的深深凹进眼窝子里的那种,他的鼻子不仅高而且带钩, 钩得很厉害。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长成那个样子,说他混血吧又不完全像,混血孩子通常很好看,他是那种有点象混血,却混得乱七八糟那种。很多年后,在美国听一位国人朋友说他有位长得像外国人的姑姑,他去查家谱,发现中国曾经有一支犹太人流落在他们家乡生活,他坚信他的家族是犹太人的后裔。他的一席话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感叹,不是为了他的姑姑,而是我明白了欧文长相的成因。 欧文是学生会的学习部长,我是学校广播台的台长, 我们俩每天晚上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看书学习,学生会在我们广播台的下面一楼。那时的学生会的干部几乎不是当过兵就是插过队的“大龄青年”,我们广播台的播音员却几乎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考进大学的“小字辈”。一楼的学生会办公室, 一到晚上便很安静,里面只有几个学生会的干部呆在里面看书写字,我们二楼的广播台白日里很安静,因为要录制各种节目和对全校播音,一到晚上,却人来人往,其实每晚都是我一个人在里面看书温功课,可是几个播音员会进进出出来和我聊天,他们什么都愿意跟我说,包括交男女朋友,包括跳舞晚会穿什么衣服等等。我的这帮“小朋友”们个个声音洪亮而且活泼健谈,不仅大嗓门让楼下的学生会干部们“感冒”,最让他们受不了的是他们上楼是连蹦带跳的,脚步踏在楼地上的声音如雷灌耳。终于,到了学生会干部们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委派学习委员欧文上楼来与我“谈判”。 进了广播室的欧文却对我们的广播器材和设备十分感兴趣,等他一圈参观下来,他早已忘了他上来的使命。他和我相谈甚欢!尤其是他看到我书桌的台灯下有一本翻开的《诗刊》,他念出上面顾城的诗句: 你 一会儿看我 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待续 欧文和他的美国妻 小说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