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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毛泽东只搞“大跃进”?他也敢搞“大倒退”!一代知青被剥夺正常接受教育和平等择业的权利,一步没跟上,步步跟不上,“而立之年”未立;“知天命之年”认命,沦落社会底层,成为“代际传递贫穷”的弱势群体。而政坛知青高官不可避免地异化,站到曾同睡一个炕、同锄一垄地的昔日伙伴对立面 ◆高伐林 看到下面这样的歌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绚丽的青春之桨, 划出人生的层叠波澜。 一代人的追忆, 荡涤难以平静的心田。 难忘那苍茫岁月, 呐喊著温暖的春天。 磨练伴随著无怨无悔, 展开人生的风帆。 我们曾经用身躯亲吻精神的花瓣, 我们曾经用心灵编织理想的花环。 我们曾经用微笑面对命运的挑战, 我们曾经用歌声唱响美好的期盼。 我们用歌声唱响心中的永远。 这是所谓大型“青春励志电视连续剧”《知青》的主题曲《曾经》,由当红女歌手谭晶演唱。 没有比这更令人喷饭的歌词了。华丽却空洞的辞藻,嘹亮却虚假的激情,高一声低一声反覆铺陈“绚丽的青春之桨”,“展开人生的风帆”,“用身躯亲吻精神的花瓣”,“用心灵编织理想的花环”,“用微笑面对命运的挑战”,“用歌声唱响心中的永远”……作者的创造力,显然已经僵死在1968年——不妨比较一下习近平等延安知青当年传唱的《延安窑洞住上北京娃》:“毛主席身边长成人,出发在天安门红旗下;接过革命的接力棒,红色土地上把根扎……双手建设新农村,要叫山河美如画……” 歌手再煽情的歌喉,又岂能让“文革”的化石起死回生? 第一批知青豪情满怀地告别父母,上山下乡。 无知识的“知识青年” 《知青》在中国央视的黄金时段还只播出数集,就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我曾经在周围的人群中做过关于这部电视剧的小规模、非正式民意调查。得出的结果是:凡没有知青经历的观众,多给以正面评价;而有过知青经历的观众,却多持否定态度——没有知青经历的观众,以为这就是真实的历史故事;而有过知青经历的观众,则受不了其违反历史的矫情镜头:“虚假!”“粉饰!”“美化!”前知青冲口而出。注重思考的朋友,则更会说“为文革翻案”、“为倒行逆施的毛泽东招魂”、“迎合正全面接掌权力的中共新一代官员”。由讨论电视剧,进而延伸到如何看待对那段知青岁月,前知青们的看法更截然对立,正方说“青春无悔”,反方说“不堪回首”。 “知青”,是“知识青年”的缩写、简称,字面上意思,是“有知识的青年的群体”。但这是个特定称谓,人们所说的“知青”,是指“文革”中到农村当农民(以及到国营农场当农工)的高中、初中毕业生。 西方社会学界有“战后婴儿潮”的概念,本文所谈的“知青”庶几近之,是1947年到1958年,约12年间出生的人。这些人,大体上是从“老三届”(实际上是六届:1966、1967、1968年高中和初中毕业生)到七十年代末的高中毕业生。这个庞大的群体,以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公布毛泽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为标志,从这一天之后,此前零星的、个别的行动,转为大规模高潮,被整体驱赶到沙漠荒原、山乡水寨,形成所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 第一批知青,穿著黄军装(后来洗白了),戴著红袖章(后来摘下了),远离京华,远离父母,落入社会底层,面对陌生世界,却顽强地支撑,开始是为理念,后来是为生存。凭著这样的共同记忆,即使萍水相逢也能够彼此理解。在特定岁月铸造的“知青”,成为中国当代史上人数最多的亚文化群体之一。 这个群体是“有知识的青年”吗?其中知识最多的一部分人,无疑,得算第一批“老三届”知青中的老高三学生,“文革”动乱之前,他们就比较完整地接受了中等教育,其他人就等而下之了。“老三届”中的最低的1968年初中生,简直就只相当于小学毕业生:1965年从小学升入初中,读了一年就“停课闹革命”,不是到社会上“破四旧”,就是在学校里斗老师。而1969年以后高中毕业下乡的知青,在学校里学到的多是些空洞的政治口号。 即使在文化水平普遍低下的当时,中国也不是没有知识分子和真正的有知识的青年。但毛泽东以湖南师范生的学历,以在北大受到大教授冷落的经历,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初延安整风之初,就表达过对知识分子的极大反感,投靠到毛泽东门下的康生当时阐发毛泽东的思想说:“目前所谓知识分子,实际上最无知识,工农分子反而有一点知识。”——这正是毛泽东发动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远因之一。一手将有知识者弃而不用,逼迫他们自轻自贱、“改造世界观”,另一手将成千上万无知识或知识甚少的青年封为“知识青年”,不啻尖锐的反讽。 不管多么名不副实,不管多么身不由己,被剥夺了宪法赋予青少年平等受教育权利、平等择业权利的这一庞大群体,只好在中国历史上顶著被伟大领袖扣上的“知青”帽子了! 昨日红卫兵,转眼成知青。 “变相劳改”? 毛泽东为什么要发布“12·22”指示,将成千上万中学毕业生驱赶到农村?有人指出,毛泽东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与历史上所有开国君主打下天下诛灭功臣一样,而“革命小将”在被毛泽东挑动斗垮刘少奇之后,太不知趣也太不自量,迟迟不紧跟他老人家的战略部署,产生严重干扰,于是扫到一边;有人则认为,城市中数百万青年无法就业,构成强大压力,动员他们上山下乡就一举解决了这一严峻难题;也有人说,知青上山下乡,与干部走“五七”道路、后来的工农兵“上、管、改”大学等等举措一样,都体现了毛泽东培养“无产阶级新人”的战略。 潘鸣啸在《失落的一代: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1968~1980》书中写道:“降伏红卫兵与大规模遣送青年下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下乡运动包藏著镇压的杀机。这一点在官方报刊上从来没有公开提及过,但许多红卫兵都觉察出来了,有的是即时反应,有的是在农村待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有所觉悟。” 青年学生留在城里,确实造成对社会秩序的威胁。过去的中国有“流刑”,押送人犯去屯垦戍边;毛泽东时代在最边远、贫困的农村地区建立了多个劳改场,将历届政治运动中遭殃的人远远地发配到那里,与各种普通犯人混杂起来,“监督改造”,防止他们在政治中心施加影响。 在中共的城乡二元结构下,遣送农村也一直是对被视为城市里潜在危险分子的一种有效措施——类似于太平天国《天朝田亩制度》中规定的,对犯错者要“黜为农”。久而久之,这就是暗示农村是当局所不信任的人的聚集地,农民是可以俯视的低等级人群。 “上山下乡”运动显然具有预防及惩治的政治功能,这倒是对中国传统的继承和发扬。