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麗媛在歌唱藝術上有相當的造詣,具備唱出很大氣、很感人的歌的潛質。可惜,後來沒人給她寫出讓她能發揮獨特個性、又能撥動聽眾心弦的好歌!我看過很多屆春節晚會,給她安排的都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她的服飾一屆比一屆華麗,但沒有一首歌能打動我。今後她攀登藝術高峰的夢,可能更只是夢了! 彭麗媛最近儼然成了中國和國際的重大話題,讚賞蜂起。難道中國最近沒有什麼可夸的了嗎,抓住一位第一夫人出訪的風度、髮型、衣着等等花絮,大誇特夸,沒完沒了? 去年應一家媒體的要求,不得不硬着頭皮搜索枯腸,講了講自己對彭麗媛的點滴印象——媒體當時大概也是急了眼了,眼看習近平要登基,上天入地搜求關於他的信息,竟然找到八杆子打不着的我這兒來了。 其實,明鏡出版社2009年所出版的《官夫人》一書,用了專章介紹彭麗媛。我採訪過該書兩位作者之一程玉霞,寫過一篇專訪,題為“對話《官夫人》作者:丈夫治國,夫人治夫”。感到這本書所寫的內容基本靠譜,其中關於彭麗媛的介紹,倒真值得中西方媒體參考。例如,關於彭麗媛的童年、少年,該書是這麼介紹的: 彭麗媛出生時,正是中國大饑荒年代(她出生於1962年——老高按)。鄆城一帶是山東最窮的地方,餓殍遍地。她家經濟上比別家的窮困程度稍好一點,政治上卻地位更低:父母的娘家,過去是鄆城附近的大地主,彭麗媛的母親曾經是財主家的千金,她出嫁之後,彭麗媛的外婆因為在老家被當成“地主婆”,日子難熬,便隨女兒到鄆城來住。 彭麗媛出生在當地看來非常有文化的家庭:父親是高中生、能創作,擔任鄆城縣文化館的館長,母親是縣劇團的當家花旦。但因娘家是地主,他們自知成分不好,夾緊尾巴做人,踮起腳尖走路。母親25歲時生下長女彭麗媛,但剛出月子,就去農村巡迴演出。 童年的彭麗媛由外婆照管。外婆當時已年過六旬,動過兩次大手術,身體十分虛弱,但是還得幫著照顧孩子。習近平剛剛進入政治局常委之後,《新快報》2007年12月20日刊載署名湯國基的一篇文章,介紹彭麗媛說:“那時的中國,家家都生活在貧困線上,離開了母親懷抱的小麗媛,只能將玉米糊糊當奶喝,渴望奶水的小麗媛,每每一看到走過來的阿姨,就扒人家的胸要吃奶。看著小麗媛每天哭著要吃奶,萬般無奈的姥姥只好解開衣襟,把乾癟的奶頭塞進她的嘴裡,天長日久,姥姥那乾癟的奶頭硬是被小麗媛咂出了清水。” 本來就成分不好,到了“文革”更是雪上加霜,大難臨頭。外婆這個“地主婆”被貧下中農重新揪出來掃大街;父親則被打成“反黨分子”,開除黨籍,淪為“黑五類”,關進“牛棚”,強迫勞動,天天打掃廁所。彭麗媛的母親才29歲,也被趕下舞台。她過一段時間去探望丈夫,送幾斤糧票、一兩元錢、幾件換洗衣服,只能隔著廁所的牆遞過去。彭麗媛背著小妹妹在槐樹下望風,有人來就發出信號。 1971年,彭麗媛九歲那年,全家被迫回到父親的老家——鄆城縣張營鄉後彭村。彭麗媛幫著照管弟弟妹妹,在泥土中打滾。 七十年代中期,彭家才算緩過一口氣來:父親被落實政策恢復工作,全家搬回縣城。彭麗媛也小學畢業,進入鄆城一中。但是家庭問題仍然是陰雲罩頂,家中氣氛十分壓抑。鄆城一中的老師回憶當年,都說彭麗媛在學校也沉默寡言,內向孤僻。 她的學習成績也一塌糊塗,數理化等成績都全班吊尾。唯一拔尖的就是音樂課。 彭麗媛從小就常跟著父母看文藝演出,童年的彭麗媛第一次見到照相機時,央求爸爸給自己拍一張,爸爸以“這是公家的”為由拒絕了女兒的要求。