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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英国记者肖特《毛泽东传》中文版中说,他1999年5月在韶山的采访得知毛和父亲关系不好,怀疑是因毛父占有了毛的发妻为妾。但陈小雅说,自己父亲与毛的同学、亲戚、战友尤其是母家人一直有密切来往,据过去的研究和她自己考证的结果所得到的资料,都不能支撑肖特的猜测
◆陈小雅/高伐林
(续上篇)毛和父亲关系不好是因发妻被父占有?
高:你对史料的取舍,遵循的基本原则是什么?为什么?
陈:这要看你具体指的是哪个问题上引用的什么史料。比如,我论证了《水浒》与毛泽东的道统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毛泽东不仅爱看《水浒》,而且爱看《三国》、《红楼》等等,为什么我就采用了他论述《水浒》的资料,来说明他继承的“道统”呢?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毛自己对这些书分了类别,他说《水浒》是政治小说,《三国》是历史小说,《红楼》是社会小说。对于政治是“帝王将相”的专利,文学是“才子佳人”的花园,毛是不满的,他从小就有要翻过来的愿望。而《水浒》满足了他的愿望,是为造反者立碑树传的书。此其一。
其二,《水浒》中间有“道统”。替天行道,就是先秦思想家定义的政治家的责任,“革命”一词就是从中生发出来的。此外,《水浒》凝聚了成书前一百多年间农民造反的经验故事,而建立第一个农民起义王朝的朱元璋,就是继承这个道统登上历史舞台的。所以,我单单论证了《水浒》与毛泽东的道统关系。
高:我注意到,你基本上没有提到肖特的《毛泽东传》(中译本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是这样吗?是否有你的某种考虑?
陈:我是在很封闭的条件下做学问的,对于够得着的资料,我都是很珍惜而不随意舍弃的。而且我愿意相信人。对于人们之间发生的矛盾分歧,我总是力图做出合理的解释——你从我的书中肯定也能发现这一点。肖特的《毛泽东传》,我大概迟至去年(2004年)秋天才买到,那时,我的上篇基本写完了,下篇完成了大半。所以,只在书中几处注解里讨论了他的观点。比如,肖特注意到毛和父亲的关系不好,毛的母亲不住在自己的家里,他怀疑这是否因为毛父占有了毛的发妻为妾?据他交代材料的来源,说是得自“1999年5月在韶山的采访”。
据过去的研究和我自己考证的结果,毛泽东父子关系恶化的主要原因是长沙抢米风潮。毛泽东主张抢米,而毛的父亲正好在作大米贩运生意,而且在米店里有股份。这是利益的尖锐冲突。毛泽东的发妻罗氏死于1910年春节,其时,毛泽东还在韶山念书,没有离家,父亲如何可能占有他妻子呢?而且毛的母亲是在毛离开家到省城去好几年后才离开他父亲的。此时罗氏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些都不能支撑肖特的猜测。
菲力普·肖特(Philip Short),剑桥大学毕业,“文革”结束后任英国国家广播公司BBC驻北京记者站首任站长,娶了一位中国妻子。1999年,他的793页MAO:A Life英文版在英、美出版,后被译成法文、俄文、西班牙文等;据称肖特为此投入六年心血,走遍韶山、瑞金、遵义、延安等地。《纽约时报书评》《星期日泰晤士报》给予好评。中文版2004年1月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该书未按从传主出生写到去世的“正传”写法,起点是1934年红军长征,那年毛泽东41岁。
有足够理由不采信肖特的“重大发现”
另外,我父亲读小学时是毛泽东的同学夏在伯的学生,父亲读中学,又是毛的表兄王季范和文运昌的学生,他和郭亮、李立三、萧劲光、曾三都是校友。而且他庐山会议之前在湖南省委当职多年,“文革”中有一段时间被安置回湖南。他与毛的母家人一直有密切的来往。毛泽东写给表兄文运昌的信中,还提到我父亲的名字(原件陈列于中国革命博物馆一个单独的玻璃柜,后收入《毛泽东书信手迹选集》,《毛泽东文集》等书,中央文献研究室对我父亲的身份都加了注)。1962年我父亲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罪名平反以后,我们举家迁回省委大院,邻居之一就是毛泽东的侄子毛华初(大概是毛泽覃的发妻收养的本家孩子)。我清晰地记得,毛泽东回湖南时还把他们全家接到宾馆住了几天。……按理说,“父占子妻”这类“逸闻”最有可能保存在毛泽东母家人的记忆之中。为什么这么重大的情节,我们会毫无所闻,而在那么迟被一个外国人刺探到了呢?
