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北京混饭时，同住中关村九三四楼的Ｓ君巨牛。每逢单位开会，Ｓ君必发言，而且总是这样开头：“我来讲三点意见：第一，· · · · · ·，第二，· · · · · ·，第三，· · · · · ·。综上所述，· · · · · ·。” 我常想，Ｓ君真是天生当领袖的材料，出口成章，条理清晰，有板有眼。一次与Ｓ君喝酒，想趁机学一两招儿，问他咋总那么反应敏捷，有条有理？也许是酒后吐真言，Ｓ君回答说：伍加呀，我哪有什么急智，全是瞎掰。当我说“我来讲三点意见” 时，其实我只想到了一点。当我讲第一点的时候，我其实在想第二点。当我讲第二点时，我在准备第三点，如此而已。听了Ｓ君的话，我真是茅塞顿开，受益不浅。

发言讲话总能说出一二三，给人印象深刻。而在提问问题时总能问出一二三来，更能让人刮目相看。正像皇城根儿评论我前天发的“谈批判性思维” 时说的那样，“观察事物，最重要的就是提出一个“好的”（right）问题” “能提出好问题的人，其批判性思维的能力绝不会差到哪儿去。” 谢谢皇城根儿，这话说得真在理儿。

丹麦科技大学的毕亚诺教授曾担任联合国大学软件技术研究所的第一任所长，是软件形式化方法的创始人之一。毕亚诺教授有一重要的治学经验就是：每讲必三问。从学生时代开始，他总是要求自己每次听课或参加学术讲座时，至少提出三个问题，用这种方法来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同时，每讲必三问的标准也迫使自己在听讲时集中精力，积极思考。

当学生时，我也参加过很多学术报告会。有些报告会精彩纷呈，引人入胜，有些则非常枯燥，令人昏昏欲睡。说来惭愧，我是常常在听讲时分心或打瞌睡，到了Ｑ／Ａ时才知道讲完了，更提不出什么深刻的问题。现在当了老师才知道，准备每一堂课，准备每一次演讲，都要花费演讲者许多精力。认真听讲，力争每讲必三问，既是对演讲者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更对提高自己的分析能力、思辩能力帮助良多。

伍加，2008-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