难怪林立果与手下草拟的《571工程纪要》中说,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就是“变相劳改”! 毛泽东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里不拟展开分析,但是有一条应该指出:毛泽东的思想中一直具有专制主义和民粹主义两条线索。这两条线索,都会指向将所有中学生赶下农村。 汉娜·阿伦特说,“极权主义当政者只要不停地运动自己,同时也运动他们周围的一切,那么他们就可以牢牢地抓住大权”。下放越来越难以驾驭的成千上万城市青年到乡下去,毫无疑问,那就是一言九鼎的最高领袖用以“运动”中国社会、保卫“文革”新生事物的锦囊妙计。 另一方面,毛泽东(以及当时中国其他领导人心中)存在著类似于19世纪俄国民粹主义的情结。他当然也知道农村生活的实际状况到底是怎样的,把城里的不驯服者下放到农村,主要就是为惩罚,让他们吃苦受罪。但另一方面,他也真心认为农民最淳朴、最革命,城里人尤其是青年学生就应该接受农村的洗礼,接受农民的教育。我说“真心”是有根据的:毛泽东在心目中幻化农民的圣洁形象,曾让儿子毛岸英也到农村拜老农为师——虽然毛泽东并不打算让儿子终生务农。 “文革”前的1963年7月9日,对毛泽东亦步亦趋的周恩来说过:“城市青年只有依靠贫下中农才能对他们很好的教育改造(包括干部子弟)。”毛泽东在1957年要知青去农村时,侧重于用“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来诱导那些急欲建功立业的青年学生;但是到11年后,1968年“12·22”指示中,他的口气则大为强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在《知青运动与知青群体》一文中说:“当时的领导人,的确对于农民怀有民粹主义的情怀。这种情怀,在知青运动存续过程中,被反覆提及和强调。不要知青在城里接受最先进的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反而要他们去农村,接受怎么说在共产主义理论学说中不那么先进的农民的教育,如果不是民粹主义,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解释的。” 毛泽东对于消灭“三大差别”,有一套数十年来一直念兹在兹的思路——“三大差别”,指的是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要将农民提升到工人、乡村提升到城市、体力劳动提升到脑力劳动的程度,是一个十分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不符合毛泽东“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性格。他索性另辟蹊径:让工人降低到农民、城市降低到乡村、脑力劳动降低到体力劳动的水平。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相对于前一条路,这实在是轻而易举,可以一声令下、在一夜之间就大功告成! 历史牺牲品,时代润滑剂 在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知青运动”。资本主义国家没有,社会主义国家也没有:用政治动员和行政权力,在非战争时期发动几千万规模的人口逆向流动,把绝大多数城市青年,统统赶到农村、赶到边疆,这确实是毛泽东空前绝后、开天辟地的大手笔,谁说毛泽东只能搞“大跃进”?他也敢搞“大跃退”!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青春献给新农村”,“消灭三大差别、筑起反修长城”之类政治口号,在一段时间内确实蛊惑了一大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老三届”率先成为毛泽东超大规模社会实验的“小白鼠”。但是他们一旦来到农村,迎头撞上落后、艰苦的现实,此前的浪漫理想顿时脱落虹彩,暴露出虚妄的本质。 “老三届”经历了从高度亢奋到幻灭的全过程。尽管当时有“破坏上山下乡”“破坏毛主席战略部署”等多项罪名来吓阻他们公开传播亲身遭遇,但他们在农村的处境,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他们的前车之鉴,1969年以后的知青上山下乡,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激情,也不抱多少幻想,他们只是被动地接受伟大领袖所安排的命运的摆布而已。所谓“培养社会主义新人”、“消灭三大差别”云云,这些毛泽东在脑海中所设定的社会目标,都以惨败告终。 许多省市从1970年开始在知青中招工、全国从1972年恢复大学招生、改用推荐方式进大学之后,所有知青就更中辍了“一辈子扎根农村”的高调,千方百计地争取挤上告别农村的班车。而回城的门路也越来越百花齐放,顶替、病退,至于贿赂、造假之风盛行一时。 对这一目标的虚妄、这一运动的乖谬,“文革”之后,官方开始是不肯承认的,还要维护毛泽东的“文革成果”。但是面对由知青衍生的严重社会问题,面对从云南发端、澎湃于全国的要夺回做人权利的“胜利大逃亡”洪流,当局终于不得不给“上山下乡”画上句号,制定出安置回城知青的政策。不过,却至今不敢对已寿终正寝30年的“上山下乡”弊政,做出深刻的反思。 1979年,雲南生產建設兵團數千知青下跪請願,要求返城。 20世纪70年代后期,上山下乡的知青终于都回城了,在劳动部门登记,等待安排工作。 我在“人民网”的“历史上的今天”频道,读到如下介绍,或许可以看成是官方对此的标准说辞: 1968年12月22日 毛泽东发号召 2000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特殊的历史为一代青年提供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宝贵青春的荒废,有美好理想的破灭,有生活信心的动摇,更有一代知青的奋斗业绩。在国家最艰难的岁月,是他们同当地人民一起,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支撑著共和国大厦。较之后来的青年,他们更多一些对人生艰辛的领悟,更多具有吃苦耐劳的品格。“知青”二字已不是单纯字面上的含义,而是那段特殊经历赋予他们的一种“资格”。 这样的官方口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轻描淡写的笔触,回避、掩盖了一代知青从少年、青年到老年,人生阶段时时背时的悲剧: 在身体发育、最需要吃饭的年龄,赶上“三年困难”大饥荒; 在最需要读书求学的阶段,赶上“上山下乡”运动; 在结婚成家养育后代的时节,赶上“计划生育”国策; 在上有老下有小要挣钱养家的关头,赶上改革下岗! 一步踏错了,处处都是错;一步没跟上,步步跟不上。30岁,他们在“而立之年”未立;50岁,他们在“知天命之年”认命。 还不仅如此。这一代人自己永无翻身之日,“献了终生献子孙”,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也始终处在社会最底层。