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书名叫“中国未定之天”，正是想强调：虽然国内外出现巨大变数，但仅仅是开始，不仅胜负未卜，甚至对错都不能言之过早。领袖一念之转决定民族百年命运，我们要运用各种方式，推动“习核心”选择对中华民族的最佳方案，防止他作出最糟糕选择


　　老高按：2月5日，法国国际广播电台在袖珍节目“明镜书刊”中访问我，我介绍了刚刚出版的《中国未定之天——习近平决定性的选择》一书。这本书是中国研究院2016年研讨会发言的结集，这一年一共举行了九次研讨会，挑选出其中七次的发言辑录成书，篇幅达到20万字。九次研讨会我只参加了一、两次，但因为我受委托担任此书的责任编辑（其中某些研讨会，虽然我没参加，但是参与了发言文字整理），还算是比较了解此书內容，所以，介绍此书也属责无旁贷。前几天我曾在老高的博客上貼出关于文革的讨论內容，就是选自此书。
　　关于何频所提出的习近平未来有三种前景，研讨会上争论得十分激烈。多数人不相信习近平会“华丽转身”率领中国走宪政民主道路，其中胡平等人在发言中提出的理由，比较有说服力。与会者中，只有一位，坚定地相信：习近平集权的目的不可能是别的，只可能是为了发动政治体制改革。是他对，还是大家对？留待未来五年的事实吧。我希望他的预言是正确的，大家都错了。
　　因为何频提出了这“三条路”，会上会下都造成一些人的误解，好听点的，是说何频对共产党、习近平竟然还抱有幻想、竟然还给大家造成这种幻想；难听的，我就不必说了。但是我细看何频的发言，我觉得他其实表达得十分明晰：在三种前景中，习近平走宪政之路的可能性，是最小的；走独裁之路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党内党外都不允许。这个估计，我觉得符合中国的实际。
　　何频只说习近平走宪政之路的可能性“最小”，但没有断言“绝对不可能”，我觉得，这不仅无可非议，而且保持了一种对历史未来发展的谦卑和敬畏。我们对历史未来路向的推测，总是遵循已有的事实，当然是确有确凿的根据的，但是已有的事实遭受颠覆、发生根本转折、从而出乎人们意料的事情，在过往岁月上难道不是比比皆是吗？断言“绝对不可能这样”“绝对不可能那样”云云，难道不是过于自信、过于低估偶然性、复杂性在历史中的作用吗？我们不能忘记，1987年7月14日蒋经国发布命令，宣告台湾解除戒严、随后开放党禁报禁之前，指控他“专制”“独裁”“绝没有好下场”的预言铺天盖地，谁能想到他毅然有了惊天一举？类似这样让人们跌破眼镜的大转折，在历史上还少吗？
　　当然，我们绝不能将对未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历史的偶然性、寄托在领导人的“一念之转”上——对习近平如此，对川普也是如此。我的意思只是说，不要轻易断言历史必然如何如何，某人绝对如何如何。不管他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民众（包括海外学人）给习近平提出方案，借用中国的一句俗话，这是“啃洋面包的命，操中南海的心”，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不是“自作多情”吗？谁理你呀！但是，两千年前的《曹刿论战》已经给我们做出了表率。当权者理还是不理，我们都要说——“说了也白说，白说也要说”。


　　中国研究院新报告：中国未定之天

　　法广 索菲


　　设在美国纽约的中国研究院，最近推出了新的报告：《中国未定之天——习近平决定性的选择》，交由明镜出版社出版。这次“明镜书刊”节目，我们就请担任本书责任编辑的明镜集团总主笔高伐林先生来介绍这本新书。

　　《中国未定之天——习近平决定性的选择》（明镜出版社）

　　法广：一年前，你给我们的听众介绍了中国研究院的报告，现在明镜出版社又出版了《中国未定之天——习近平决定性的选择》，这已经是中国研究院的第四本报告了吧？
　　高伐林：对。中国研究院2013年春天成立于纽约，四年来已经形成了惯例和传统：针对中国与世界、现实和历史的热点，不定期地举行研讨会；每一年研讨会的发言结集出版，已经出版了四本书——《红色帝国》、《中国新震荡》、《中国再入险境》，再加上这次的《中国未定之天》。

