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见闻(15)】
费城：自由钟
伍加，2011年9月5日，周一
到费城旅游，必要参观自由钟（Liberty Bell），因为它是美国独立的象征，又是人们争取自由的标志。原来的自由钟是安装在费城自由会堂的塔楼上面，现在专门建立了自由钟展览馆，就在自由会堂的前面。1776 年 7 月 4 日，伴随着洪亮的钟声，《独立宣言》正式签署，公诸于世，宣告了一个新兴的国家诞生。1776 年 7 月 8 日，伴随着洪亮的钟声，费城人聚集在自由会堂前面，聆听着约翰·尼克森上校在公众面前首次宣读独立宣言。在 1783 年 4 月 16 日，自由钟再次敲响，它宣告了美国独立战争胜利了。它曾经作为美国的国宝在全国巡回展览；二战期间，它的声音被电台广为播送，成为美国人信念的的标志。 1963 年 6 月 26 日，美国国会参众两院通过决议，每年国庆节（7 月 4 日）东部时间下午两点钟，全国都要敲响钟声；而在费城的自由钟前所举行的敲钟仪式就更具有继往开来的意义。
午后游人满费城， 自由堂前撞大钟。 如雷贯耳疏昏昧， 鼓乐齐鸣伴歌声。
911 之后，美国各地的重要旅游点都有安全检查。为了亲眼目睹那口 235 年前的自由钟，而且是一口有裂纹的破钟，我们花了一小时排队、安检之后，终于如愿以偿。这口铜钟高约一米，重约 2080 磅（943 公斤），钟沿周长 12 英尺（3.6576 米）。每年有 150 万人来费城参观这个自由钟，可见它的地位和影响。
就是这个自由钟，它是费城的象征，也是美国自由精神的象征，是美国人的骄傲。其实在历史上，自由钟的重要象征意义至少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美国独立；第 二，黑人解放；第三，女权运动。关于第一个象征意义，前面已经讲过，自由钟伴随了美国革命从发起到成功的每一步，甚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自由钟的钟声通 过电波传向同盟国，传向世界，激励了全世界热爱和平、热爱自由的人们。至于第二个象征，即自由钟对美国黑人解放的影响，那是绝对不能低估的。黑人为了争取 投票权，围绕着它静坐，在它前面集会游行，把自由钟的图形印在宣传材料上；在自由钟博物馆里就有许多说明和展品。早在 1837 年，设在纽约的反对奴隶制协会就把自由钟作为该组织的宣传符号。在南北战争之后，自由钟又变成国家统一、人权运动的象征。黑人在摆脱奴隶枷锁之后，又进行了长期的争取平等权利的运动。妇女组织也把自由钟作为她们争取女权的象征。今天女人有了选举权和就业权，但是整个社会距离男女平等还有不小的距离。有意思的是，美国的土著印第安人也把自由钟作为他们争取独立自主的符号。1915 年，当自由钟在全国巡回展览到达旧金山时，土著印第安人黑脚部落的首领“小熊”也手扶自由钟留影纪念（下图）。
那钟上的裂纹有半英寸（1.25 厘米）宽，24.5 英寸（62.2 厘米）长，据说是在庆祝华盛顿诞辰 114 周年纪念日（1846 年 2 月 22 日）时，因敲击力量过大，导致钟面破裂。其实，这种解释不能让人信服。在中国许多寺庙里的铜钟多了去了，无论是个头还是重量许多铜钟都比这个自由钟大得多，而且质量上乘，经久耐用。自由钟的破裂只是说明在十八世纪中叶，英国的铸造技术还不过关。早在 3500 多年前的商代，中国就具有高超的铸钟技术；到了周朝，中国的青铜铸造工艺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要铸造铜钟，更是易如反掌。
当然，自由钟的政治宣传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应用价值。在自由钟的钟面上刻着取自《圣经》的名言：“向世界所有的人们宣告自由。”（“Proclaim LIBERTY throughout all the Land unto all the inhabitants thereof.”圣经 Leviticus 25:10）接着，钟面上还刻着“这口钟是应宾夕法尼亚省议会的要求而制作”等字样。有趣的是，钟面上“宾夕法尼亚”的英文单词 “Pennsylvania”被拼写成“Pensylvania”，这不是拼写错误，而是在那个时期，人们就是那么写的，在第一部联邦宪法里的“宾夕法尼亚”也是这么拼写的。
最近，黑人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的塑像在华盛顿特区国家广场（National Mall）树立，可见他在美国的地位和影响。在马丁·路德·金的著名演讲《我有一个梦想》中，他慷慨激昂地用一连串气势磅礴的排比句子，其核心的一句话就是：让自由钟声迴响！
Let freedom ring from the prodigious hilltops of New Hampshire. Let freedom ring from the mighty mountains of New York. Let freedom ring from the heightening Alleghenies of Pennsylvania! Let freedom ring from the snowcapped Rockies of Colorado! Let freedom ring from the curvaceous slopes of California! But not only that; let freedom ring from Stone Mountain of Georgia! Let freedom ring from Lookout Mountain of Tennessee! Let freedom ring from every hill and every molehill of Mississippi. From every mountainside, let freedom ring. And when this happens, when we let freedom ring, when we let it ring from every village and every hamlet, from every state and every city, we will be able to speed up that day when all of God's children, black men and white men, Jews and Gentiles, Protestants and Catholics, will be able to join hands and sing in the words of the old negro spiritual, "Free at last! Free at last! Thank God Almighty, we are free at last!"
二十一世纪今天的美国，与马丁·路德·金时代的美国不可同日而语，黑人在各行各业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甚至美国总统都是黑人。可是，美国黑人真的最终“自 由”了吗？黑人和白人平等了吗？现在每年在费城自由钟前面都有一个纪念马丁·路德·金的名句“让自由钟声廻响”的集会仪式，名流演讲，然后群众游行，好不 热闹。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人们拼命提倡的东西，恰恰是社会最缺乏的东西。
伍加，2011年9月5日，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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