毛泽东给夏在伯的信手迹。(陈小雅提供)
有人可能会归结为毛的专制压迫这么多年,把真相掩蔽了。其实,中国民间这种地下传播的渠道从来不可能完全封闭。而且,在那个时代,男人娶妾是合法的,虽然变法维新的空气已经传播到乡村,但娶妾依然不悖风俗。如果毛泽东的父亲娶妾,是一定会被记录入族谱的。毛氏家族对毛泽东的三次婚姻尚且不回避——族谱把罗氏列为毛泽东的“原配”,把杨开慧列为“继配”,把贺子珍列为“再娶”——有什么必要为毛泽东的父亲,一个人缘紧张的吝啬老头“讳过”呢?况且,娶妾是公开的事,娶了就要在大庭广众下生活,毛泽东的父亲在1920年(也就是妻子去世的第二年)去世后,这个小妾到哪里去了呢?其时,毛泽东的弟弟掌管家庭大权,他是如何安置自己这个“后妈”的呢?……在一个外国学者眼里,中国农村的事本来就是一种遥远的、迷迷糊糊的事情,一个人的存在或不存在,可能处在一种“蒸汽”状态中;但对于这个人的乡亲、对于她的家人来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为什么这个人就没有人见到过、提到过呢?
鉴于此,我认为肖特的这个“故事”有很大的水分。但我对任何“重大发现”都不会轻易弃之不顾,如果不能对肖特的“水分”做出合理的解释,我仍愿意存疑而保留之。我设想,肖特1999年在韶山真的找到过一位“知情者”,而这位知情者如果是一个1900年出生的人,他至少在罗氏去世时已有十岁,到毛泽东母亲去世时已有19岁,在毛顺生去世时整20岁。而到1999年见到肖特时,他应该已经99岁了。我们姑且相信,肖特真的有幸能见到这样一位知情人,但这位老人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这是我对此留下的疑问。
从江青的一段回忆依此类推
事有凑巧,我在考察“《红都女皇》案”时,碰见了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据说,维特克在《江青同志》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记叙:江青对她说,自己1937年到达陕北洛川时,正在召开中共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全体人员出动,欢迎了她,同她握手。
这个故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真实。但究竟是江青说谎,还是维特克的记录有问题呢?一般人很愿意相信是江青说谎,转述这件事的叶永烈也说是江青吹牛。有人则认为,江青不一定吹牛,因为丁玲到保安时,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那个偏僻的地方,一帮武夫,没见过名女人嘛……
我不敢轻信任何一方,于是去查找了对江青十分反感的张颖的记录。结果,同时在场、负有记录责任的张颖笔下根本没有这些情节。但是我相信,维特克是一个学者,她不致于凭空捏造。但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后来找到一位当时参加那次政治局扩大会议的人的回忆录,一看,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那次会议闭幕,大家走出会场时,刚好看见江青乘坐的车也到达了那里,因为与江青同行的徐明清,要在那里与参会的丈夫王观澜会合,在那种情况下,徐明清把江青介绍给大家,有人与她握手,是毫不奇怪的。从张颖披露的江青与维特克谈话的全部记录看,我认为,完全有可能江青是按照这种实情叙述的。但是,对于中文听力不太好,又被江青所谓“西北战场”的叙述——那本是江青戏弄周恩来随从的一个“狐狸阵”——搞得昏头胀脑的维特克,完全可能因一时走神,记录得不完全,而在复原整个过程时,把那个场景想象为对江青的盛大欢迎了。