追根寻源,正是知青经历使他们成为“代际传递贫穷”的群体:很多知青只有小学或初中文化水平,本身就没知识,他的二代也不会有知识,三代也一样没有知识。尽管中间会冒出几个刻苦努力、改变命运者,让当局拿来大肆宣扬,但毕竟是凤毛麟角,就总体而言,普遍现象是:教育缺失导致知青本人的贫困,后代重蹈父母的覆辙,成为“穷二代”。 对于知青中少数成功人士而言,可以说过去的苦难是“财富”,对于更多没有成功的人来说,苦难仅仅就只是苦难。绝大多数知青头上没有光环、胸前没有奖章,失业、下岗,成为最早一批从社会生活主流中被甩出的边缘人。当年学大寨、吃大苦、流大汗,后来卖冰棍、开出租、当保姆,省吃俭用陪子女苦读,端屎端尿给老人送终……他们先是为毛泽东的社会实验付出代价,而后又为邓小平的社会改革和发展垫付成本,成了数十年来双重受害的最大弱势群体之一。正如曾经当过知青的肖复兴所说的:“他们在讲究出身的年月,背负著档案袋里出身这张沉重的纸;他们在讲究文凭的时代,背负著没有文凭这张沉重的纸。”“历史在大踏步地倒退时,以他们作为历史的牺牲品;历史在飞速地前进时,又是要他们作为历史的润滑剂。” 无疑,政坛上有很多知青成功者的故事。但是成功者在知青总人数中所占比例,远远小于1%,怎么能掩盖整整一代知青被戕害、被虚掷的悲剧?! 对知青上山下乡、强制移民运动,给民众和后代造成的深重灾难,官方至今视而不见,别说什么善后补偿了,就连简单地认错、自责都没有! 插队时间长短取决于什么? 对政坛上的知青成功者深入考察一番,我们也会有很多新的认识——他们是另一重意义上的悲剧。 政坛知青有很多知青:中央就有习近平、李克强、王岐山、李源潮……各省市、部委办领导人中,就更多。他们与知青的整体命运并非同步。当他们说“青春无悔”时,我们必须想到,这是建立在众多牺牲者“不堪回首”的血泪之上的“无悔”。 政坛知青彼此插队情况很不一样。 有些高官,在官方公布的简历上载明当过知青。但是稍一追究,就会发现,他们是知青队伍中的匆匆过客。像前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统战部长令计划,17岁时和同龄人一起上山下乡,成为平陆县一名插队知青;但几个月后,他就告别农村,在其他知青艳羡又诧异的目光中进了县印刷厂当工人。情况类似者并非个别。另一位新星赵乐际,到青海贵德县河东乡贡巴大队插队,不到一年,18岁时就返城,进入青海省商业厅当通讯员。在那个“扎根农村”口号喊得震天价响的年代,他们只是镀了一层薄薄的知青金箔而已。 另一些高官,在农村的年代相对来说长得多。像习近平六年多,陈竺有五年,陈德铭也是五年,万钢曾插队六载,王毅在兵团有八年、李学勇更有九个寒暑……知青生涯影响其人生信念的刻骨铭心程度,就远非前者可比。 政坛知青的插队时间长短,呈现正态分布:特别短和格外长的都属少数,多数人是在一年半到三、四年之间,像张德江两年、王岐山两年、周强两年、李克强四年、李源潮四年…… 应该指出,其中有些人是被就地提拔:在插队的单位被领导青睐,于是委以各种职务,提拔为基层领导干部。习近平和李克强都是如此,他们的六年、四年知青岁月中的后半段,都当上了脱产或半脱产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已经并非普通知青了。情况类似的还有孟建柱,在农场就地提拔;李学勇后来当上了建设兵团的副营长;张毅也是在农场劳动三年之后就地转干……他们当知青务农的年头,实际上都比他们简历上所载明的要短。 插队的时间长短,与各省经济建设所处地位、工交行业需要劳动力的急迫程度有关,也与知青所在地的管理水平有关,更与他们家庭在当年的政治光谱上所处的位置有关:越是偏在“红”这一端,时间越短;越是偏在“黑”那一端,时间越长。 一般来讲,蜻蜓点水,在农村兜了一圈就走的,多是相当级别的官员的子女,父辈拥有较多人脉资源,神通广大,有“路子”让他们很快离开——当然,拥有更大权力、更多资源的官员,会安排子女当兵,根本不下农村,这是另一个话题了。而那些在农村和农场生活了较长时间的,多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这是一个“文革”期间中央文件明确定义的概念,指的是“地富反坏右”和“叛徒、特务、走资派”的子女),他们的父辈家庭受到严重冲击,他们被拖累,无法参军、上学和被招工,只能年复一年在农村呆下来。 而处在插队特别短和格外长这二者之间的政坛上的知青,多是中国普通人家庭的子女。他们在没有遇到招工机会之前,也不断寻找改善本身境遇的门路、渠道,例如,当赤脚医生,生产队、大队的会计、业余文艺宣传队员,等等。毕竟,相对更没有文化的农民,他们还是知识青年。 中国将绝无仅有地由知青掌控十年。 “逃兵”与“叛徒” 中国将绝无仅有地由知青掌控十年。这个话题今天为什么会引起我们的兴趣? 就像今天年轻人在上大学期间,不仅学习各种文化与知识,更形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一样;知青们是在上山下乡期间,形成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政坛知青的施政理念和方略中,也应该有所体现。 他们与其他99%的知青伙伴,有同,有不同。 与一般知青相同的是,政坛知青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亲身边,来到中国社会最底层、生活最为艰难的农村,亲身体验、见识了民众的艰苦和坚韧; 与一般知青相同的另一点是:他们在试图与农民一道改变落后面貌,却徒劳无功之后,也将主要精力转到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千方百计地设法离开农村。 与一般知青很不相同的是,他们离开农村、告别农民、脱离农业劳动的途径,主要是三条:招工,上学,提干,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进”,是凯旋;其它知青则不一样,随着回城大潮,到城市街道集体合作社糊纸盒或者当个体户卖大碗茶,是“退”,是溃败。 也就是说,知青生涯的起点、中点,都相似,然而,终点分道扬镳。 相对于周围溃逃的多数同伴,这些成功者自然要总结自己何以脱颖而出的经验,形成一套自己的“成功学”,诸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遵法度抄近路走捷径、千里马找伯乐、宁负天下人、实践厚黑学、编织关系网等等这一切的大杂烩。 这一切,正是对知青初衷的背离——而且越到后来,越攀升到官场一定阶梯,越是主动地、自觉地背叛;与多数知青同伴相比,他们是“叛徒”,其他人是“逃兵”。 任何苦难对人生都不可能没有一点积极意义。插队生涯让知青认识了中国社会,了解了底层民众,锻炼了胆略体魄云云,这都是实情。然而另一方面,知青一代人由于进入青春期就“造反有理”打烂一切,由于理想破灭之后堕入虚无,尤其是他们连中国当时极大缺陷的教育都未能完整接受,使他们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政坛知青与所有知青一样,成长在思想资源极端偏狭、贫瘠的年代,被人为地与世界精神主流隔绝开来,心灵上先天就严重营养不良,贫血缺氧。虽然后来赶上了改革开放,政坛知青比其他知青拥有了更多恶补的机会,但是毕竟是功利主义、实用原则挂帅,对于更根本、更重要的普世价值观,则得其皮毛,失其精髓。 ——如果说,其他知青只是害己、害家,而政坛知青则因为掌管了很难受到监督和约束的权力,更是害国、害民。 争当“半边天”“铁姑娘”的女知青。 新一届中共领导人上山下乡的经历,当然会影响他们掌握政权后如何制定和推行政策,但是,就算上山下乡体验了民生疾苦,一旦当权,也并不保证就必然指向关注绝大多数底层民众或中低收入民众的利益。 不幸的是,大多数知青如今成了社会边缘人,他们最先也最强烈地感受到社会的不公正,怨气甚大,公共权力机构及其代表自然会成为他们的抗争怒火的喷发对象。如果说政坛知青在插队时接了地气,一度接近了底层民众的思想感情;但当他们成为体制的支柱,就不可避免地异化,站到了曾同睡一个炕、同锄一垄地的昔日伙伴的对立面。 “知青精神” 与昔日伙伴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日益对立冲突的政坛知青,很可能利用知青一代的怀旧心理,利用后知青人群的好奇,祭起“知青精神”这样的法宝,来拉近感情、化解敌意。目前,一些当过知青的高官,已经在有意识地这么说了。 我不反对彼此沟通,寻求共识。但是“知青精神”这样的概念,却大有可议。 某位精英在一次知青晚会上宣称“岁月蹉跎,人非蹉跎”。张宝璇、赵令如、徐达几位知青研究专家一针见血地说:“倘若毛泽东晚去世十年,上山下乡再进行十年,真不知是否会有人说‘人非蹉跎’?”他们还尖锐地解剖说,某些知青精英歌颂上山下乡,“其用意无非是要用以证明自己今日成功的必然性”! 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是自主做出的决策,才谈得上“悔”和“不悔”的分野。上山下乡根本就不是知识青年自身的抉择,而是被强制遣送,今天怎么谈得上“青春无悔”?! 在知青大返城、分散到城市大街小巷十多年之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知青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到1998年前,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热潮。全国各地为纪念上山下乡运动30周年,纷纷举行花样翻新的活动,这些活动少有官方组织,多由民间发起——到处都不乏一帮热情很高的当事人去串联、策划和推动,知青中(主要是“老三届”知青,他们对“30周年”更有切身感受)毕竟有了若干大款,从财力上可以支持。那场全国规模的纪念活动,既可以看成知青自我打气鼓劲、重新证明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誓师礼,也可以看成他们重新吸引历史聚光灯的团体操;然而,为众多当事人始料未及的是,纪念活动引发了对一代知青那么大的争议,使纪念活动也更像某种回光返照、临行一搏的“告别秀”。 而到了知青运动35周年(2003年)、40周年(2008年),尽管渐入老年的知青,有了更多怀旧的理由和条件,然而社会现实生活中有了更多吸引人们高度关注的事件,知青的纪念活动声势反而没有那么大了,更多的变成了同代人圈子内的活动,连子女都不太理会了,所谓“知青精神”更无可挽回地式微。我听到过有人讥讽:知青们津津乐道当年所受的各种苦各种罪,从官吏压迫,到恶霸欺凌,从农活劳累,到乡村闭塞……但是讲著讲著,就讲出满腹眷念,讲出满腔向往,彼此相赠最多的诗句是普希金的“而那过去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恋……”是不是接近自恋患者了? 而他们不自恋,又能恋什么? 面对人文精神衰竭、价值标准混乱、社会分化严重的形势,一些政坛知青不首先反思局面一败涂地背后的体制成因,竟然呼唤所谓“知青精神”。他们依据当年被欺骗和胁迫不得不“无私奉献”青春的那一段历史,就断言知青“坚持革命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情操”,“是中国的脊梁”,甚至说知青“是共和国教育最成功的一代人”,具有“团队合作集体主义精神”,“无条件献身精神”,“自强不息精神”等等。 讴歌“知青精神”,何以解释在大回城时,彻底抛弃了这种奉献和追求?想想当年知青兵败如山倒般地逃离农村,抛弃他们如今思念不已的淳朴乡亲,所谓的“知青精神”是什么,还不明白吗? 所谓“知青精神”,说到底,不过是那个时代的国民自欺欺人的精神而已! (原载《新史記》第10期“知青专号”) 今天面对这样的照片,知青们是“青春无悔”,还是“不堪回首”? 近期文章: 悼念诗人雷抒雁,重温《小草在歌唱》 在仁义道德旗号下真实运作的规则 能用“权力之争”解释林彪与江青之间关系吗? “文革”宣传品:是垃圾还是文物? 历史学的关注重点在于把史实搞清楚 闲话中国对引进图书中文版的删改 正义凛然的爱国生意场揭秘 “革命”重新成为中国思想界的关键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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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esertm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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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6-04 03:13: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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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一把。 知青是当时没有其他出路的权宜之计。 知青是文革中毛泽东胡作非为的行为之一。 “青春无悔”是无奈,浪费青春是实际。
那10年中国人都浪费了, 不仅仅是知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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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念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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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5 12:0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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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赞同华山,lanhan,野石,白熊的博客,寡言!