還是負責拍照的叔叔偷偷地給小麗媛拍攝了兒時唯一的照片。彭麗媛愛唱歌不愛做習題,數學老師氣得總說:把你唱歌的勁頭用在數學上該有多好!數學老師的遺憾卻成了音樂老師永遠的驕傲。據說,當年她的音樂老師名叫高承本,學生按諧音叫他“高成本”,他成分也不好,同聲相應,慧眼識珠,對彭麗媛十分用心培養,可以算把她領到音樂聖殿門口的引路人。彭麗媛在公開場合沒有提到他,但是據說每次回老家會去看望他。 由山東藝術學校(後來改為山東藝術學院中專部)1976年恢復招生,14歲的彭麗媛想報考這個兩年制的中專,父母很支持她,但是不巧弟弟得了腦膜炎,父親還在“群眾監督”中,家裡沒有人能帶彭麗媛去趕考。爸爸就給了一位拉煤的卡車司機兩條煙,讓他將小麗媛送到濟寧。鄆城到濟寧直線距離才50多公里,但是當時路況、車況極差,她在敞篷車廂蜷縮了一夜才來到了濟寧的藝術學校考點。 她後來回憶:“當時最滿意的是住的地方能保證每天都有三壺開水喝,媽媽說只要能喝到開水就能唱出好聽的歌”,考試的時候,出現在考官面前的是土裡土氣的黃毛丫頭,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裡,甚至被考官要求“等別人考完了再說”,一天的考試即將結束,有的老師已經收起桌上的茶杯、材料時,打算收場了。這個土裡土氣的姑娘,背對老師,面對牆壁放開了嗓門:“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 早已疲憊的老師們一下驚呆了:“停,轉過身來再唱。” 他們聽了一曲,要她再唱一曲。“花籃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 彭麗媛後來說:“我連什麼調都不懂,就是唱出最本色的聲音”。唱過了,老師又要她來一段舞蹈。考完了,山東藝術學校的馬麗芬老師跑上來一下摟住她,好像發現了一塊璞玉:最後一名,是第一名;最土一名,是素質最高的一名! 沒想到,此後竟是漫漫六個月的等待。省藝術學校的通知沒有寄來,希望和失望交織,媽媽都急瘋了,爸爸則忐忑不安:是否自己的“政治問題”影響了女兒? 事實上,正是父親的“政治問題”成了攔路虎。菏澤地區教育局因為彭麗媛的父親是所謂“四類分子”,而拒絕給彭麗媛開介紹信。而那個年代,這一個公章,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幸虧山東藝術學校對人才非常認真負責,他們專門前來“政審”,儘管接待的官員都強調彭麗媛的父親有“政治問題”,但招生的老師反覆掂量,覺得政治風險並不大,還是決定錄取了。彭麗媛成了山東藝術學校的一名正式學生。 菏澤地區教育局拒開介紹信,又有許多人向學校反映她家有問題,這些信息後來都傳到彭麗媛耳朵里,她為此恨透了菏澤,據說,她曾發誓再也不回菏澤。不過,最終她還是回來了,還向家鄉捐錢捐物。1995年鄆城一中45周年校慶,她到場祝賀,並捐了一架鋼琴;後來又捐過十萬元人民幣;母校的一棟教學樓,命名為“麗媛藝術樓”,2000年竣工,她也趕回致賀。 在回答我的問題的最後,程玉霞說:撇開每位官夫人各自的職業、事業不論,只談“官夫人”這個身份,也不妨分解成“人”,“夫人”,“官夫人”,不同的人,按照重要程度,會有不同的排列順序: 1,夫人,2,官夫人;3,人; 1,官夫人;2,夫人;3,人; 1,人;2,夫人;3,官夫人…… 每位官夫人乃至“第一夫人”,心目中大概都有自己的排列順序。