　　法广：最近一段时间，中国和世界各地都发生了很多大事，你们的报告所探讨的话题一定也相当广泛、多样？
　　高伐林：是的，出乎人们预料的“黑天鹅”事件接连不断，过去人们认为“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像自由贸易、全球化、欧洲整合，等等，相继受到很大冲击，甚至出现逆转。不过，中国研究院的关注焦点，仍然是紧紧围绕中国当前面临的挑战、未来可能的趋势——全球范围内这里刮台风、那里刮飓风，中国研究院这一年举行了九次研讨会，我们集中关注的，是撼动中国的四面来风。

　　法广：你能否具体介绍一下这本报告中关注了哪些课题？
　　高伐林：影响到中国大陆当前局势和未来走向的变化很多。从外部来讲，最大的就是去年年头和年尾的两次大选。
　　年头的，是元月的台湾大选，第三次政党轮替，坚持“九二共识”的国民党一败涂地，推动“台湾独立”的民进党大获全胜，蔡英文当了总统，虽然是在人们预料之中，但对两岸关系会有哪些影响，中共将如何应对，各种选项会有什么利弊，并不是可以一眼看得明、一下说得清的，中国研究院在这一年，先后就这个话题举行了两次研讨会。
　　年尾的，是11月美国大选，川普这样一个政坛局外人竟然当选新总统，摆出了全面挑战中国的架势，甚至声称美国没必要受“一个中国”原则约束，这个剧变让人们大跌眼镜，这将如何影响中国的政经局势、中美关系、亚太乃至全球的战略格局？中国研究院的争论更是热烈。

　　法广：对于中国大陆来讲，这些都属于外部的挑战。那么内部的呢？
　　高伐林：这一年中国国内的各种变化，看上去不像美国大选、英国退欧这样的大事那样震惊世界，但其实具有深远影响，像对军队体制的改革、对军队将领的清洗、对官商勾结的处置……等等。由于中共政治仍然是黑箱作业，人们只能通过搜集众多蛛丝马迹来作出判断，中国研究院所起的集思广益的作用，就更为重要。从年头到年尾，习近平的地位和命运，在人们看来就有非常戏剧性的变化：年初一些人一度认为他受到党内各派系夹击、岌岌可危；但是到秋天，他突然戴上了一度被叫停的“核心”的冠冕。中共高层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予以解读？
　　不仅如此，这一年当局压缩社会空间、压制言论自由的许多举措，都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例如，对网络和社交媒体的监控和清剿，对律师、知识分子、民间社团和敢言媒体步步加紧的整肃，政治低气压不能不让人们联想到文革前的那种气氛。

　　法广：文革五十周年这样重要的日子，中国研究院想必也有专题讨论？
　　高伐林：是的，在1966年“五一六通知”五十周年前后，中国研究院举行了两次关于文革话题的研讨会，文革的亲历者和后来人纷纷各抒己见，对文革的原因、性质如何判定，到底是路线之争，还是权力之争，毛泽东的盘算和社会的需求、民众的要求如何一度似乎合流、又如何背道而驰……都进行了激烈的争辩。有学者甚至认为，中国研究院的研讨是关于文革“最有深度的研讨”。
　　探讨历史，其实着眼的还是现实：从社会矛盾、政治机制、心理动因、领袖意图等方面来看，今天与文革究竟有什么异同？是不是可能再来一场“次生型文革”或者“升级版文革”？如何避免这样的灾难重演？尤其是习近平作为中国今天的掌舵人，他又是如何抉择？明镜集团总裁何频提出习近平有三条路，引起大家很大兴趣。

　　法广：习近平的三条路，是什么呢？
　　高伐林：何频认为，习近平上台四年来已经集中了很大的权力，之所以集权，是因为他对这个体制有很多不满意，要在集权之后干自己想干的事。干什么事？这就有三种前景：第一种，他想变革，却仍然无法撼动体制和利益集团，在博弈中不断妥协，最后被体制同化，不了了之；第二种，他权力越大越对权力上瘾，走上独裁之路；第三种，是所谓“华丽转身”，运用已经掌握的很大权力来推动中国民主化。何频认为，第二种前景，内外条件都不允许，可能性很小；他和参加研讨的学者多认为，“习总率领中国走向宪政”这第三种前景，可能性更小。
　　这本书的书名叫“中国未定之天”，正是想强调：虽然国内外出现了巨大的变数，但这只是开始，不仅胜负未卜，甚至对错都不能言之过早。今年是中共十九大之年，将发生更多的变化。领袖的一念之转决定民族百年命运，我们要运用各种方式，推动这位“核心”选择对中华民族的最佳方案，反对和防止他作出最糟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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