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常常把一个辛苦工作的人比作“孺子牛”,听过人说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这句话吧?像牛一样,所需不多却贡献良多,故而中国人爱极了这个人比作牛的比喻。 最初这个“孺子牛”的典故来自《左传》,据说春秋时,齐景公与儿子一起玩耍,咬着绳子当牛,让爱儿牵着走。父亲爱儿子的故事成了千古传颂的爱的典故。到了现代中国出了个文学批评家家鲁迅, 一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儒子牛”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句,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更成就了一种孺子牛的精神,人们用“孺子牛”来比喻心甘情愿为人民服务,无私奉献的人。 在美国,很少听人说要像牛,如果工作的像牛一样,那无疑是老牛拖车,磨洋工! 记得在硅谷时,常听老美同事说工作的像条狗!他们的意思是非常勤力的工作, work very hard. 里面可以带有正面的意思:忠心为公司辛劳,双倍地付出等等;也可以是带有负面的含义:超时工作,枯燥单一,没有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中国人和美国人在用动物比喻上,真是天壤之别。说件有趣的事,美国人从来把狗比作好主儿,而中国人如果把人比狗,那可基本上是侮辱人。美国土生土长的女儿, 不知轻重,有一天对外公说让老人家像狗一样地舔闻,把外公气得七窍生烟!我本想解释一下这种差别,还是女儿的爸爸比较识做,把女儿训斥一番并向外公赔罪了事。事后,我所想到的就是在硅谷时常听老美同僚把自己比作狗一样的工作的事儿。我想如果女儿把外公比作牛,外公一定不会生气。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文化差别? 到了东部工作一个多月以来,才真正明白加州硅谷的工作使人像狗一样做事的真正意思! 随便抓住一个硅谷的的工程师问一问:“你一天工作八小时吗?”肯定遭白眼认为你故意那么说,目的当然是嘲笑他,因为那里几乎很难找到纯粹一天工作八小时的工作。硅谷的公司整天处于发展之中,不谈那些日新月异的高速发展的网路公司,就说老牌高科技IBM, 当年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听老IBMer说起发展最快速的时候,大家工作到半夜时常发生,还有一个男同事信誓旦旦地说因为连日连夜的干工程,有些单身汉干脆睡在办公室里,有一晚,他看见几个男同事在停车场排队上一辆RV, 他过去察看,发现他们表情暧昧,说他是结了婚的人不适合站队,硬把他拉远了,他肯定地说那辆RV里是他们集体招妓的场所。工作忙到没时间做起它事,满足生理需要也成了快餐型,恐怕只有硅谷了。 在东部工作了一个多月,与硅谷相比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东部这里相对缓慢的节奏。第一天上班看到主楼大门上有个牌子,上面写着“Business House: 8:30 AM to 5:00 PM”, 想起人事部经理对我说的早晨八点半上班的话,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硅谷绝大多数公司上班的时间是没有规定的,有时候你可以看到接近中午还有些工程师才姗姗来迟,晚上八九点,停车场总有些车辆停在那里。东部这边,晚上五点一过,停车场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当然我也看到有些同事早来晚到,但前后不会超过早晨八点半半个钟头。 有一天因为有项工作公司规定那天是最后的期限,我左交待右叮咛另一个部门说明下午五点前请他们把报告发给我,五点不见报告,电话没人接,走过去一看哪个部门一个人都没有了,全下班了。我只好自己帮他们整理好资料再把自己的这部分弄好,做好一看表晚上七点了,伸个懒腰,才注意到整个楼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走出大楼,停车场中真的只有我一辆车停在那里。第二天交报告时提到昨晚的事,每个人都是“你疯了吗?做那么晚?干吗帮他们,等第二天让他们做好再说啊!……” “ 什么是deadline?”我问,有人回答:“谁在乎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很想接着问:“你们尽力了吗?”想想自己新来乍到还是不要那么咄咄逼人了。 有一天大头和我闲聊,她提起超时工作的事,对我说她自己曾最晚工作到晚上九点,不过只有一个晚上。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两年了,只工作过一个晚上到九点,她的话是:“Not too bad. Just one night. ”我提起在硅谷超时工作几乎是家常便饭,她的表情是:好惨哦!你们这些在硅谷工作的人还有生活吗?也许是解嘲,她提起我们公司位于中部的总部的工作效率,说那真是老牛拉车般,一个字“慢”!这点,我深有体会,工作一个多月了,我的手提电脑里还有好几个重要的软件总部没帮我安装好,分部的IT说只有总部才能装那几个软件,每次总部来电,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至今还没有结果。 可能是我也附合了她有关总部效率太低的观点,大头又说:“我们看中部的人大概就相当于从硅谷来的你看我们吧?”我不置可否,笑了笑。大头不放过我,还问:“你觉得从工作效率上说, 这边和硅谷差得很多吗?”我只好回答:“还好了......大概这里三个人做的事在硅谷一个人就可以顶了!应该说这里比较人道,硅谷实在强度太大,人的压力也大,所以才会有人患忧郁症有人崩溃!”她听了很高兴,对我说:“你是不是很高兴可以有正常一点的工作?”当然!除了挑战性不够之外,我还真觉得这种慢节奏让我挺放松的。不过,我也觉得很幸运,我曾在硅谷工作了这么多年,才会有今天这种轻松。如果反过来,我在这里工作多年,再去硅谷,大概便很难适应了。 我开始也以为会不会是行业的原因,医疗器械行业继承了传统行业的慢节奏,问问家里另一位他的感受,他们的医药生化行业给他的印象和我一样,就是这里的工作节奏比加州慢得多。 有一点最大的不同是:我竟然是我们这个部门唯一的亚裔。相信吗?这几乎从来没有过!我所在的部门,在硅谷虽说不像工程部充斥了老中和老印,可中国人或多或少总是有几个,或者越南人、日本人、韩国人,总之亚裔在这个行业不少,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我所在的公司的同部门,我成了唯一的一个亚洲人。我说给先生听,他笑着说大概新州这里的中国人都跑去研究医药了。他公司里中国人可是能砸堆儿。 还有一点让我不得不提的是东部的IT人员与硅谷之无法相比,人员不少,却人浮于事,也有可能是这里的公司新雇员不像硅谷那样多,IT给我的感觉真是有“天啦”的感叹,很简单的一个事情,他左弄右忙都做不好,影响大家的工作,这样的IT人员在硅谷大概早给炒鱿鱼了。 与部门的大小头头熟悉了之后,我也半开玩笑地问:“你们怎么会招人广告登了半年之久却找不到人?是什么让我成为那位幸运鸟?”我的顶头上司告诉我:“因为你在硅谷的工作经历!”我的观察是最主要是我熟悉他们用的一种专业软件,而那种软件的使用,是我十多年前在硅谷的一家公司中用过的,却早已被硅谷行业中的人淘汰了的。 想起圣经里的那句话“万事相互效应”,可不真是!? 无论像狗还是像牛般的工作,都是工作,优点和缺点, 见仁见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