政坛知青令人反感的,可能是容易爬上去的特权之处,但这仍然不等于他们的看法一定错。老高文章很有意思,很多看法也有道理,但老兄永远要掺入自由派的政治偏见,甚至连普世价值都喊出来了。
知青苦,但知青看到人民(特别是农民)更苦!这,就是知青运动的伟大意义。
谈不上悲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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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念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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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5 11:2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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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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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4 12:53: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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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上井岗山和奔延安的知青就不冤了?抑或死于内战和大饥荒乃至朝鲜和越南战场上的知青就最可爱的人?
看来老高意犹未尽,从知青到奔延安的知青,这文章长着呢。只要你反驳,他就会考虑修改自己的观点;若有几个话不连牵的拥趸,就又飘飘然。
不想多说,就等老高和巴山人写出自己的“苦难岁月”,号称真正的知青组曲。我到想看看,有谁会去唱,有谁会去听?知青岁月已经结束三十多年,那些祥林嫂们,如同民运法轮一样,除了“法轮大法好”外,没听到它们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有时竟然用诸如“血染的风采”为自己打气。三十多年,人生有多少三十多年?老高,巴山人,对吧,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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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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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4 09:37: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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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明镜博客刊出後,有如下跟帖:
风声雨声读书声 评论: 2013-05-01 @ 08:25 知青是中共历史的牺牲品。当代的中共里的高官“知青”也不是当年的被打到乡村里埋葬了的知青。他们有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社会位置,就如习近平,他下了乡村是当官的,不是下葬的。
匿名 评论: 2013-05-01 @ 10:22 说白了,无论大陆的政界、知识界、商界……价值观都是颠倒的。他们抨击、拒绝美好的东西,却对丑恶的东西大加歌颂。 是故,愚民愈愚,社会愈黑,道德底线愈低。 大陆还有希望吗?
老爵 评论: 2013-05-01 @ 11:23 這兩張圖片哪兒來的?男知青衣服怎就沒一個是打補丁的?登戲台吶? 老爵當年就沒一件囫圇整的衣服穿,就是新的也要先打補丁。
篙菖荐 评论: 2013-05-03 @ 14:44 如果把毛泽东治军之下的中国看作军营的话,只有等级之分没有城知和乡知之别。所以,总结知青现象和精神是挂一漏万的歌颂了毛泽东主义的胜利。 难道上井岗山和奔延安的知青就不冤了?抑或死于内战和大饥荒乃至朝鲜和越南战场上的知青就最可爱的人? 冯小刚拍1942死了300万,人食人。惨!60年死了3000万,人食人,更惨! 从大历史视界看,蒋、毛谁更罪大恶极? 蒋以儿经国赎罪还了2300万台湾人自由富裕。虽然不能用共产主义梦境比拟,却胜过大陆任何一处地方。 从大历史视界看,习近平也不是幸运儿。他读书最苯,老子送他三兄姊弃共投明成了正果,他从知青爬进了中南海。未代皇帝一不顺心,二必将遗臭万年。不如马英九从总统秘书竞选当上总统舒心。 两位最亮眼的知青一对比。特色社会主义还有多长的集中营? 知青上山下乡小儿科,万里长征才可怜。新生要靠早出国,光明要看蒋经国。
朱诺 评论: 2013-05-04 @ 06:16 五四青年节读这篇文章尤觉有意义。 高博提出的知青终点分道扬镳说以及之后的“成功学”很有意思。btw,喜欢你这篇文章的开头那句,哈哈! 柬埔寨红色高棉时期把城市人群(包括知识分子)赶往农村和深山老林,就是跟老毛学的,结果死了那么多人…… 缅甸88民运后,军政府关闭大学以及把城市的大学生迁往郊外,也是异曲同工。 搞独裁的都能想到一块去;而当一种理念变成国家宗教(邪教)时,这样做的后果往往能把悲剧无限放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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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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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4 09:33: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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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巴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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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21:12: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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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你说得太好了!
这网上总有一部分人脑子发热偏执,也总有一部分人永远清醒冷静。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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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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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15:05: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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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插过队的人谈插队,多少有点可笑。 我回城后就发现插队和去农场去煤矿的青年隔阂满深,每个群体都觉得自己经历特别,受苦最深。 经验把人分成不同的群体。当时已经如此,何况现在?
