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除了几个舅舅阿姨插过队，做过短暂的农民，还真找不出半个真正的农民！ 可我不知为何总向往那种农耕自给的生活，仿佛那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做梦都想一尝做农民的滋味。 住在加州圣荷西时，家里有个不算小的院子，那时因为买的是全新的房子，后院里一片黄土，我们找来花园匠，铺了草坪浇了水泥，沿着院墙种了十几棵果树，有枇杷、红枣、柿子、石榴、水晶梨，苹果、蟠桃、黄桃和樱桃。第一年，只吃到石榴、樱桃和柿子，第二年樱桃树无端端死了一颗，另一颗就不结果了，第三年石榴树也不结果了。但是除此之外，其它的果树几乎年年丰收！我们家的枇杷枣子和柿子吃不完，送人有时都来不及采摘，只好买了个干果机，自己做了好多红枣和柿子干。我曾经写过好几篇做果农的乐趣的文章！ 不过果农实在不算难，树种好了（还不是我自己种的），自动水管铺好平常定时浇水，就等水果成熟采摘就行了。我们从来不上化肥农药，所以我家的果树的水果都是正宗的有机水果。冬天的时候，我们有时做豆浆，会把豆渣埋在树根附近，早几年听一位台湾朋友传授经验，把鸡的肥油和鱼的内脏也埋在树根处，后来我家的狗儿在院子里玩耍，狗鼻子太灵，有时这些肉腥的东西埋得不够深，会让它给扒出来。不知是不是我这些误打误撞的原因，反正我的那些棵果树长得特别好。 做果农让我尝到不少的甜头，做菜农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有一年，我母亲来美国，在家没事，就把我们买来的青葱的根须连葱白一起剪下来，随手插在侧院的两棵果树之间的土地上。有一天正烧着菜，要用葱却发现没有了，她想起自己插的那些葱根，跑过去高兴得大叫：“长出来了！”我走过去一看，十几根绿油油的青葱迎风轻摆。这下，我母亲很有成就感，催我去买菜籽说要种菜，我们在中国超市里一转一问，据说韭菜最容易成活也最容易生长，于是买了一包韭菜籽。 回到家，我们两个都没做过农活的女人也不知该如何下种，便在土上用小铲子挖了几个小洞，每个小洞里放了好几粒种子，然后填好土，再浇水。以后，我母亲常牵着我儿子的小手，到侧院去浇水。韭菜不久就破土而出。 加州的气候温和，韭菜一年四季都会长，我是割了一茬又一茬，就那么一小洼韭菜，有时都吃不完，我就韭菜盒子、韭菜馄饨换着花样做，吃了近十年的自种韭菜直到搬家。第一任房客是一对老美夫妻，不懂得吃韭菜，韭菜绝大多数时候就被花园匠和青草一起割了。我有时让过去查看房子的先生割一茬带回来；现在住的是一家东方人，希望他们知道怎样吃韭菜，享受并好好照顾我的那几丛韭菜精灵。 搬去湾区的中半岛之后，因为房子小院子也小，先生在装修和重新做院子的时候，把我的所有土地几乎都铺上了石片，可我也没放弃，原想在坛子里种菜，我的老乡朋友还特地从亚利桑那给我寄了菊花涝（南京人爱吃的野菜）的种子，我还没来得及播种，我们又搬家了！ 这次搬得远，从美西搬到了美东！不过，好处在院子更大了！而且我家的后院最深处连接的是小镇的小树林，也就是说，公家的土地连着我家的，我想开采种地那真是土地大把！嘿嘿，做地主的感觉真好！ 先是我老爸说他要准备做农民种地了，可他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他是宁愿整天在网上泡着，也不见他日晒雨林地做农民。老爸走了回国了，经过一个冬天的憋闷，我终于下定决心，等开春时，我一定学习做农民！ 先收集种子！ 我搬来新州之后认识了小镇上的一对老乡夫妻，他们家的男主人即我的老乡也是早已完成了从金陵人转换到菜农的过程了！夏天的时候，我吃到他种的那种只有国内才有的带刺的黄瓜，还有一种黑紫色的番茄真是好吃！秋天的时候，他把他种的最后一把菊花涝割给了我，我做了一小碗菊花涝蛋花汤，我们一家分着喝了，那个滋味，只有金陵人才明了！我厚着脸皮问老乡的太太我的朋友讨种子，原来是想要那黑番茄的，可他们说他们也没有，那是去年别人给的几株苗！我只好这里呼吁一下：哪位有黑番茄的种子卖给我几颗，成吗？不好意思收钱那我送你一本我的书！一言为定！：） 先生有位老乡朋友，正宗上海城里宁（人），在俄亥俄州住了二十年，现在绝对是一个乡勿宁（乡下人）。先生看我热情高涨，为了鼓励我，特地打了通电话给他的这位老友，这位还真是够朋友！马上寄来了一盒子的菜籽。将近二十种的菜籽啊，我看了都头昏，他电话里还说让我们拍几张后院的照片过去让他看看，他可以为我们规划规划！随籽他还写了一份详尽的种菜指导：首先选地要选那阳光好的，嗯，一想，我还真是误打误撞，我那圣荷西的房子后院就是朝南阳光充沛，怪不得，水果韭菜都长得好！还要不能积水的，离树木远的……他还给我一个表格，几月份该种什么菜，哎哟，我的头更昏了！怎么这么复杂呀？我还以为都像我当年种韭菜那样，挖个小坑，扔几粒种子，平常浇点儿水就行了！这下有点骑虎难下了！眼看树枝就要发新芽，我的菜地还没有影子，上网急找，看见Costco有买菜地的kit, 也就是几块木片和铁片围起来就是菜园子，两百块就可以搞定，先生笑我菜还没吃着就见我盘算着花钱，他干脆买菜吃得了！ 这就是城里人与我们乡下人的区别了！他们永远搞不清楚种菜的乐趣要比吃菜的乐趣大得太多！虽说我这乡下人还没做好，可我这回是铁了心了，我一定要把新泽西的农民做出个样子来！ 等我的菜籽发芽了，我再上片片。 待续 实习农民 一
相关文章：藏住秋天的美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