我认为,肖特在韶山,完全有可能陷入同样的境况。首先,他自己的中文听力怎么样?他的翻译的素质怎样?英语翻译水平,对口音浓重的湘潭话的理解力怎样?社会历史知识怎么样?都要打个问号。而这几个方面,只要一个方面不得力,记录就有可能发生偏差。
以后,我又听向我推荐肖特《毛泽东传》的王友琴来信说,该书中文版把 “鄂豫皖”翻译成“鳄鱼湾”,因此,我已经有足够理由不采信肖特的“重大发现”了。我的那条注解,看上去只有十几个字,实际上我是经过一大圈考证,才写下那十几个字的。我何必费事去下这么多功夫呢?采信一个耸人听闻、又有出处的“重大发现”,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害,相反可能会增加书的发行量,我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我不能。
腿脚的功夫同“脑子的功夫”结合
高:这就是说,通过访问获取材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腿脚和耳朵的功夫应该同“脑子的功夫”结合起来,东西方学术两种方法应该结合……
陈:完全正确。西方人的社会学调查方法与历史研究结合,有比较长的时间,也出了丰富的成果。这可以说是他们的传统。尤其是西方学者治中国史,他们不肯采信中共充满谎言的“正史”,只希望我们抛“料”给他们。这就把希望得到西方学者提携的中国的助教们和希望到西方留学、访问的学生、学者们引上了一条重视调查、访问之路。其实,中国老一代历史家从来就不反对或偏废这种方法。只是这么多年被党文化压制,无须在党的口径之外寻找证据,把一代人的学风搞坏了。所以,在新的一代中,重新培养和训练这种学风,是十分必要和可喜的。但这一部分人又发生一个偏向,以为“实录之外无学问”,并且讥讽和嘲笑另一种方法,用自己的尺子去量别人,媒体也跟著表现出亲疏,这就偏颇了。
其实,正如张戎对金钟先生所说,搞材料根本离不开“脑子的功夫”。他们在俄罗斯图书馆里,时间不可能很长,那么多的材料,取舍什么,采信什么,如何顺藤摸瓜,在逻辑断裂处建立起一条虚线——即建立“假设”,一点也离不开研究的功力。如果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进去,至多给你编一本《××资料大全》出来。
另外,辨析和证实、证伪工作,也是以大量的腿脚功夫和信息量为基础的。搞社会科学,没有一定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的人,是搞不出名堂的。或者说,搞出来的东西别人看不懂,没有共鸣。孔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想就是这个意思。
看毛泽东的“经济视角”及其它
高:《中国“牛仔”》这本书是否有出外文版的打算?对外国读者,你觉得有什么与对中国读者不同的针对性?你的书与张戎的书,一中一英,基本上同时出来,你如何解释这种现象?
陈:我不熟悉国外的现状,因此无法判断这件事的必要性和可能性。我自己是想写给中国人看的,之所以有时提一点外国的事,主要是为了把时空参照系拉开。但我觉得,外国人不妨通过《中国“牛仔”》,了解一下中国史学的一个品种——考据学——的现代成果。我还没有看过张戎的书,不便评论。但她对采访记者说的一句话,我有同感。她说,我能做这件事,所以做了。也就是说,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做自己份内的事。对于这代人来说,我想还有特殊的意义,就是在我们入土之前,对给与我们一生影响最大的人做出评判。
高:你对于海内外关于毛泽东的研究如何评价?你认为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成果和缺陷?你写这本专著,是否有对于海内外毛泽东研究做某种传承和突破的考虑,是否有对海内外毛泽东研究的某种针对性?