知青中有批颂扬上山下乡的一点都不奇怪,这些人多半是后来走了好运的,不管靠个人还是靠家庭还是两者兼有。成功的人倾向把自己的一生描述成一个成功的连续过程。 所以颂扬上山下乡成为自我意识自发倾向。
如果回城后由于教育或就业过得极其艰辛,有心高唱”青春无悔“的可能就不大,因为可悔的太多。
当然,也不排除第三者情况,上山下乡被树为样本,后来极不得意,那也可能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升华为甘泉“。
与其批评或颂扬表象,不如想一下背后的原因。
我不太谈上山下乡, 这倒不是说我觉得上山下乡毁灭了我的人生。 不,上山下乡让我接触农民,让我接触历史。 我插队的地方有两三千年历史,我见过的农舍有三百多年历史的, 我见过几百年的土围子。农民中有做过飞机投机倒把的,也有大跃进的幸存者。 这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也是我人生积极的一部分。没有那段经历,我不可能在这里写这末多关于历史的帖子。
但是我也知道,文革后能上大学的只占老三届的百分之几(也许百分之二三), 要唱颂歌,要代表全体知青唱颂歌,那是件太残酷的事情。 如果代表个人,那又是一回事情,我相信其诚意。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名言,但我们能用这句话要求每个青年吗? 何况当时很大一部分青年没有准备? 就上山下乡这件事,升学率为90%学校的学生和升学率只有5-10%的学校的学生想法大不一样。
对别人的苦难,我总报以最大的同情。 就算我也经历过同样的苦难,我也不能用自己的感觉要求别人。我们要问的是,苦难是必须的吗? 是自愿的吗? 是那个(具体)个体能承受得了的吗?
上面我发帖提到习近平。 当时八一中学的同学纷纷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村里插队,我理解他的孤独寂寞。 一时间他的处境可能比不少当地农民还糟,农民有亲友,但他没有。
请对文革期间以及其后”失败者“多报一点同情, 昆德拉笔下的”同情“(将心比心的能力)。
一点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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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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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09:5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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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乐神评论!让我莞尔:我为什么想删daozhile先生的评论,又不敢?想和不敢,都是你想象的吧!呵呵,嗡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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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乐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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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09:25: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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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ozhile先生的评论有理有据, 入木三分!让高伐林想删帖但有不敢!苍蝇在阴暗的就落了, 只能是嗡嗡几声, 凄厉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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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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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05:08: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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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zi、白黑、lanhan、华山、rnmt、ArMao诸位好!多谢光临,参加讨论。
谢谢ArMao!我已将这个错字改正。谢谢华山提供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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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rM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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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2 01:5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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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nm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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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9:18: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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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驱赶(而非自愿)上山下乡的人高唱“青春无悔”,就跟遭到了强奸的人说“挺好的,享受了一次性高潮”一样,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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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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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7:43: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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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这么大度地一说,到是将咱的战火灭了大半,准备送给巴蜀人家的礼物暂时搁置,今晚无战事,咱们听歌好不好,毕竟,说的没有唱的好听。
老高,这是序曲,所有的组歌都可以从其连接中得到。从视频中看到,合唱中竟然还有外国人的身影,确实是聊远胜于无,那是无中生有无法相比的。
http://www.youtube.com/watch?v=Dc4rmVJS0l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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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anh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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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7:3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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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zi问了,那一场上山下乡,对中国农村是什么影响?据我所知,对一代农村人影响极大。知青当中有愤愤不满,自暴自弃的,也有积极努力,建设农村的。那些做了学校代课老师的知青,给当地农村孩子开阔了眼界,虽然知青自己都没有完成完整的中学教育,但我们毕竟是在条件要好得多的城市学校里,基本完成了正规的小学教育。那些做了赤脚医生的知青,用自己有限的知识,翻山越岭,为农民送医送药。那些当了各级领导的知青,以身作则,打破农村陋习,冲破宗族传统,带去新的管理理念,还有很多知青利用城市资源,引进各种新技术……。那时的城乡差距有多大?因为知青的到来,提升了农民的水平。 98年我回村看望老乡,发现一对夫妇,当年我们同龄的好朋友,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农村,男的只有小学毕业,女的甚至没上过一天学,为人非常纯朴本分,每天吃晚饭后都在我们知青点玩耍,听我们聊天,看我们写日记,办刊物,排练节目。如今他们的儿子,考上了清华附中,去北京住校学习。他们说,从儿子生下来那天,他们就决定,再苦再累也要供儿子上学,做文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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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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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4:43: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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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写的好,写的真切.我也是一个知青.5年的下乡,倒流回城,再下乡,搞的我颠沛流离,苦不堪言.是老邓的高考救我出苦海. 下乡的经历是不堪回首,心中永恒的伤疤,人生永恒的痛苦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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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ouz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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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3:5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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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far there is one important angle that is lacking - how people from countryside looked (and look) at the issue?
Many elite may dismiss it as irrelevant....yet, those are real majority of the living souls in that period of China.
Same is true of the so called "cultural revolution" literature/writing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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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伐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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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1:52: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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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swcs、krl、寡言、汉章、实言、巴山人、乐维、lanhan、天门冬、原上草、乡华、野石、白熊的博客光临、发言!
没有想到这个话题引起这么多朋友的兴趣,很感动! 华山所说的《岁月甘泉》我没有听过,但我知道苏炜主导推动的这件事。华山转贴的苏炜的观点,我基本上都同意,我觉得与我的文章的观点没有根本的差异,他是从另一个角度、另一个侧面切入的。
我本人曾到湖北黄梅和天门两个县插队,就我个人而言,对知青生活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贫下中农和队干部对我十分关心,尽他们的力量照顾我,同龄的农村青年与我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插队生涯,我也有很多精神上的收获——虽然农活繁重,生活艰困,但正如上面有人说到的,我们并不比农民的命运更差。我怀念那些淳朴的乡亲,后来曾经三度探访,也曾经写过回忆。但我这篇文章不是从个人角度着眼的,而是从一代人的命运,从毛泽东、“文革”和当局的治国思路着笔的。
感谢各位的各种意见,丰富着、也校正着我的认识,例如野石谈到“老高对知青高官如此痛恨,或有偏激”,检点我的思路和用词,确实不够严谨和全面。
上面署名为“实言”的朋友,同样跟帖发了5遍,我删去了重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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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熊的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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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1:4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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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伐林, 你就像那个鲁迅先生所说的人,知道孩子生下来将来要死,而你直说他要死,被人揍了一顿的人。别以为你说白话,就受人待见。
2000万人,一代人的经历。虽充满苦难,但表现出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这种表现你能否认吗?《岁月甘泉》就是很好的写照,表现出很强的生命力,在美国的当年知青给予极高的评价,而你的所说,只能被人认为是一被黄土!
