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足迹(9)】 巴黎:艾菲尔铁塔 伍加,2011年10月17日,周一 耸立在塞纳河畔的埃菲尔铁塔,与凯旋门和圣母院三足鼎立,成为巴黎的地标。面对这个有 122 年历史的钢铁杰作,人们很难会想到在建造它的当初,艾菲尔曾经遇到过很多反对意见。1885 年,法国决定在四年后的 1889 年举行大博览会,庆祝法国革命胜利 100 周年。当时,美国刚建成 170 米高的华盛顿纪念碑,成为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法国人希望超越这个记录,在巴黎市中心建造一座高塔。艾菲尔的设计方案获得通过,但却引来无数的抗议和反对意见,其中包括当时的公知莫泊桑、小仲马、魏尔伦等等。有人说这个铁塔就像个大烟囱,有碍观瞻;有人说他像个大烛台,影响环境;更有人说艾菲尔铁塔会轰然倒塌,或者它的灯光会杀死塞纳河中的鱼类。 事实证明,埃菲尔铁塔是个奇迹,如今它不仅是游客的必到之处,也成了法国的符号。这说明世间事物千变万化,人多嘴杂,做事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看准目标后能否持之以恒,坚持到底。有些前瞻性的思想,很可能会淹没在世俗舆论之中;有些亟需大力发展的高新技术,也可能会在蓄意或者偶然发生的口水战中胎死腹中。中国的高铁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动车的追尾事故,不能作为扼杀高铁发展的借口;个别人的腐败堕落,不能抹煞高铁全体人员的杰出贡献。高铁的核心技术不仅世界领先,而且关系到中华民族的战略安全,千万不能束之高阁,必须继续发展和创新。埃菲尔铁塔建造之初的遭遇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从它在 1889 年建成就成为人们诟病的目标,直到 1918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埃菲尔铁塔才逐渐被接受、被正名,最终成为人们赞美的对象。 登上这座 300 米高的铁塔,巴黎全城的风光尽收眼底。从埃菲尔铁塔上向东南方向看,巨大的长方形草坪一个接着一个直线排开,就像一条绿色的带子,一直铺展到远处的巴黎军校(Ecole militaire)(下图)。 这块绿地广场的名字挺有趣,它本来叫战神广场(Champ de Mars),这法文名字中的“Mars”本来是罗马战神的意思,旁边的那座巴黎军校不就是在培养“战争之神”的吗?这块大草坪最初就是军校的练兵大操场。可是你仔细看看巴黎的地图,上面印着“Parc du Champ de Mars”,中文翻译成“三月广场公园”,因为“Mars”在法文中也是“三月”的意思。同一个法文单词,却在不同的时代使用它的不同涵意,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十八世纪崇尚武力、对外扩张的年代,这里是“战争之神”广场;在二十一世纪和平发展的年代,“战神”就变成了“三月”,练兵场就变成了公园。毕竟这个公园的附近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厦和世界经济合作发展机构,这广场的新名字显得与周围环境更加协调一致。 在巴黎繁华的城市中心,在穿城而过的塞纳河畔,能有这么一块巨大的绿地广场,让人们有修养生息的空间,让绿意盎然的草坪吸纳掉交通拥挤所造成的污浊,这的确是个很有意义的城市规划方案。叫“战神广场”也好,叫“三月公园”也罢,地名犹如人的名字,它只是个符号,只是表面现象,看问题要看实质;战神广场的实质还在,法兰西民族骨子里的强悍尚武精神还在,最近成为空袭利比亚的领头羊就是个例子。 从埃菲尔铁塔上向西南方向看,穿过塞纳河,对面是有名的夏乐宫(Palais de Chaillot)。如果把埃菲尔铁塔看成是巴黎的高鼻子,耶拿桥(Pont d'Iéna)是鼻梁,桥两边的塞纳河是眼睛,那么夏乐宫就是巴黎的两条眼眉(下图)。这两段弧形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左括号”,包裹住弯弯的河道,高高的铁塔,和碧绿的草坪。“左眼眉”里有海军博物馆和人类学博物馆;“右眼眉”里是建筑博物馆和古迹博物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占领巴黎后,希特勒特地来到夏乐宫参观,并以埃菲尔铁塔为背景留影,那张照片成为留在法国人心中的阴影。 看完夏乐宫和埃菲尔铁塔,已临近午夜。在返回旅馆的路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乘坐巴黎地铁的危险。应该说,巴黎城下那 16 条地铁线路和 380 座车站构成蜘蛛网似的交通方式,是到巴黎旅游的主要交通工具。连日来,我已经习惯于在游客高峰期挤地铁,有时候车门都很难关上,乘客们一个紧挨着另一个,肢体接触,面面相觑,十分尴尬。我无所谓,想当年在北京挤公共汽车时比这厉害多了,有时挤得气都喘不出来;现在偶尔乘坐拥挤的地铁,也是难得的“忆苦思甜”的好机会。 今天已是将近午夜时分,站台上等车的乘客并不太多。有些摩登女郎衣着时尚,散发出莫名其妙的香水味道。车来后,乘客们蜂拥而上。等我刚进车门后,正前面有个小个子女孩挡在过道上,她一边抓住车厢内的垂直竖管,一边撅着屁股挡住我的去路。当时我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这个女孩真不讲公德,自己上车站稳了,竟想阻止其他人上车。明明她前面还有空间,干嘛不往前走?刚想说请她让让路,就感觉到有只手伸向了我左边的裤袋,右边也有一个女孩子在拼命往我身上靠。我下意识地立即护住左边的裤袋,同时用左胳膊肘使劲向后一拨。这时旁边那人“哎哟”一声,我扭头看,是个身高在一米五六左右的小姑娘,正缩回她伸到我裤袋中的手,护住她的前胸。我再来个鲤鱼摆尾,金蝉脱壳,摆脱了她们的前后夹击。说时迟,那时快,在我周围的三个女孩迅速下了车,消失在站台的出口处。 我在车上迅速用手摁了摁前腰处的腰包,一切安好。看来她们是瞄准了我左边裤子口袋中的移动电话,不过她们没有得逞;右边口袋里的小照相机也安然无恙。回忆刚才的一幕,那三名女孩个子都不高,白人,但不像是当地人的样子。车开了,我还处在被小偷下手后的忐忑之中;环顾四周,各位乘客都一脸木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巴黎这个美丽的城市,在我即将离开她时,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教训。 伍加,2011年10月17日,周一 http://blog.creaders.net/invict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