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类对个体无法识别的话 你院子中若有一群麻雀在转悠,你很难区分哪只是哪只。假如它们在笼子里,只有几只,你每天都观察它们,时间长了,你大概能分清它们。如果它们是几百只或更多,你大概是无法分清楚全部麻雀的,只有少数,也许外观有什么异常或特别的地方,你才可能区分几只。自然,麻雀自己是能区分不同的麻雀的,因为在非繁殖期,至少有的麻雀是一对生活在一起的。对一群蚂蚁,你是很难辨别它们个体的。小时候,我试图分辨出每只不同的蚂蚁,但根本办不到,也就是,我的大脑对蚂蚁图像处理而产生的误差超过了它们之间的差别。 我们人类对自己的同类的个体是有识别能力的,也就是对张三、李四很容易区别开来,主要的判断根据是他的长相。各种证件上的照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用的。照片的作用可以用下列例子来说明:若你去机场或火车站接一个陌生人,先排除双方举牌子一类的举动外,若别人用文字把那个陌生人的长相用几千字来描述,你仅靠那些文字,你几乎没有希望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出那个陌生人来。若你手中有一张那个人的照片,你能找到他的可能性就大增。 就算有两个人长得太像,我们还是有办法加以区分的。我有两个表姐是孪生的,长得极像。因为不是常见面,我区分她们二人有时很困难。每次见面,若二人都在,我还是能区分的,因为二人的身高略有点不同。若只有一个在,我就必须先问清楚是那位姐姐,否则,姐姐前面的数字可能叫错了。 若这种现象是我们人类的整体特性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对许多的人无法进行个体的区分,至少对同性别的、年龄在一定范围内的个体无法辨别谁是谁,就像我们看一群麻雀那样,根本分辨不清哪位是哪位。若那样的话,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怎样? 首先,现代许多证件基本无用了,因为就是有照片,别人也无法分清是谁。一个国家大概还需要区分清楚每个个体的,那么怎么办呢?大概每个人都必须分配给一个号码,就像监狱里的囚犯那样。但这个号码如何能和个体的人不分离呢?其实行的方法,大概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措施。民主国家可能采取一种特殊的纺织材料制成的衣服,上面印着那个号码。这样的衣服,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得穿着。自然,这样的衣服只有特定的部门才可制造,任何其他的人都不得制造,就像人类的纸币那样。或者,用一个特殊的贴子贴在手上或其它地方,那上面有那个号码。那个贴子是去不掉的。每个人的姓名还是需要的,但要和那个号码相联系在一起。残忍的独裁国家的方法可能不同,大概像《水浒》中描述的那样,把每个人的脸上烙上一个号码。他们认为这是高效率的方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警察要检查时,对人群喊:“请亮出你们的号码”。 那么,一般的人如何区分不同的个体,至少是年龄靠近的同性别的个体?老百姓可能靠那个号码来辨别个体,但日常生活中,大概还是靠穿的衣服的颜色和样式等数据来辨识。 这自然会引起许多的麻烦。 地球上任何正常的生物若有固定住处的话,都有识路的能力,也就是能找回自己的家。若某些国家善于消灭个性,比如房子的样式都一样,穿的衣服的式样和颜色极单调,那么,人类个体的识别就可能成了严重的问题。 现在假设,有一个女人,是马大哈。一天,她走进一个院子门前,好像是自己家。她就敲了敲门。一个男孩来开门:“啊,妈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说:“这还早吗?”她进了院子,有点奇怪:“许多东西怎么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你把它们都搬动了?”男孩说:“我没动啊。它们原来就在那儿。妈妈真奇怪!” 她进入厨房,发现许多东西放的地方都变了,但她认为这是孩子们给乱动了。她找不到盐在哪里。男孩把盐拿出来:“妈妈怎么连盐在哪里都忘了?”她做好了饭,等着丈夫回来。 那位丈夫回来后,很惊喜。原来他的妻子回娘家去了,说多呆几天。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丈夫说:“今天的糖醋鱼怎么和上次的味道不一样?”妻子说:“哪能每次做的味道都一样?” 吃完了饭,丈夫要喝绿茶。妻子感到奇怪:“你不是从来就不喝绿茶,仅喝花茶吗?”丈夫更奇怪:“我只喝绿茶,你怎么忘了?”妻子这才想起来了:“你的号码是什么?”丈夫把那个有号码的衣服一亮,妻子猛醒:“该死!我进错房子啦。我奇怪在我进院子的时候,给我开门的孩子,我叫他老二,他说是老大。我认为他大概想冒充他哥呢。还好,若发现的再晚几个小时,要出现严重的社会问题!看来,上床前核实号码是不可缺的一件事。”那位妻子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忙不迭地走了。 她走到院门口,又回过头来,“你们家的酒泡蟹的坛子被我加了些醋,我喜欢有醋味的蟹子,我记得是该加醋的时候了。你们不用再加了。” 当那位女人在街角消失后,那位丈夫还在后悔:“我若喝花茶就好了。” 这个对个体无法识别的问题对携带孩子出门的父母影响最大。在人群拥挤的城市里,那些领着孩子上街的父母,大概会用一根绳子拴在孩子的胳膊上,父母用手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每走几步,都得小心地看看孩子是否还在。即使这样,孩子一旦走失了,寻找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人们只好用不同颜色的绳子好区分,但颜色的种类实在有限。还需要在绳子上挂上一个表面孩子和父母姓名的小牌子,就像现在狗脖子上挂的那种小牌子。还挂上另一个显示自己特征的东西,像挂一朵花、一个小瓶子、一块雨花石、一个核桃、一片树叶、一个玩具、一棵草、一个稻穗,等等、等等,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然的话,外观模样还是一样,若孩子丢失了,光查看就很头痛了。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寻找起来就容易了。一位走失了孩子的父母发现前面的一个孩子像,走过去一看,“这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绳子上拴的是一只翡翠鼻烟壶,这个孩子拴的是一把小铜水壶。” 那样的话,成年人在一起聊天时话题经常是:“你在小时候被父母丢失了几次?” “不多。共五次。” “那不错。我共走失了二百五十次,大部分都是我自己找回去的。” “你们算是幸运的。我共换了七、八次家。父母自然也换过了。我根本不记得最初的家在哪里。” 个体的识别问题在恋爱和成家的男女之间也是个大问题。在大街上,男女除了拉着手一起走外,背后还需拴着一根绳子,防止另一个走失了,或溜了。当一对男女只拉着手在大街上行走,人们就会背后议论:“这两个人大概要分手了。看!他们背后没有那根绳子拴着。”两对男女相见时的通常问候语是:“你们的绳子还在吗?”意思就是你们的关系还好吗?“No, we are broken up”。原来是绳子断啦! 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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