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随着电视机在中国普通百姓中的普及,中国人多了一个无需买票就可以看“小电影”的渠道。春晚节目,也开始成为十几亿中国人过春节的一道必不可少的”精神菜“。然而,中共也抓住这个机会给中国人狠狠地洗脑。政治宣传(propaganda),原本就是当年共产国际兴风作浪的“葵花宝典”。经过几十年的专心苦练,如今的中共,不仅比当年任何其他共产独裁者更懂得葵花宝典的厉害,而且自己的功夫也练到了东方不败的水平。就是凭着这个功夫,中共愣是在当年的共产国际大劫难中幸存了下来。
马克思主义宣传理论的葵花宝典秘诀,在于将精神鸦片参杂在各类文艺中。而中共版的葵花宝典,参杂的方法更为巧妙。我们知道,文艺乃当代社会的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然而,在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社会里,统治者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对人民实施”精神食粮配给制”。供应什么,什么时候供应,都由统治者说了算。
记得小时候,每人每月供应四两豆油,外加二斤黄豆。平时豆油根本就不够用,只能以猪油替代之。记得那时人们买猪肉时,更喜欢挑肥肉。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补充豆油供应的不足。到了春节的那个月,每人的豆油供应量增加到一斤。为了春节能够吃上炸油条和油炸糕,每家一般都是将一年供应的黄豆积攒起来,一次买回。然后到制油厂换回豆油和豆饼。豆饼用来喂猪,豆油用来炸油条。
中国人的春晚热,就跟当年的黄豆换豆油现象很相似。在平时,中共给老百姓供应的精神食粮的大至配方是:第一小时是领导接见,国内大好,国际大乱,天气预报。第二小时是要么是抗日神剧,要么是张召忠讲解海带缠潜艇。老百姓精神饥饿了一年,就盼着大年三十的晚上,能够饱饱地吃上一顿“炸油条”。您说春晚它能不热吗?
但是,就在老百姓每年饥肠辘辘地吞下一场场春晚炸油条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当中上了葵花宝典的鸦片瘾。中了鸦片毒。上瘾加中毒的表现症状之一,就是像现在这样,对春晚年年盼,年年骂,骂完了还盼,盼完了还骂,欲罢不能。从普世道德的角度看,其实每一个节目中都参有中共葵花宝典的毒药。从小品,到歌曲,到相声,到主持,到宣读假拜年贺词。无一例外。只不过,每个人因为中毒和上瘾的深度不同,因而对不同的节目的赞美,反感,期待值就自然地拉开了档次。
中国的传统道德中,原本就缺少一个至关重要的元素,这个元素就是社会正义(social justice)。仁义礼智信加在一起,其重要性也不及社会正义的一个零头。中国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诸如随地吐痰,给老人让座这类问题。甚至不是腐败的问题。因为非正义的反腐,并不比腐败本身的非正义好到哪里去。任何一个与当代社会相适应的道德体系,社会正义都是纲,其余的都是目。因为所有的社会矛盾,都同分配有关。因此,只有努力实现社会正义,才是解决分配矛盾的关键。而实现社会正义的唯一途径,就是实现民主。除此之外,别无它路。
明白了这个道理,您就知道春晚的问题在哪里了。春晚所宣传的道德,基本上都是局部的,家庭的,或者朋友间的。中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中国人忘记最高道德原则,也就是社会正义。中共自己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老百姓比较讨厌政治。但是对于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和仅仅具备局部意义的传统道德,却又是情有独钟。春晚的葵花宝典配方,就是按照这样一个逻辑配置的。您不是不喜欢俺的政治说教吗?那好,我就用各种局部道德,包括发财梦,羡慕大款,无原则地爱国,有钱就任性,来洗掉老百姓对社会正义的需求感。老百姓原本是出于对中共政治的抵触,却又不自觉地将春晚政治化。陷入进另外一个不伦不类的局部道德陷阱中。春晚的这个毒性,要比赵本山小品的低俗性毒上一千倍。
要知道,宋祖英高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时的酸浪心情,肯定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对她来说,好日子这个词确实具有真实的意义。不会打枪,却可以穿着一身饰满乱七八糟零碎的军装。不会指挥,却有着将军头衔。除了领将军的工资,还可以随便进出军营的大院,到处卖唱,赚钱,睡觉,风光。世界上的好事都让她占全了,要是换作俺,可能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引吭高歌,唱的比她还要浪呢。
只有当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学会从社会正义这个普世道德的角度评价春晚,什么时候学会从社会分配不公的角度看宋祖英问题,而不是出于嫉人有笑人无,或者出于对江泽民情妇的反感,或者是对选择反腐的认同。中国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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