陈:“毛泽东研究”这个题目太大了,我不可能作全面的评价。在“毛泽东主义”一章中,我对九十年代中期以前的毛研状况做过一个概括,我认为,也许是受中共对毛泽东思想的定义——即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实践之统一的思想——的影响,国内外“毛研”的思路,仍然局限在诸如毛的政治战略、军事、哲学、教育、外交、文艺等局部和早期思想研究领域。出于接续“正统”马克思主义的需要,这些研究通常都把毛的著作同马克思的经典著作进行比较,并进而开拓出与中国传统思想比较的空间。而所有这一切,又旨在证明“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这一政治结论。
在国外,对毛泽东及其思想的研究虽然比中国国内活跃,但也有著上述研究的特征——并不把“毛思想”或“毛主义”作为一个独立的事物看待。如施瓦茨、迈斯纳、施拉姆、德尔斯科和斯塔尔等人的研究,主要是把毛思想与列宁、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思想进行比较;如魏克曼、迈斯纳等人的研究,主要是把毛思想与格拉姆西、卢卡奇、卡尔斯、马尔库塞和康德、黑格尔的思想,以及俄国民粹主义进行比较。所有这些比较也好,证明也好,都是在一个前提下进行的,那就是认定毛泽东的“道统”是从马列、苏联那里来的,是与国际共运有什么关系的。反对者则认定,毛的道统是从中国古代的“显学”——儒家传统来的。他们并不注重中国文化中另一个更根深蒂固的东西,那就是作为“显学”的对称物、作为上层建筑的“补结构”——道家的传统和先秦以来“造反─革命”传统对毛的影响。——毛泽东没有沉没,为什么?因为他躺在一片特殊元素构成的海域里,那里的浮力托著他……
发生在六十年代初期,以英国《中国季刊》为阵地的,威特福格尔与施瓦茨的“主义”与“思想”之争,曾经为“文革”前毛思想研究掀起了一个高潮,它值得称道的一个成果,就是把毛思想当做一个独特事物看待了。以后,作为“弗洛伊德葡萄园”的技艺传播者,“心理历史研究”方法也加入了塑造毛形象的行列。这个研究非常重要,但它与弗氏理论繁育出来的其它果实一样,往往机械地打上“性心理”的烙印。
我认为对我的《中国“牛仔”》思维开拓帮助比较大的是特里尔的“毛传”。他看事物的“经济视角”,是国人研究和我自己的研究很欠缺的。国人中写《水浒源流新证》的作者侯会,也很成功地运用了这种视角。真的,受他们启发,我觉得经济因素在人的生存发展活动中的地位,怎么估计都不过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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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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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金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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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4 09:3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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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 没想到, 你要走在兰冠云的前面.
我说过, 你不要删我的评论. 你不听啊. 你不要怪我不客气啊.
想删评论的,都有理由. 你说的理由, 根本就是胡扯. 不然, 把我的评论贴出来, 让众人评判就是了.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
我这么一说, 重金属就无权发评论了, 等我换个马甲后再兑现吧.
反毛反共反中反到疯狂的人, 都是一个德性.看来你诺大年纪,也不能例外哈.
自取其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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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城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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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3 08:45: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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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作者对读者所提问题的坦诚回答。
保持所研究史实的真实性同时又不受到研究者,包括采访者的价值观的影响,这在研究历史,特别是与政治有关的历史是很关键的。 其研究方式(方法论)也是政治学里必修的一门功课。毕竟,同一个史实,观察者的立场和角度不同,其描述的方式和得出的结论都可能导致不同。
作者采访时,虽然如作者说的,只是尽量地让被采访对象对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作出真实的回忆 -- 第一手的原始资料。 但作者所提问题的时又是如何保持自己所提问题的“中性”而不受自己价值取向或被采访对象的价值取向的影响呢? 比如,作者在提问小雅时曾经问到:
--- 高:毛泽东死后中国几度掀起“毛泽东热”,至今为数相当不少的民众仍然崇敬毛泽东。张戎对这种现象解释为是“中国人被洗脑的结果”。你认为呢?