能否當好官夫人,就看她是否猜准了正確的排列順序,把真正重要的放在第一位! 與上面這樣翔實的材料比起來,我下面寫的就空泛多了!但還是在這裡貼出我去年給某媒體的信吧,比起許多中西媒體對她不着調的吹捧,畢竟記錄了我當年對她的一瞥的真實印象,供網友參考。 2012年10月回覆某媒體記者的信 ××,您好! 明鏡新聞出版集團總編輯何頻先生得知我二十多年前曾經與彭麗媛女士見過一兩面,將您的要求轉給我,要我回憶一下對她的印象並談談對她的看法。現就我能回憶起來的記敘如下,但實在沒有太大價值,供參考。 二十多年前,1985年,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拍攝一部反映“中日青年友好之船”、搭載500名中國青年訪問日本的記錄片《深深的海洋——中國青年訪問日本紀實》。那次活動,是對前一年胡耀邦總書記邀請日本三千青年訪問中國的回訪。 記錄片的×導演決定片中要有一首主題歌,他選定請當時最當紅的彭麗媛來演唱。我當時在團中央宣傳部工作,1984年三千日本青年來訪時,我在聯歡活動總部的宣傳處工作;後來1985年又乘坐那艘“友好之船”去了日本,也是500人訪問團總團的工作人員,影片的提綱(也就是腳本),經該廠與團中央商定,決定交給我來撰稿。於是隨着×導演,也與彭麗媛打過交道,見過兩次,一次是在該導演家中,一次是在製片廠。 當時的彭麗媛,只有二十二三歲,尚未與習近平結婚,對我們一口一個“老師”。對導演所說的要求,都聽得很認真,並自己揣摩如何體現在自己的歌喉和對歌曲的處理中。在台下看彭,長得不算光彩照人,見我們時她當然也沒有化妝,在我看來穿着也不是很有時尚品味,在當時,她肯定不能算很在乎時髦的姑娘,但她給我的印象,相當樸實,相當熱情,也相當真誠,也頗有點追求藝術的執着認真。不過,那段時節,我沒有與她細談過更多,聊了些她的老師和同學,現在完全沒有記憶了。 影片拍好後,我隨團中央有關領導看過樣片(算是“審看”),但1986年發行時,我已經告別團中央了,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最終是否用了她唱的主題歌?——反正那不是她的代表作,歌寫得平平,她也就難以發揮聲樂水平,後來也並沒有傳開。 彭麗媛在歌唱藝術上有相當的造詣,我感到,她是具備唱出很大氣、很感人的歌的潛質的。可惜,後來沒有人給她寫出讓她能發揮獨特個性、又能撥動聽眾心弦的好歌!後來我看過很多屆春節晚會,給她安排的都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她的服飾一屆比一屆華麗,但沒有一首歌能打動我,能給聽眾留下印象。 她即將成為中國的“第一夫人”,無疑會有更高的知名度,但是她攀登藝術高峰的夢,可能就只是夢了!  這張照片中的彭麗媛,比較接近當時我看到的她。  後來春晚上見到的彭麗媛,多是這種華而不實的形象!  這次隨習近平出訪,她的形象我覺得相當出色。 近期文章: 林彪與江青之間難道不是“權力之爭”嗎 大陸版《鄧小平時代》哪些文字被刪改了 “文革”宣傳品:是垃圾還是文物? 歷史學的關注重點在於把史實搞清楚 閒話中國對引進圖書中文版的刪改 堅持黨領導,教育沒希望 不遵循自由規律社會將走向懸崖和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