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出远方和寡人真的搞懂了哈耶克。尤其是,远方把哈耶克的思想又给搞拧了。当然,打着名人的旗号反政治正确的一个好处是,即便是自己没搞懂。别人要想摘理清楚同样也是困难的。尤其是,用哈耶克的市场经济主张,来支持您自己的荒诞论主张,实在是太过于勉强。
哈耶克所说的 social institutionalizing, 是指西方知识分子在同时受到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和科学实证主义的双重影响的情况下,企图用科学的“设计”和“计划”的思路,来理解和指导美国的自由经济。哈耶克认为,这是一个错误。
就我个人而言,我最佩服哈耶克的一点,是他明确指出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基本上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样东西。哈耶克将硬科学解读为“企图去掉一切主观人为因素”的学问。同时将软科学解读为“以观测和解读主观人为因素为主要目的”的学问。他的这个说法真的非常棒。
显然,哈耶克是把经济学划归为社会科学一类了。其实与其他社会科学相比,我认为,经济学里面的确含有更多的决定论因素。所以说,西方经济学知识分子的社会主义倾向,也就是“计划”倾向,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和根据。
这一点在今天尤其明显。纵观今天的美国,以川普为代表的极端非理性思想之所以会如此泛滥,我认为,与当年以哈耶克为代表的“任性自由主义(libertarian)”思想泛滥不无关系。在这里,我将"libertarian",翻译为“任性自由主义”,我感觉非常恰当。 虽然与其他的 libertarians相比,哈耶克还是非常理性的。
其实说到底,之所以美国当年的任性自由主义思想会泛滥成灾,都是马克思主义惹得祸。对社会主义警觉最高的哈耶克,自己竟然成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思想影响最深的受害者。然而,他却指责别人是受害者。真是莫大讽刺。
然而更具讽刺意义的,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对哈耶克的迫害方式,是以反面的形式完成的。要不是读了寡人的这篇,我还真的想不到这一点。 假如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以及国际共产运动,那么按照民主社会的自然发展方式,它应当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将会发现,虽然“政治正确”做为一个词汇也许不会存在,但是同这一词汇有关的道德和社会伦理,都会照样产生和存在。没有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以及libertarian们对社会主义的防备心理,“政治正确”的存在反而将会比现在更为自然。这是因为,当今的政治正确,完全符合民主体制下的社会伦理的产生方式,即多数公民的主观共识。 其次,假如西方知识分子没有像防贼那样的防备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心态,他们肯定会对政府在财富分配中的不可代替作用,以及自由经济的可计划性,都会有更为真实和客观的认知。总之,正是由于马克思的出现,反而让以哈耶克为代表的西方知识分子,不自觉地丧失了实证能力。 由此可知,虽然任性自由主义,并非是川普的直接支持者,但是他们却是川普现象的史涌者。任性自由主义的一个最大危害,是将道德世俗化。他们不仅在不自觉地从事着对基本社会伦理的解构工作,而且越来越脱离大众。其恶果之一,便是今天的英国脱欧和川普登场。从这个角度说,连哈耶克自己也都没能免俗。 任性自由主义者们认为,只要是社会主义反面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既然苏联的“政治正确”是错的,那么它的反面就是绝对正确的。然而在我看来,这样的思维即非是理性的,也不具原创性,最多是一种机械教条主义。 一向以崇尚经验主义和和实证主义自居的libertarians知识分子,在政治正确这个问题上,却完全忽视了民主体制和美国社会的基本现实,玩起了违背基本语义的语言游戏。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政治正确是多民族社会的“必需品”。例如,日本就不存在政治正确的争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