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曾经经历过被伤害或被迫害,包括成为犯罪的牺牲品、经历不幸事故、童年受虐待、政治迫害、贫困饥饿等等,凡有过这些痛苦经历的人都必须做出选择:原谅或是不原谅曾使你深受苦痛的人。这当中没有灰色地带,你必须决定抑或原谅伤害过你的人,抑或你紧紧抓住你的痛苦和苦涩不放手!
如果你死抓住苦痛不放手,这有可能会造成你自身的问题,所以,如果你曾受过伤害, 今天却能够选择原谅,你才能正真走上伤口愈合康复的道路!”
史提夫。徐的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梅的耳中。接下来,他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从心理学的立场上阐述“原谅”这个词的三个程序:
“有个孩子受了父母地责骂,心里不痛快,在外面闲逛时越想越不开心,正好看到路边有个网球,他随手拿起一下就扔了出去,谁知,这个球却砸破了一家的玻璃窗,进而砸碎了玻璃窗里书桌上那家老先生心爱的艺术品。小孩子逃回家,却越想越不该,尤其想到每次经过老先生的家,只要老先生看见他,都会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这个孩子第二天拿着自己存下的零用钱来到老先生家,向老先生道歉认错,请求他的原谅,并拿出钱说是赔偿被打碎的玻璃。老先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对孩子敢于认错十分欣慰,象征性地抽出孩子手中的两块钱,表示原谅了他的行为,这件事便圆满落幕!这是个完美的故事,虽然现实生活中往往我们会遭遇不完美,但是我要说明的是心理学所解析的三个过程:一,事情的发生。二,请求原谅。三,接受惩处。。。。。。”
接着,史提夫谈起那个英文词“reconciliation”的最初意思,梅却对所谓的心理学分析不以为然,心里暗自反问:事情发生后,哪有时间和你如此这般地一二三地解析?如果那孩子逃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再如果老先生因为心爱的东西被打破不原谅孩子反而找孩子的父母讨赔偿呢?还有不是每个伤害别人的人都会良心发现来请求你原谅的,记忆它就在那里,我能有什么办法?
史提夫像是看到梅的心事,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你”,又用粉笔敲着那个字,说“即使伤害你的人拒绝道歉,即使这种情形下你们的关系无法修补,你仍然可以选择原谅!为什么?不为别的,只为了你自身的心灵和身体健康!这是因为原谅本身是一种心理上的抉择,苦涩和仇恨像一付毒药,毒害的是你自身,它会使得你去寻找复仇和伤害对方来达到你心理上的平衡,它会不断地提醒你伤口的存在而使得那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复仇到头来牺牲的不仅仅是对方,往往赔上你自己甚至更多!” 。。。。。。
梅想到自己童年噩梦般的记忆,渐渐地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对自己的父母不存在所谓的报复,但是抓住那些记忆不放手,确实使得她自己这些年来在各方面都有着很多负面的影响,她想起她曾打掉的那第一个孩子,还有那还没有完全成型就被自己身体排斥掉了的丹尼尔,还有她和夏伟近几年之间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远。。。。。。直到史提夫站在她很近的前方,她才意识到教室里人已走地差不多了,自己这一开小差,就开走了“七万八千里”!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拾起书本,对史提夫说:“对不起,想到自己的一些过去,走神了!都不知道下课了。不过,是你的课让我深省!”
也许史提夫也意识到自己看梅的眼神让面前这个中国女人不大自在,他似乎找话说地问:“课上有什么问题吗?只要我能解答一定尽力!”
梅觉得这个老师非常和蔼可亲,冲口而出就问了句:“你说这人做梦从心理学上怎么解释?” 看着老师有点疑惑的神情,她又加了句:“我们中国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我好像白天并没有想那些事,可是夜晚的梦常常是重覆着做同一个梦!”
梅一下子就把困扰自己多年的那个被父亲追打的噩梦说了出来,说完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第一次见面的老师,对自己的鲁莽便有些后悔,可是,很快她的后悔就消失了,因为史提夫对梅提起他自己的童年:他六岁丧母,母亲去世后,失去妻子的父亲日益消沉,常靠酗酒麻醉自己,史提夫童年最可怕的经历就是看见醉酒的父亲发酒疯,每当这时,他就把自己关在衣柜里,从小到大,他一直有种想逃离家远离父亲的愿望。他提到每个人成年后的行为很大一部分是受童年经历的影响,梅有种让他看穿和说到痛楚的窘迫。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