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之痛 劍走偏峰 在人人為出國拼命學英語的七八十年代,體老好不容易結束體育老師生涯,調到省會城市。 忙於回歸專業;忙於和武毒所美國海歸教授的科研造假斗;忙於上法卡山解決戰士血尿問題。。。。哪一件都是天大地大的事。 在奔出國的哥們姐們已進過兩三期口語班的時節,體老好不容易趕上,省衛生廳為農村醫生晉升主治,開辦的ABC班,有了英語掃盲證書。 
俄語改英語的老師走上講台的開篇是:“你們不要嫌我是俄語改英語的老師,你們到今天才學ABC,沒有英語老師願教你們的。” 這個為期三個月的英語掃盲班,師生關係是兩不嫌棄。 俄語改英語的老師,臨別贈言是:“大家算學過英語了,畢業證書人人有份,用於職稱晉升沒問題,但不要有什麼野心。” 還有一句適用的囑咐:“查字典要注意,一個字母都不能錯,錯了就查不到了。” 在那年月,外國的月亮肯定比中國的圓。甭管是阿貓還是阿狗,出國轉一趟,回來就是個人。體老怎麼能沒有野心?怎麼不想去看看外國的大月亮? 聽完老師的贈言,走出教室,頂着南方的炎炎赤日,騎一個多小時的單車,直奔省藥物研究所的圖書資料室。 圖書資料室僅有的一份英文期刊,Clinical Chemistry(臨床化學),當天新的一期剛上架。 我如饑似渴翻開第一篇文章,是關於血液中鋁的測定方法。沒想到我竟看了個八九不離十,興趣瞬間爆棚,心跳加快。 想想呵,甭管何種語言,元素符號、分子式、化學反應式,都是一樣的。同一種測定方法,儀器有貴賤之分,但原理都是一樣的。 這麼多的一樣,加上查字典,加上蒙和差,看個八九不離十是正常的。 只是,如果沒有“算是學過英語了”,就不會想到去開洋葷,看英文期刊。那張畢業證書不僅滿足了當年職稱晉升,還讓我開始了查閱英文文獻。 體老這個人,從來就喜歡異想天開。接着就開始了摸妨那篇看了個八九不離十的文章,寫論文。用文章的框架,專業術語,裝進自己的實驗數據,就寫成了自己的第一篇英文論文。 兜兜轉轉,我憑着這篇論文,參加了第一次在中國召開的國際會議,繼而文章發表在著名雜誌上,更得到全額資助,圓了出國夢。 為我提供資助和讀博機會的,就是我讀的第一篇英文論文的東家,師兄是那篇文章的第一作者。 我解放前留美的姑父聽說後,叫我不要急着接受Offer,應該多聯繫幾個地方,比較誰給的資助高,哪個地方綜合條件更好。 我則回答說,我這麼差的英語,這麼差的條件,人家不嫌棄我,我哪有資格挑。 一個山里人,學了8年俄語,第一次說出“想出國”時,多少人笑掉大牙。當我得到國外Offer時,着實驚呆了笑掉大牙的眾人。 其中一個笑掉大牙的,到國外轉過一圈的姐們,客觀評論了我,得出的結論是,學英語不要只會啃學英語的書,這書那書根本啃不出頭。要像某某(本人)那樣,大膽去用。 我自己給自己一個好聽的總結:英語之痛 劍走偏峰。 是呀,山里人,英語文盲,徐娘半老,已失去學英語的所有有利條件,按步就班?時不待我!劍不走偏峰行嗎? 當然,這也是出於無奈。誰不想進幼兒園就按步就班學英語?小學沒畢業,就有一口溜溜的英語,談吐自如? 我的從啃文獻、寫文章整出來的“學術”英語,雖為我解決了工作所需,賺得了油鹽柴米,但離開實驗室,我就像白痴一個,連到銀行辦個事都難。 我能看能寫,但聽力一直是問題,㸔不懂沒字幕的英語電影。學俄語讀彈音僵硬了的舌頭,怎麼的都難有好的英語發音。當然,有語言天賦的,俄語英語都好,但我沒有一點語言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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