目前我们正在练唱《岁月甘泉》,苏炜 霍东龄所著大型知青组歌,感动了知青一代人。我们正是因为经历了这场苦难,才更珍惜当年的记忆,而不是诋毁他。你没有经历他,你不配说他。像你这个历史学家,把中国说成一团糟,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把光明也说成一团黑暗。你事实求是吗? 我不那么认为!
你要有本事,写个逆 《岁月甘泉》,看看你能否名留青史? 看看有没有市场?看看能不能演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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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野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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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1:1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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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人说,从个人角度看知青下乡是一回事,从国家历史角度则是另一回事,这个立论是正确的。本人是知青,高中生,1968年去东北嫩江,后来当盲流,走遍黑龙江,河北,山西等地。认识很多知青,我自以为对知青生活是了解的。 先说历史事实,文革后百业凋敝,政府无法安置数以百万计中学生,才有上山下乡之运动,这是无法以意识形态或文革邪说所能解释清楚的。 对个人言,我所在北京重点中学,文革前升大学比率是98%,而经过知青运动,大多数同学未能进入大学,多数人命运不济,只能当售货员工人等,这是事实。因此对个人的命运,除了极少数人,知青运动确是一场苦难,一辈子无法翻身的死坎。对知青个人来说,个中滋味真是五味杂陈。 对中国农村,知青运动或许对某些农村有所改变。但是以我所经历过的,农民大多数并不欢迎知青。理由很简单:农村可怜的生产生活资源被更多人所分配。中国农村的大变化还是私有单干以后才发生的。 “青春无悔”之类的口号,其实也有很多真实感情在里面。个人对经历的苦难,谈不上悔恨,而当时很多青年还是满腔热血自愿去农村,这段生活里浸染年轻人的理想、浪漫等,如今回顾起来,对照如今“人人骗我我骗人人”的全民腐败,多少也有今昔之感怀,历史学家不能否定这一代青年的苦难经历以及深入在苦难中的人的真情。理解不了这一点,就无法理解历史。正如文革确实由老毛作为罪魁祸首来发动,而中国大多数人也参与了。历史如何解释这一点?德国二战,希特勒是祸首,但当时德国人民是支持他的。这也要有一点辩证法来解释吧。 老高对知青高官如此痛恨,或有偏激。试问:具有知青经历的高官来管理,总比书呆子强一些吧。这些人对民情还有了解,甚至对农村百姓还有同情心。难道十数年后要由富二代,官二代来管理,那还有什么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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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乡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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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0:27: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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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主好文章。
本人也曾是“知青”,同意楼主的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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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巴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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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10:09: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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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华山,长话短说。
1、不要抬出什么耶鲁大学教授头衔来,有理说理,跟说话人头衔无关。我记得你是很反美的,怎么突然崇尚美国大学头衔了?有拉大旗做虎皮之嫌。
2、为了祭奠那十几年间几千万知青的失落青春和蹉跎岁月,我们迫切需要一部关于知青生活的优秀大合唱。少扯什么政治不政治,道德不道德这些空话,但它至少应该是真实地反映当年大多数知青生活情感、心路历程的青春之歌 。看看“岁月甘泉”的歌词,对比一下你(我假定你当过知青)当年的知青生活,你觉得有多少是你当时的真实感受?它过分地人为拔高抛光,把支流当主流,把口号当理想,把悲情当感情。整个合唱听上去更像是今天大陆歌功颂德的“主旋律”歌曲。所以说,这样一部作品不可能得到大部分知青人的内心首肯。它之所以在美国有一定反响,那是因为对众多有知青背景的人来说“有聊甚于无”罢了。毕竟弄这么一部作品出来还是很不容易的。这部作品包含了很多老知青的心血和寄托,作为知青的我表示理解。可惜的是,作词在思想上有方向性的偏颇,作曲在艺术上也缺乏音乐才气。因此它不会是一首能过穿越时空、有生命力的艺术作品。
3、把眼光投向未来,相信有人会弄出一部真正的知青之歌。让我们翘首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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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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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9:31: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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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的年龄应该扩展到59年,甚至60年。我是最后一届下放的知青,77届高中毕业的。对于知青下放,真的说不上悔还是无悔的,因为当年并没有其他的选项。只是有些生不逢时罢了。出生时赶上自然灾害,上学时赶上文革,高中毕业时赶上最后一届下放。高考时,因为书读得少,考上大学的比例少得可怜,低于66年到77年高中毕业生的平均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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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门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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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8: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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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 我也曾经是知青,有着相同的体验和经历,老高这篇文章相当客观地分析了当年的和现在的知青状况,特别为当年一同下乡,如今下岗的知青说了公道话,当年的阴差阳错,造成如今的天壤之别是我们知青组重逢相聚时不变的话题,如果有人觉得这样公道的文章都不对,应该千篇一律地高唱青春无悔,那么请问,您咋不回去建设新农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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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anh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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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8:2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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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 这一篇你若是站在个人角度所言,我相信是真实的,那就是你对知青生活的全部感受。 但是要讨论一段历史事件,一个长达十几年影响整个一代中国人的大事件,仅仅站在个人立场就显然苍白。 想想当时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当时的中国生产力水平,当时人民的普遍思想意识,上山下乡这个决策难道是偶然的吗?只是毛泽东一个领导人随性的决定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这场上山下乡或类似的运动,中国农村的情况不会有后来的巨变。 每个人都可以抱怨自己生不逢时,无论你出生于什么年代、什么国家;每个人也都可以自豪曾经为自己所处的社会、所处的时代做出过贡献,也同样无论你出生于什么年代、什么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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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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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7:5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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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苏炜教授演讲
