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凶杀案,当年在沈阳轰动一时,是发生在文革中期,那时我大约八、九岁。 记得是已经复课上学了。一天放学后,我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在玩跳皮筋,我们一共好像有那么六、七个孩子,当时,和我同岁的单琪也在其中。大家正玩的高兴,单琪的妹妹忽然来参加我们的游玩,而且建议我们改玩藏猫猫。已经不记得谁是那找人的一方,只知道我是那藏起来让人找的,单琪也是在那被找的一方。我没和单琪藏在一起,而是和另一个女孩一起藏了起来,可是过了半天也没人来找我们,后来,我们就回家了。 到了晚上,就听说单琪丢了,她父母和街道居民委员会的人都在到处找她。可是找了很久以后,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情形开始变的很严峻了,寻人的活动,也就给升级了。居委会开始把那天与单琪接触过的人,一个个排查,他们是想知道,谁是最后一个看到单琪的人。理所当然的,我们这伙孩子就成了重点盘查对象。 被问了半天,我就光能回答,我们几个一起玩,后来藏猫猫,后来就再也没看见单琪了,其他孩子们也几乎都是这样回答的。 这是事实,除了凶手和她的妹妹,没人再看见活着的单琪。当时,在一片混乱和紧张之下,没人想起来,要去问问她的妹妹,一直到她的母亲发现,自己的小女儿看起来也不正常。 单琪的母亲,单阿姨,在急的要发疯似地找大女儿一夜后,终于发现小女儿也惊魂未定、痴痴呆呆的样子,她开始盘问起小女儿。 单琪死的很惨,而她只有六、七岁的妹妹,几乎亲眼目睹了那场凶杀案,就更让人可怜了。 原来,单琪家有一个邻居,家里的男孩子大约有十五、六岁。那天不知道是青春勃发、还是蓄意已久,打上了单琪的坏主意。 他先让单琪的妹妹去我们那儿,讲要玩藏猫猫,把单琪给引回家。又把单琪的妹妹给支走了,然后让单琪脱衣服,单琪虽然不明白,但也不肯脱衣服,于是男孩子就来蛮的,结果单琪开始跟那个男孩子打斗,打斗时单琪开始喊,说要去跟爸爸妈妈和男孩的妈妈告状,男孩子给吓坏了,惊慌之下,竟然操起菜刀,用乱刀把单琪给砍了。 那时我们住的设计院宿舍,是一大群日本人三十年代盖的楼房,三层楼的每层之间都在地板下有一尺多高的隔层,家家屋里都有一个通口,打开木头盖子可以看到那隔层。那个男孩在把单琪砍倒之后,竟然把单琪的尸体给藏到那里面去了。 后来听说单琪被砍的很惨,而她的妹妹在给支走后不久,又回去了,看到了部分行凶过程,那妹妹也给刺激的不太正常。事件发生后,有一年多,单琪的母亲也处于极度神经错乱的状态。 这件事给当时的小朋友,包括我,很大的影响。我根本没明白那个大男孩为什么要行凶,而且有半年多,一看见家里地板上那个能通地下室的木头盖子,就非常的害怕,尤其是在天黑以后。家长们也不让我们跟不知根知底的孩子玩,更不可以跑到比较远的地方玩。 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我们那天玩的场面,和后来公安局给那个男孩判刑的会场。文革时什么都不正常,那个判刑的会场竟然是在设计院宿舍的大院,那男孩子的头发被剃的光光的,高高地站在二层楼的外走廊上,公安局让所有的老百姓站在大院的地上,男孩的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杀人犯xxx,低着头像文革其它的批斗场面一样。那个男孩好像是给判了25年的刑。 据说男孩子的妈妈,也因为愧疚和自责,变的身体非常不好。 这个事件,毁了三个孩子,和两个家庭,也在许多认识单琪的孩子心里,投下了一道阴影。 相关文章: 忆海拾贝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