作者如此的提问,难道没有思维导向的潜意识? 以读者的理解,当作者把“张戎对这种现象解释为是‘中国人被洗脑的结果’”做为问题加以引导时,至少也应当有一个与张戎的理解不说相反至少也是“对称”的解释去平衡他的解释。比如,这一现象的可能解释是“政治问题的宗教化,以对抗当权者的思想镇压”等。这样一方面读者可以得到同一现象的多角度解释。另一方面又可以通过被采访对象对问题的回答来反射出他们不同解释的价值取向,以便读者从他们对“相反”问题的解释中剥离他们的价值取向而尽量逼近所谓的“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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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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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1 22:17: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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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城根儿所提出的问题:“当你构思你的采访目的和所要问的问题的时候,你是如果平衡和分离这些‘历史人物或作品对史实的客观体现’和‘采访对象对历史事件的的价值取向’呢?”我有如下零碎断想:
对采访对象们是否能做到客观,我高度怀疑、不抱期望——这对于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是很难的任务,对于历史事件当事人、知情人或者历史人物的后代来说,这就更为困难。我并不要求他们“客观”,只是要求他们“理性”和“真实”(他们“理性”,就能理解和回应我为了追寻“真实”而对其立场、对其说法所提出的各种质疑):他讲出他的“一面之词”,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有说服力,他必定会举出各种论据——这就是他对历史作出的贡献。
采访对象的价值取向,不是我选取对象的主要考虑因素。我采访过自由派,也采访过左派;采访过体制内、与中国官方看法相当接近的人士,也采访过国内和海外的异议人士:前香港特首董建华、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资深研究员黄靖、前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許家屯、美国作家哈金、北京律师许志永、北大教授朱锋……
那么,什么样的人引起我对他探寻的兴趣?大体上有这么几点:
◆他的个人经历,与历史某段重要岁月有交集,他的个人故事,本身就能够从一个侧面、一个角度折射某段重大历史,或者与某个重要历史人物联系起来; ◆他“有料”(至少是我推断他“有料”),能够提供独特的视角、独特的感受、独特的细节; ◆由于种种原因,他的声音过去往往很难被人听到——如果他所代表的看法已经是社会或学界占压倒优势的主流看法,我还有什么必要多废话? ◆他的经历或看法对“定论成说”提出有分量的挑战,能够开拓人们的视野,激起人们的争辩,从而深入探讨。
简而言之,我采访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正确,而是因为他们的经历或思想独特,但又具有一定普遍意义;我采访他们,在目前阶段,拿出的不是成品,而是半成品,甚至只是原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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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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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1 08:5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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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属”又在这里骂人了,这样不好,我维护您的形象,将之删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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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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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1 08:45: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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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根儿您好!您的问题比较深奥,我虽然对很多历史问题和历史人物感兴趣,也尝试在探索,但只能算是个业余历史爱好者,许多问题,包括您所问的“遵从的方法论又是什么”,我虽然有若干想法,但在头脑中还是一盆浆糊,没有形成简明思路。谢谢您提出这样的问题,让我深思,或许今后会写文章来厘清。 迄今为止,我在博客上所刊出的文章,除了少数几篇是我自己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评析(不够格算“研究”),比较多的是以采访者的身份提问——有时候接受特定媒体的委托,例如多维,或者明镜,有时候并不代表特定媒体,写了稿谁愿发就给谁。即使代表多维与明镜,但媒体负责人对我写稿没有任何限制,选什么主题、写多长篇幅……统统不管。 “采访者”这样的角色认定,使我的考虑相对单纯(並沒有那么多的平衡的考虑,呵呵!),那就是要尽量发掘采访对象头脑中的矿藏:如果是历史事件当事人、知情人或者历史人物的后代,就设法请他(或她)充分讲出亲身经历、所见所闻,讲出别人不知道的史实、细节;如果是研究历史问题的学者,就设法请他(或她)充分讲出对这一问题的调查、写作过程和思考的结晶。 此刻比较忙,今天晚些时候,我再接着写下我的零碎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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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邓复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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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10-01 08:26: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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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2004_梅花易”若批肖特这么推测是“居心叵测”,批中宣部这么批准放行是“居心不良”,批陈小雅这么为毛泽东澄清是“挑起事端”,最后批我用的这个标题“其心可诛”……我尽管不同意您的看法,至少可以赞一句,好!“言行一致”!