过去数年,《岁月甘泉》充满争议。大致而言,一些批评《岁月甘泉》的声音主要侧重下列三点。 第一,惨绝人寰、祸国殃民的上山下乡运动,不是什么“甘泉”(见第一乐章),而是人间地狱,必须予以否定。 第二,知青的苦难,决不能用一句“青春无悔”(见第六乐章),轻松带过。只有哪些既得利益者或人生得意者,才会如此贵族化地消费众多被耽误了的一代。 第三,针对这场与文革浩劫紧密相连的上山下乡运动,不能无原则地献媚,更不可以高唱“向祖国,献出我们的骄傲”(见第八乐章)。
针对这些流行在江湖上的非议,我们有幸听到来自美国耶鲁大学苏炜教授的亲自答辩。苏教授的演讲首先定义了知青情结:“是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知青一代人,对这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春经历难以忘怀而寻求群体性认同的一种集体记忆和集体情感”。 我们纪录的不是甘泉的岁月,而是岁月历练过的甘泉。
苏教授认为,知青情结确实是一种怀旧的产物,但怀旧却是一种因岁月流逝而自然产生的“人之常情”,它不能以政治正确的政治化理由,予以嘲笑和蔑视,因为有些知青朋友对“载歌载舞”的形式表现知青,认为是一种“政治不正确”。其实,只有专制主义才对“人之常情”予以不合“常情”的压制。所以,作为有血有肉的知青一代的青春,不仅值得缅怀,更值得投注情感,诉诸歌唱和咏叹。
事实证明,正是这样的“人之常情”,才是《岁月甘泉》在海内外一演再演、获得广泛反响的动力和原因。对此,苏教授还提到《岁月甘泉》第七乐章中的“老班长”,就是一个真实人物,每当见到这些旧日农友,无限感慨。讲到这里,苏教授不禁哽咽难言,感动、感恩的“人之常情”,溢于言表。
苏教授演讲的第二个主题是“如何对待苦难人生”?苏教授认为,对待苦难有两种模式:一是祥林嫂模式,沈溺苦难、悲悲切切、唠唠叨叨、永难自拔;二是苏东坡模式,历经苦难、洒脱依然、大气磅礴、乐观向上。苏东坡曾以戴罪之身,远贬蛮荒绝地海南岛,“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但苏的态度是:“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古真吾乡”,“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也许是同出“苏”门,苏炜的痛苦经历堪比苏轼。15岁,只身赴海南插队,历经整整十年磨难;23年前,与民族再度同难,被迫离国,浪迹海外,九年后才得以奔丧回国。这两度近二十年的被迫土插和洋插的经历,并没有导致苏教授的沉沦。他认为,知青一代确实是背负民族劫难的一代,但绝不是沉沦的一代,知青一代人被“sent down”,但绝对没有“down”。知青精神的核心是“面对困难,化解艰危的能力”。
另外,苏教授回应了对文革和上山下乡运动的评价。他对文革的批判和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作出整体性否定,没有异议。但音乐作品不是叙事和理性的体裁,歌词主要是诉诸情感,而不是理性。所以,面对争议,最大的公约数是感念人生、感念土地、感念我们的乡亲父老(见第八乐章)。这种草根性的感恩是人类最朴素、最真挚、最无私的情感。
其实,在给定的中国政治文化情境下,许多国人常常喊着民主反民主、恨着文革干文革.这种人格分裂现象已经成为中国政治文化的一大元素,凝聚在许多人的血液之中。对此,苏教授认为,非黑即白的绝对主义思维,把一切话题泛政治化和泛道德化,正是所谓“文革遗毒”的最突出特征。当有人断言“苦井里绝对只有苦水,绝对掘不出甘泉”之时,其实有意无意地把自己陷于文革思维之中。
必须指出,参加《岁月甘泉》演出的众多海内外歌友,不仅政治观点存在左中右,更不乏私人之间存在恩怨与情仇,但这都没有妨碍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兢兢业业、风雨无阻,最后共同唱响一代知青组歌。这就是《岁月甘泉》的最大功绩,它成为一种跨年代(歌唱者从40后到90后)、超国界(中美澳)、跨种族的大熔炉和大平台,用音乐稀释了对立、淡化了偏见,最终形成了一种苏教授所赞赏的“人生比政治大、青春比意识形态大”的超越性效应。所以,苏教授坚持认为,《岁月甘泉》从来不是一组“知青颂歌”,更不是“文革颂歌”,但是知青一代人的“青春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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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乐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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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7:4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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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高,也谢谢万维把这篇文章放在导读。 我是七十年代中期的知青。虽然那时知青的状况比六十年代要好一点了,但知青没有知识,没有理想,没有足够的粮食,更没有希望,我们处于精神麻木的状态。77年恢复高考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参加高考,明知不可为(中学基本上不学基本知识,所以几乎不具备高考需要的知识)而为之,就是因为没有别的出路。但幸运考上大学的人寥寥无几,我们高中毕业班五十几人,只有三人考上大学。这还比其他班要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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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巴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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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7:38: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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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赞同。和我对近年美国的知青大合唱“岁月甘泉”看法相似。那也是一个充满虚假豪情和张扬变态自恋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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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r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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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7:24: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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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黑不黑暗是个主观的概念。如今的打工宰打工妹很可能说现在的时代也黑暗。不过,他们没有话语权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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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实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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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3-05-01 07:02: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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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同意作者的观点,这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文革时代和知青时代,都是极其黑暗的时代。虽然那时有个别闪光的人和事,但改变不了时代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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