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思维方式不同导致的吗 法国的列维·布留尔著过一部书叫《原始思维》。 布留尔通过对某些不开化的民族的思维方式研究后,得出结论说,原始民族中盛行一种他称为“互渗律”的思维方式。简单地说,那种思维方式主要是综合,而不擅长分析。甚至完全拒绝矛盾律,就是对他们思维过程中的矛盾视而不见。 他后来又强调,不是说原始思维是“非逻辑的”。又说:“在人类中间,不存在为铜墙铁壁所隔开的两种思维形式——一种是原始逻辑的思维,另一种是逻辑思维。但是,在同一社会中,常常(也可能说始终)在同一意识中存在着不同的思维结构。”我理解布留尔的本意大概是要说,在地中海文明中,主要盛行逻辑思维,而在某些原始民族中盛行原始思维。但在地中海文文明中,某些智力低下的人群中也有原始思维出现。 布留尔视中国古代社会是一个盛行原始思维的民族。我在某种程度上赞成布留尔的结论。 《原始思维》一书在欧洲的影响巨大,但在北美,该书名声好像没有欧洲那么大。 现代研究人类学或心理学的专家对布留尔的理论是如何看待的,我没有时间去详究。 这里我不是去谈论布留尔的主要结论及根据,而是扯一点他引用的资料,但我作和他不一样的结论。 布留尔说: 那些在不文明民族的思维中占如此重要地位的前关联、前知觉、前判断根本不要求逻辑活动;它们只不过依靠记忆来实现,因此,我们应当指望原始人的记忆有非常高度的发展。……。斯宾塞和纪林在谈到澳大利亚土著居民时说:“他们的记忆中许多方面都是非凡的。”“土人不但能分清每种动物和每种鸟的足印,而且在查看了什么兽穴以后,能立刻按照最新足印的走向告诉你这里有没有动物……,听起来也许奇怪,土人能认出他的每个熟人的足迹。”……。格莱告诉我们三个窃贼是根据他们的足印被发现的。“我遇见了一个聪明的主人,名字叫莫耶-艾-南,他陪我去看了那块马铃薯被窃的菜园。他发现那里有三个土人的足印。他运用着根据足印判断是谁走过的技能,告诉我这三个小偷是某土人的两个妻子和一个名叫达尔-贝—安的小孩。”使埃尔感到震惊的是,土人们“对他们居住的那个地区的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下过阵雨以后,他们清楚地知道在什么山岩石可能留下一点儿水,在哪个坑里水留存得最久,……,如果头天晚上降临大露,他们知道什么地方草长得最高,他们可以从那里采到最多的露水,……” 在原始人那里高度发展的这种记忆力是一个特别出色的形式,乃是能够记住他们走过的地方的地形的最微小的细节,能够怀着使欧洲人震惊的信心准确地记住回路。在北美印第安人那里,这地形记忆“近乎一种奇迹;他们只要在什么地方待过一次,就足可永远准确地记住它。不管多么大多么难通过的森林,只要他们判定了方向,就能穿行过去而不致迷路。 ……,查理漥倾向于认为这是天生的能力。“他们生来就有这种天赋;这根本不是他们观察或者长期习惯的结果;即使从来还没有走出过自己村庄的孩子也像那些走遍全国的人一样满有把握地走着。”像澳大利亚土人一样,“他们拥有一种能知道是否有人走过某个地方的惊人能力。他们能在矮草地上,在硬土地上,甚至在石头上发现足印,而且按照足印的形状,按照它们的走向,按照它们彼此间的距离,分辨出各种部族的人的足迹,而且分辨出是男是女。”“安东尼奥(一个巴卡伊利人的名字)一切都看了,听了,在自己的记忆中积聚了一些最不重要的细节,他靠这些地形特征的帮助,表现力文明人叫做方向感的那种能力。如果我不是通过许多次的询问证实了这一点,我未必能相信有谁在单调的河上旅行过一次就能够不要文字记载而对流域的各种特点知道得这样详尽无遗。安东尼奥不但正确地记住一切河湾,而且每次当我问到他时,他都能正确地告诉我到某个地点以前还有多少河湾,他脑子里有这河流的一地图;或者更正确地说,他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按顺序保持住了若干表面看来不重要的事实,例如,这里是树,那里放了一枪,更远地点有些蜜蜂,等等。” 他引用的这些例子根本无法说明这是土人有非凡的记忆力。 那些未开化的民族,他们头脑中根本不需要去记忆一些文明人要掌握的各种知识,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和他们生活密切相关的细节。这是人类把潜在的生理机能发挥到极致的一种表现。而欧洲的那些人根据自己的经验作出可笑的判断。 就是在今天,大概还有这样的人。他们是否有超常的记忆力,不难通过简单的实验来作出判断。把他们领到一块印刷版电路前,告诉他们几种元器件的名字或代号,让他们观察一次或几次电路板,让他们说出各种元件所在的具体位置。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恐怕无法记住那些古怪元件(在他们眼中是那样的)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