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裡的祖國,是自己的出生國的意思。英文也有一個與之對應的詞彙,叫motherland.在我沒出國以前經常聽人講,不少老華僑回到中國之後,常常僅僅因為看到一棵樹或者一把土就會哭。我今天終於明白了這種感受。 要想理解這個道理,就必須從生物的進化說起。從猿到人的轉變,並非像恩格斯所想象的那樣是勞動的結果。而是社會化的結果。我這裡所說的社會化,是指群體的規模由小變大的過程。 人類社會之所以會產生各種思想,包括科學思想,哲學思想以及宗教思想,應當是群體規模,基因突變,和社會選擇三者的共同結果。這就是為什麼大哲學家和大科學家總是罕見事件的原因。我這裡所說的社會選擇,是指包括知識的社會性,勞動的社會性,工業化的社會性,以及科學的社會性等內容。 牛頓是人類罕見的及少數。而教育和知識的作用,是讓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會使用牛頓定律的牛頓,而不是讓所有人都成為會發明牛頓定律的牛頓。所以,雖然知識可以讓人類變的更聰明,但並不能讓人人都變成像牛頓那樣的天才。很多時候,知識甚至會導致人類的退化。例如自由民主就是知識導致人類退化的一個例子。 從十九世紀初葉起,西方的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教育是非常徹底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西方宗教和西方科學的思想基礎都是還原主義(reductionism)。還原主義喜歡把群體還原成個體。例如,基督教的教義所強調的是關於個人與上帝的關係,而非社會與上帝的關係。永生也好,重生也罷,其本質都是源於個人對死亡的恐懼,而非社會整體對死亡的恐懼。一旦理解了這一點,也就理解了基督教的自私自利本質。 但是很不幸,人類的全部智慧通通都是社會化的結果,而像牛頓這類個體的聰明現象則是罕見現象。對於絕大多數個體而言,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教育的結果,不僅不會讓人人都成為牛頓,正相反,它只會讓社會整體上變蠢甚至退化。 今天的西方認知科學正在形成一個普遍共識。那就是認為個體大腦的思維是不可還原的(irreducible)。但是按照我的觀點,從社會到個體同樣是不可還原的。這就是自由民主的誤區所在。 就在幾年前,我還是一個堅定的個人主義者。如今回憶起來,我對西方自由主義教育中毒之深。至今回憶起來仍然有點兒毛骨悚然。西方自由主義的一個最可怕之處,首先是讓人無端地討厭自己的祖國。從討厭祖國,到討厭愛國主義,最後討厭一切同社會公德有關的東西。 個人主義的本質是喚醒了大猩猩的原始本能。它僅僅代表了個體的心理舒服而已。而與社會正義,人類文明,人類智慧的集體本質其實毫無關係。 好的方面是,我高興地看到中國人民正在覺醒,包括在集體主義的科學性和文明性方面的覺醒,以及對西方個人主義的反智和倒退本質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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