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艰辛的回国旅程(回蓉日记)
不想碰这根弦,碰着就伤心,回国两月后才来回忆....... -------- 9月26日儿子替我买到了27日飞往首尔的飞机票,绕道回成都(首尔,厦门,成都)。家父病危。 29日飞抵首尔。在首尔的旅馆里呆了两天,以完成入关需要的24小时和48小时的核酸检验。10月1日到达了厦门。在厦门的探索旅馆隔离了七天后,终于拿到了解除隔离的文件,可以回成都继续居家隔离三天。 整个过程非常紧张,可以说是步步惊心,生怕有什么环节出错。最难的是在首尔找地方做两次核酸。 1)必须是两个不同的检测机构 2)两个检测机构必须使用不同的检测试剂 3)两次核酸除了满足24,48小时的要求外,还必须间隔24 小时。任何一条不满足就上不了飞机。 4)得到24小时核酸阴性结果后,必须马上申请蓝码。登机前出示蓝码和两次核酸结果。 临上首尔飞厦门的飞机前,在一切手续都完备后,还得做中国海关要求的扫码登记,手忙脚乱,紧张得大汗淋漓。 除了紧张,还有伤悲。刚到首尔就接到妹妹微信:“爸爸走了”,伤心到了极点,昏昏噩噩,很多细节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唯独10月9日从厦门回成都的经历尚有日记。
回蓉日记
2022年10月9日(上) 今天是旅馆隔离的第八天。昨晚九点就解封了,10点去旅馆大堂办理了退房手续后,赶紧睡觉。除了福建健康码,两天前也在支付宝里下载了四川的健康码。 早晨3:40醒来时,发现先生已经急疯了。昨晚我嘱咐他凌晨三点半叫醒我,免得误机,结果他根本无法接通我,微信和电话都打不通,急得连连问我为啥睡得这么死? 收拾好行李,把昨天留下的冷馒头啃了(不想浪费),水果吃掉,然后下楼等待。大巴来了,没听清楚是去T3 航站,把行李塞进去了,偏偏还塞在很里面的位置。上车后发现搭错车了,我应该去T4航站,又费力把行李拖出来了。 第二辆车是去T4航站的,只有五个人。 机场很近,一会儿就到了。到了机场,车里的大白领着我们走向候机大厅。在门口检查福建黄码,四川绿码,填个简单的表,再展示昨晚退房时酒店发给我的解封文件。之后由机场服务人员(穿粉色工作裙的小姐姐)直接把我们带到入境人员专柜,再填了一个表,展示了四川绿码,很快办理了登机牌和行李托运。 等到我们这组外境人员全部办理完毕,粉色小姐姐带领我们去登机口。由于我是公务舱,走到半路就由另外一位穿浅粉色衬衣的小伙子带我去头等舱候机大厅(看来粉色是厦门飞机场的颜色)。那儿有零食,还可以扫码点咖啡面条点心。我只点了美式现磨咖啡。直后悔今早为啥要啃冷馒头,隔离把人关傻了。 6点过,热食上来了。忍不住还是要了一个煮蛋,一段玉米,一个奶黄包,少许蔬菜。 登机时间到了,又是那位小伙子把我护送到68号登机口登机。公务舱的入口已经没有人了,无须排队。 登机后乘务员告诉我,到了成都我会是全飞机最后一个下飞机的,这是成都防疫的需要。我表示理解。另外,这趟飞机没有食物,只有饮料。我如释重负!如果有食物,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车里黑黑的,乘客都在睡觉,我却无法入睡。父亲逝世的哀伤在这时一下子涌来了,泪流满面。前段时间一路紧张,连尽情哀伤的权利都没有,我得忧虑路途方方面面,必须坚强。如今回家成定局,大功告成之时,想到到家后再也见不到以我为傲,看见我就笑容满面的老爹,怎一个悲字了得!
10/9/22 (下)回家 飞机很快到达成都。乘务员让我最后一个下飞机。一位大白护送我下飞机,带着我在路边等待我的行李。行李从飞机上卸下来后,放在运输车上,我们直接从运输车上取下行李箱,然后登上一辆专车。 专车里除了大白司机,就只有我和我的大白护卫,简直不要太爽了。专车在机场绕来绕去,到了一个蓝色棚子前停下。亭子里的防疫人员让我又填一次表(该死的填表,实在让人厌烦),再通知社区的车来接我。之前我和妹妹都不解为啥接我的人不需要举个牌子,现在才知道像我们这种一路被护送的人,哪里需要举牌接机啊。看来不只有贫穷,见识少也会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国内的防疫机制之强是我没有想象到的。 社区的大白接机人员姗姗来迟。最初联系的是李先生,临时变成了刘师傅。刘师傅开着车慢悠悠的,说是还要接另外一位被隔离的人,他住在我家附近的阳光城。东找西找才找到那人的隔离旅馆,急得妹妹一路问候走到哪儿了。先生更是火眼金睛大睁,用谷歌随时跟踪我(我买了T-Mobile的国际漫游,可以用谷歌)。又等了好一阵才接到那人。那人是个年轻人,疫情前去迪拜工作,现在经柬埔寨回国,有旅行社帮忙安排在柬埔寨做核酸,然后飞成都,在成都的隔离点(改装的旅馆)隔离了七天。 到了我家附近,车停了,刘师傅让我下车,把我交给两个年轻女人,说是社区的负责人,然后带着那位柬埔寨归客绝尘而去。社区负责人告诉我要在家隔离三天,就让我自己回家了。我大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入境以来,一直被全副武装的大白护送,最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再求证一次,“我自己回家” ? 答曰:“对啊,不自己回家还怎么着”? 拖着行李,有点气急败坏,箱子太重了,路又不平,离家还有些距离(宁愿大白护送回家)。在手机上留言告诉妈妈,让她不要按照原来的约定在窗边给我的“凯旋归来”拍照留念了,因为没有大白护送。哪知老母亲没有看微信,认真守在窗前,手机对准窗外,等了很久才看见我独自一人,费力地拖着行李走来。 待我把箱子一只只地搬上楼,看见母亲弯着腰,孤零零地等我(居家隔离,不能有外人),好一个凄凉二字了得,这一路强忍的伤悲,一下子像泄了洪,汹涌而出,抱着妈妈,我们一起大哭了很久。千辛万苦,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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