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久以前順手記下的幾件兒子們的趣事. 現在他們長大了, 看着他們過去的照片, 想着他們說過的話, 仍然忍俊不禁.

1.

我剛懷毛毛時, 豆豆八歲, 他習慣了獨生子的生活, 對做哥哥不感興趣. 朋友方醫生來逗他: “豆豆, 媽媽生了妹妹, 賣給我們好不好?” 豆豆答得很痛快: “好, 賣一百萬.” 我問: “你怎麼把妹妹賣了?” 豆豆說: “你有了一百萬, 再想生幾個隨便你.”

等毛毛出生, 方醫生來醫院看我們, 見到剛滿九歲的豆豆又逗他: “一百萬帶來了, 賣不賣?” 豆豆馬上說: “生的是弟弟, 不賣!” 弟弟出院了, 豆豆搶着餵奶換尿布, 我若攔他, 他就說: “這是我的弟弟, 不是你的弟弟!” 弟弟再大一點, 更成了豆豆的玩具, 一會被他頂在頭上, 一會被他裝在包里背在身上. 我只得跟在他後面不停地叫: “小心! 小心!”

2.

毛毛大一點了, 不喜歡哥哥老逗他, 有一次被豆豆逗急了, 大叫: “豆豆別逗!” 豆豆馬上學着他的樣子也叫: “毛毛別毛!” 我便訓斥豆豆讓他不要再逗弟弟, 不想他用同樣的口氣沖我叫: “媽媽別媽 (罵)!” 毛毛覺得好玩, 居然也跟着他一起叫: “媽媽別媽!”

3.

毛毛從小喜歡船, 家裡有條船放在車庫裡, 毛毛經常在船上玩. 一歲半時, 我們帶他去海邊玩, 他指着海里的每條船說: “達!” 我糾正他: “那是船.” 他堅持: “達! 達! 達!” 我再糾正他就要哭了, 我只好讓步: “好好, 達.” 從此全家見到船都說達, 一直到毛毛三歲多才說船.

毛毛四歲時, 非要我給他講他小時候的故事, 於是我給他講: “毛毛小的時候不會說船, 管船叫達.” 毛毛想了想, 說: “我那時候沒要說船, 我說的是馬達.” 我恍然大悟. 由此學到一個道理: 只要不是有危害的言行, 不必刻意糾正孩子, 孩子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