中宣部怎么啦? 中宣部里人渣多的是。 你不是也是在中央某个机关混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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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城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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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20:47: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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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认同小雅对史实的研究方式。显然她是一个很严谨的学者。而且严格地遵守学者圈子里的研究规范。 无论是经济学,政治学还是历史学,社会学或其它,只要把它当作学问来做,就一定要遵从它的论证和研究规范。绝不是自己有个看法,脑子里杜撰或思辨一下再从网上找几个数据支持一下就完的事。做学问都有自己的方法论。
读者好奇的是,作者作为记者对历史的研究,无论是对历史人物的采访,还是对学者,作家的采访,你遵从的方法论又是什么?当你构思你的采访目的和所要问的问题的时候,你是如果平衡和分离这些“历史人物或作品对史实的客观体现”和“采访对象对历史事件的的价值取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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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冠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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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14:11: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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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这里的毛痴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对我还要狠得多。别介意:维上智和下愚不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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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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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13:54: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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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属”您好!很抱歉,刚才我是删了一篇您的帖子,但并没有删别人的帖子(包括您说的英文评论,想必是您记错了)。为什么只删您的帖子?这与您不赞成我的意见毫无关系。 您不是很讲“逻辑”吗,您那个帖子却指称我说了毛泽东的父亲占了毛的妻子,又说我恨不得考证出毛泽东的爷爷、毛泽东的爷爷的爷爷也干这种事,以证明毛泽东也不是好坯!……请问,您这是打算讨论问题呢,还是打算栽赃陷害呢? 您说:“你既有胆对众咆哮, 你应有蛋(我姑且相信您这是打错了字,而不是信口说粗话)受人指点”。又说“你若认为BLOG是自己的客厅, 你错了.没有人把自家的客厅天天摆出来让大家看的”;我第一没有胆“对众咆哮”,第二我虽然有胆“受人指点”,但不认为你那种脏话是在“指点”;第三我也没有“认为BLOG是自己的客厅”,但我认为BLOG是一个小型的讨论会,你该认同吧?是否讨论会也要有讨论会的秩序?讨论问题,提出不同意见,我非常欢迎。相信你也赞成,博客不能成为“无聊宵小”打无谓口水仗的战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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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金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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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13:08: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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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老高,你是不是删评论了? 我记得本文之后我写过评论的,怎么没有了呢? 我还记得有个人的英文评论, 怎么也没了呢?
你们知道, 我对随便删除人们评论的人,极为痛恨. 1. 人家码字不易,尤其是评论, 都是有感而发. 下次重写,还不见得写出一样的东西.
2. 开博的,你既有胆对众咆哮, 你应有蛋受人指点. 你若认为BLOG是自己的客厅, 你错了.没有人把自家的客厅天天摆出来让大家看的.
你们这些对共党恨之入骨的人(还不敢肯定你是不是有这么恨,但兰冠云和耘栋乐肯定是的),既然这么喜欢推崇言论自由,怎么到自己这里,原则就变了? (还有个Viewver倒也好,谁都比让评论, 就自己开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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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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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10:53: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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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ph说出了一个事实,想必您所说的这些“无聊俏小”(应为“宵小”),应该包括那些句句不离“高举毛泽东旗帜”、时时缅怀毛泽东丰功伟绩的人,以及一辈子在毛泽东著作中寻章摘句、穷经皓首、吃定了阐述毛泽东思想伟大意义的饭的人吧?
