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个电话事件之后, 梅就不再愿呆在家了,心情不愉快还休养什么, 还不如早早回去上班,在公司里, 大家谈谈笑笑的, 反而可以忘记一些家里的烦恼。
梅的新上司法兰克。徐来自台湾,属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来美留学的早期台湾留学生,他们的留学经历与梅这批现在从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很相似,都是靠自己辛苦耕耘一步一步闯下的天下。法兰克的手下有四个人,除了梅和越南裔的阮林元是从另一组并过来的,他还管理着一个来自俄国的小伙子皮特和一个已过了退休年龄的美国老头儿提姆。梅是唯一的一名女性, 又和法兰克同声同氣,自然感觉上就亲近一点儿。
法兰克很慷慨,公司里一个同事家失火烧了房子,虽然保险公司赔偿了大部分重建的费用,可是家里仍然面临着沉重的经济危机。 于是, 公司拿出三千块钱的捐款底金, 呼吁员工们自愿捐款帮助同事,梅帮人事部收集他们这组的捐款,几个同事包括她自己都捐了二十到一百元不等的数额,只有法兰克开了一张支票,上面写着的数目让梅对这个台湾人刮目相看, 那支票上的数额是一千美元。
公司刚裁过员,大家都很卖力的表现,没有人希望公司下一轮的裁员会裁到自己的头上。皮特是单身汉,办公室几乎是他的家,有时生产线系统出了问题, 大多是他冲前线,有时甚至熬通宵,睡在办公室里, 梅从他身边经过时常常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就想不知他多久没洗澡了?提姆是个鳏夫,子女早已长大,一个人在家也是独处,他喜欢呆在公司里,几乎人人都认识他, 他是个好好老先生,谁的电脑系统出了问题都第一个找他,无论他懂不懂, 他都会很耐心的查看, 还会和你一边说几个笑话惹得你哈哈大笑, 而忘了他并没有解决你原来的系统问题。只有阮林元是有家有小有老的,他的父母、弟妹、子女一大家十多口人住在一起,也因为家里人多,帮手也多, 事儿也多,他每天几乎准时早九晚五的上下班, 但是中午或是工作间中常常一会儿送他母亲看医生, 一会儿孩子学校有事出去办私事,不过他人极聪明,疑难问题往往他人到“病消”。
法兰克是上司,当然来得早走的晚。比起梅前一任上司印度人西恩,法兰克比较和蔼,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也不像西恩那么要求严格,对手下的人比较放之任之,但据说法兰克的太座和公司台湾大老板有着亲戚关系,所以,这次裁员才把那个认真工作的印度人西恩挤走了。
梅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许是心里觉得公司的气氛比家里的要轻松,她不愿听婆婆碎碎叨叨的念叨,常常公公婆婆和夏伟三人热热呵呵地谈天,梅会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家成了他们三人的了,她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她曾把自己的这种想法说给丈夫听,夏伟却说是她太敏感了,她自己把自己当成外人!可是生活中太多的小事情,让她不舒服,像她不吃辣,每天晚上回去,婆婆烧的几个菜都泛着红红的油光,她便用热水泡饭再用豆腐乳下饭。婆婆有一次也问是不是嫌她烧得不好吃,梅小心的说:“不是不是,是我不习惯吃太辣的东西。” 婆婆指指桌上的菜说:“我知道,伟儿对我说了不要烧太辣的菜,我都没放辣椒,只放了一点点辣油,根本就不辣!”夏伟赶紧过来对他妈说:“妈,梅妈妈是上海人,他们上海人喜欢吃开水泡饭!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俩经常吃泡饭加腐乳。” 梅心里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了。
慢慢地,她从六点下班到七点下班,再到八点、九点,反而公司里为了鼓励员工加班,天天晚上六点半钟都供应晚餐,梅干脆天天在公司里吃完饭、干活,省得回去心里不痛快。
夏伟也问起过怎么太太回家越来越晚,梅回答说:“公司情况还没转好, 大家都很积极的表现,否则, 谁知道下一次裁员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停了一下,她又小声地加了句:“何况,公司里天天供应晚餐,我吃好回来不是省得你不知怎样向你妈解释?也省得我天天吃腐乳泡饭!”
夏伟愣了一下,正想问问太太到底说的是什么,梅已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夏伟一个人呆坐在床边, 第一次觉得和妻子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他有点烦也有点觉得孤单,那种空落的感觉让他想抓住点什么东西。
梅穿着一件吊带的真丝睡衣走了出来,湿漉的头发使得她看上去有种诱人的风韵,夏伟身上感到有股热热的暖流从小腹下段升起,他走过去温柔地抱住了他的女人,他的吻从梅的耳垂开始一点点地滑向她的嘴唇,他们已有段时间没有这样的激情了,从站立着吻到两个人滚在了床上,夏伟已不能等待把妻子的衣服褪尽,他拉下梅的三角裤,托起女人的双腿,就欲进入她的身体,而正沉醉在丈夫激情之中的梅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醒过来,抵抗着丈夫要深入的身体, 说:“不行!不行!我没有带环!你可以用套套吗?”夏伟的意识已不是非常清楚地说:“老婆,来吗!好老婆,别提那个套套, 好不好,让我进去吗!”一边说着夏伟一边又在“森林”里寻找“珍宝”,梅坚决地移开了身体:“医生说了,最好让子宫休息半年左右再怀孕!再说,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给我点时间, 好不好?”
夏伟翻身下了床,有种想扁谁一顿的冲动,他很不顺心地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浇灭自己心中的怒火也浇灭身上的欲火,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很久很久不愿睡去。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