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小记：美丽的清晨
 

这是个难得的悠闲清晨。一大早从散发着松木香味的帐篷里钻出来，简单梳洗后，点上煤气炉，悠闲地煮了些吃的，收拾好一切之后便坐在森林里，喝着刚泡好的绿茶写日记。

气温宜人，一点也没有森林里的清晨贯有的清冷。我坐在自己带去的帆布椅子上, 面对着帐篷，梳理思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录下这次外出的点滴。 写着写着眼前一亮，不知何时始，前面出现了条条光柱。阳光从左上方穿过树梢射入，照亮了帐篷后的树林，这些光柱透出隐隐的绿色，亦幻亦真，亦真亦幻。慢慢地这光柱弥漫开来，形成一片迷雾，但细细看去，仍能看见光柱之间的界面，每条光柱在旋转，升腾，让人产生出一种神圣感。如果这光从顶上泼下，这片森林就会变得像神殿一般，我赞叹。

什么东西轻落在了我手上？原来是松针。再抬头一看，空中淅淅沥沥地还飘落着不少松针呢，这才注意到营地的土地上铺有厚厚一层松针，怪不得踩上去松松软软的，非常干净，鞋子都没有惹上泥土。

远处传来一阵烟火味，有人在清晨烧起了篝火，这熟悉的烟火味让我感到十分亲切，大概是因为远古人类的生活痕迹已经刻入到我们基因里的缘故吧。渐渐地林子里传来了人声，几个小女孩披着发跑来跑去，偶尔还听到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是邻居卷着帐篷开车走了。

悠闲的我，思绪如轻烟，有形无形地放飞。想当年儿子还小时，外出露营常和朋友一起，早上往往是最忙的时候。大家一块儿做早餐，炸鸡蛋，煮面条，烧茶水，泡咖 啡，手忙脚乱地，还得忙着招呼孩子们，吃完早饭后又急匆匆地收拾物件，安排下一步的活动，哪里会有这样的悠闲。时间怎么溜得这么快，这些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事已经成永久的记忆了。

孩子长大后常常会有怀旧的时候。孩子小时盼望着他长大，长大后才觉得长得太快，不过，如果真有时光隧道，让我回到从前，还会愿意吗？我真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人生的每个年龄都有它的美好，也有其困扰，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深刻的体会。在十五岁的花季时，每每想到结婚生子，拖儿带女，柴米油盐，我就觉得那种想起来毫无色彩的生活差不多是人生的尽头了，会很悲催，哪里知道那才是又一份人生的开始，幼稚啊！年轻虽好，但伴随它的有惶惑，有躁动和压力，上了年纪后，生活给予人的平和，旷达以及意志承受力，却是年轻时所不曾拥有的。想起晏殊的名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真是有智慧的人才会这样感悟，如果把它改改，意义再延伸一下，便适用于我现在的心境：“往事苍茫空念远…不如惜取此时身”,与其空自怀旧，不如好好把握现在。如果每个阶段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也就圆满了。

咦，帐篷怎么没来由地摇晃起来了，哈，原来是只可爱的花栗鼠（chipmunk）在帐篷上跳来跳去，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见我盯着它看，马上就蹦走了，小家伙是在忙着为冬天贮备粮食吧？我的思绪被打断了，这种花栗鼠是当年我在西雅图时常见到的，到了加州后就没有怎么见着了。如今看见它就想起了那部关于会唱歌的花栗鼠的电影 “Alvin and the Chipmunks”，电影里的几只花栗鼠可爱地扭动着身子唱歌的图象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由得努力地回想那支歌是怎么唱的。接下来的那一整天，因着这个美丽的清晨和那只蹦跳的花栗鼠，我便一直哼哼着花栗鼠们尖着稚嫩的嗓子唱的那首盼望圣诞的歌曲 (见下面的视频)。当然，这无关圣诞，只关心情，因为现在离圣诞节还远着呢。

绝句一首为记：

泼雾晨光斜半空，金针飒洒坠松风。

轻摇小帐阿谁是？花鼠滴溜忙储冬。

(All right you Chipmunks! Ready to sing your song?
-I'll say we are!
-Yeah!
-Let's sing it now!
Okay, Simon?
-Okay!
Okay, Theodore?
-Okay!
Okay, Alvin? Alvin? ALVIN!
-OKAY!!!)

Christmas, Christmas time is near
Time for toys and time for cheer
We've been good, but we can't last
Hurry Christmas, hurry fast
Want a plane that loops the loop
Me, I want a hula hoop
We can hardly stand the wait
Please Christmas, don't be late.

(Okay fellas get ready.
That was very good, Simon.
-Naturally.
Very good Theodore.
-Ahhh.
Ah, Alvin, you were a little flat, watch it.
Ah, Alvin. Alvin. ALVIN!
-OKAY.)

Want a plane that loops the loop
I still want a hula hoop
We can hardly stand the wait
Please Christmas, don't be late.
We can hardly stand the wait
Please Christmas, don't be late.

(Very good, boys
-Lets sing it again! Yeah, lets sing it again!
No, That's enough, lets not overdo it
-What do you mean overdo it?

-We want to sing it again!
Now wait a minute, boys
-Why can't we sing it again?
-[chipmunk chatter]
Alvin, cut that out..Theodore, just a minute.
Simon will you cut that out? Boys...)

(记于2013年9月1日，Crater Lake National Park, Mazama Village Camp Ground。 修改定稿于2013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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