但愿您没有将宣传爷爷的思想为己任的毛新宇,也列在您所说的“无聊俏小”之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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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tap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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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10:28: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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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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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09:57: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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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2004_梅花易”更正了刚才的指控抨击,将鄙视我的理由,缩小到只是我的行文标题。 我不知道是该谢谢呢,还是感到悲哀。
“fox2004_梅花易”若批肖特这么推测是“居心叵测”,批中宣部这么批准放行是“居心不良”,批陈小雅这么为毛泽东澄清是“挑起事端”,最后批我用的这个标题“其心可诛”……我尽管不同意您的看法,至少可以赞一句,好!“言行一致”! 现在呢,“fox2004_梅花易”却说:肖特“那个传记可以提出那么一家之言”,也默许了陈小雅对此问题加以辨析澄清……唯独我“就不一样了”!要我“扪心自问,良心可安”,还说“心之毒,不用人诛”,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我放上了标题! 呵呵,我很想探究您的心理:中南海衮衮诸公在审查肖特的书时,没有觉得他对伟大领袖的这种推测大不敬,放手通过,让其发行;何以“fox2004_梅花易”如此激愤?激愤嘛,又不是针对史实,也不是针对关于史实的辨析,而只是针对标题……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验证了有人所抨击的中国人和中国文化的弊病,就是“好面子”。只要面子过得去,实质可不管;只要标题不点破,怎么干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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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声名, 我没有看过那个传记, 真伪, 优劣, 先不评论。
我鄙视的是你的行文标题, 那个传记可以提出那么一家之言,著作中可有百密一疏,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挑出这个个噱头, 标题行文, 请你扪心自问, 良心可安。
中国人, 骂人不过骂你父亲扒灰了。。。你怎么能到这个地步的?心之毒, 不用人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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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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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07: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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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fox2004_梅花易”发表高见。不过,也希望您直接向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央文献研究室提出这个意见——这些机构居然审定批准在中国大陆出版的肖特《毛泽东传》一书,让您觉得“歹毒下作的伪言”“恶毒污秽的个人攻击”“可恶可鄙”。
抄录中国报刊对肖特及其书的报导和采访,您可以与您的看法做些对照(以下均为引文:http://culture.cnhubei.com/2006-07/17/cms122089article.shtml):
《毛泽东传》中文版2004年1月面世后,其独特的视角和优美的文笔很快便打动了中国读者的心,3个月内2次再版;上个月《毛泽东传》维语版也在中国出版。
《楚天都市报》记者问:您笔下的《毛泽东传》有哪些过去大家不知道的历史? 肖特:读者可以从书中找到很多不知道或者不会以同样的思维方式想到的东西。比如毛的第一次婚姻(包办婚姻),当时,他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比如,1927年8月,他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即八七会议),决定秋收起义。当时国共两党彻底决裂,在秋收起义之后上井冈山,我认为那是一次有决定性的会议,但是很少有中国书籍对此有细节描述……
问:这些历史细节真实性可靠吗? 肖特:真实性不容怀疑,我在这本书后附加了近200页的参考资料目录,如果你对哪个细节存在疑问,都可以在附录中找到出处。 如果你读了我的书,就会知道,我不是简单地进行道德上的评价,只是讲述事实。我让读者自己做出判断,这很重要,这也许是我与大多数传记作者不同的一个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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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公去世也有三十年了, 功过也应该尘埃落定了。 功过评说, 有史可本。 。。
此文, 以及文中作者,先取 及其歹毒下作的伪言 立论, 而后敷衍析辩 来证伪, 看似求实之作, 其实乃是散布恶毒污秽的个人攻击。 可恶可鄙!
毛公身死, 还要养活诸多无聊俏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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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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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06:2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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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姿姿指正!确实,陈小雅这里说错了,而我作为整理者也没有及时发现,曾三不是曾庆红的父亲,我在文中已经做了改正。
不过,曾庆红的父亲曾山是江西吉安人,他是内务部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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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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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06:20: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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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发表意见!此节标题我略作修改,以免挑动情绪化的反应,影响了对文章主旨的思考和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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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姿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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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30 06:15: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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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同意陈小雅的分析。可能到底是湖南人,文化相似。 不过有一小历史事实可能陈小雅搞错了。那就是曾三,与毛同学的曾三应该是湖南益阳人,八十年代还是全国侨联主席。他出国多年,儿子在益阳老家。他回国时儿子已经成人并且已经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后来一直在家乡, 和曾庆红的父亲曾山不是一个人。曾庆红的父亲是江浙人,解放初是纺织工业部部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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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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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9-29 21:18: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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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风来运来”,何以见得我“有这么深的仇恨”?
中国大陆出版的英国记者肖特《毛泽东传》一书认为毛泽东的发妻被其父霸占为妾,北京学者陈小雅根据自己调查的结果,澄清说这不可能发生。
我对陈小雅提问的哪句话让您产生了“上辈人是不是被镇压了”的革命警觉?难道您认为就该是肖特认定的那种情况,因为该书是经过中央审定的,别人就不能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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