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瑞斯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剛剛在現在的公司上班,瑞斯和我是同組的同事,又是隔牆而坐的辦公室鄰居。
瑞斯是那種普普通通的美國人,不高不矮的個子,和他那不胖不瘦的身材,讓你在人群中一般不會注意到他。但瑞斯這人,實際上是非常熱情開朗樂於助人的。我一去上班,他就自告奮勇地把公司的情況給我介紹了個遍,像免費咖啡在什麼地方供應、辦公文具在何處存放、以及大家一般什麼時候會帶甜點來,一五一十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
與瑞斯混熟了以後,我也常常去他的辦公室串串門。瑞斯的辦公桌上乾乾淨淨,一幀他和太太親密合影的小照斜斜地放在桌子上,瑞斯的太太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戴安娜。從照片上看,戴安娜人雖然是金髮碧眼,不過看上去非常斯文,相片裡瑞斯兩口子的恩恩愛愛一目了然地刻在他們的笑容中。我和瑞斯的話題自然而然地引到他太太身上。一提起自己的太太,瑞斯雙眼放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戴安娜是一所中學的音樂老師,跟瑞斯已經結婚十多年了。他們一結婚就商量好了,不要孩子,要兩個人把自己的真情都百分之百地撒向對方,一起共度二人世界的美好時光。
瑞斯和戴安娜非常勤勞,兩個人除了自己的工作以外,還搞房地產,自己打理 出租許多小公寓;一些其它國家的高中生來美國就讀,他們兩個還在自己的家裡接待這些學生,照顧學生的起居生活,以此多搞額外收入。瑞斯和戴安娜苦幹了很多年,他們的目標是中年退休,靠房子的收入,來好好享受人生。在我的眼裡,瑞斯和戴安娜就是咱中國人說的同甘共苦、濡沫相依的恩愛夫妻。
在以後的兩年裡,瑞斯一直像一隻快樂的大鳥,每天都可以聽到他哈哈哈的朗朗笑聲。直到第三年,我還沒感覺到他有什麼變化,只是有一天去他的辦公室,發現放在桌子上那張夫妻臉貼臉的照片沒有了,當時我還傻乎乎地問他,要換新照片了嗎?只見瑞斯滿臉痛苦,憤憤地說,別提那個女人了,那是個騙子、是個婊子!我還是第一次聽美國同事這樣講話,當時就驚呆在那兒了。瑞斯也一定感覺他的情緒太出格了,揮揮手讓我坐下,開始慢慢跟我講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要回到幾個月之前。
那天是戴安娜的生日。瑞斯想,這些年來,為了能夠實現他們的目標--早日退休,戴安娜和他一直過着比較節儉的生活,每年戴安娜的生日,他也會給她買禮物,可兩人很少去高級飯店吃飯。今年,瑞斯想給戴安娜一個驚喜,他不但預先在一個不錯的飯店訂了位子,還算好戴安娜下班的時間,要去學校接她,準備兩個人一起去飯店共進他們的燭光晚宴。
瑞斯請了半天假,去花店取了他為戴安娜訂的花。早早到了戴安娜上班的學校。一進學校的停車場,瑞斯就眼睛一直在搜索戴安娜的車,他想把自己的車停在戴安娜的附近。瑞斯在停車場轉了三圈也沒有發現戴安娜的那輛豐田車。這讓他心裡好生奇怪,學校不大,只有幾十位老師,他不可能看不到戴安娜的車。瑞斯心裡開始着急,戴安娜沒說今天不上班,早上出門時,人也好好的,難道半路出了什麼事?可戴安娜也沒有打電話跟他講啊!
正在瑞斯心急如焚、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學校的樓里去問問,學校放學了,校車都來了,孩子們也出來排隊上車,一時間,學校的停車場上顯的非常熱鬧。就在這時,瑞斯一眼瞥見戴安娜也出來了,那一瞬間,瑞斯喜出望外,出了自己的車子,去迎接戴安娜。瑞斯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在戴安娜的身邊跟着一位男士,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非常親密的地交談,由於學校的停車場當時人很多,戴安娜和那位男士沒有看見瑞斯。瑞斯決定停下來,他想看看戴安娜到底把車子停在哪裡了。出乎瑞斯的預料,戴安娜和那位男士一起上了一輛不是戴安娜的車,而且兩個人一起駕車緩緩地離開了學校的停車場。一臉迷茫、百思不得其解地瑞斯,只好進了自己的車子,跟上了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