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战争 怡然
(二) 田歌的名字让人常常误解,以为她有副甜蜜蜜的金嗓子,可田歌一开口,即便隔十丈远,你都听得到,底蕴十足的女中音,还有那么点瓮声瓮气。田歌说这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她妈妈是东方歌舞团的演员。遗传这东东不得了,田歌从她母亲那里传承的不只是嗓音,最重要的是气质。 她总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挂在心上。时髦的称呼是“艺术范儿”,可田歌并不精通哪门艺术。她常常自嘲,钢琴只会弹个克莱德曼,绘画只会涂抹向日葵,就对舞蹈情有独钟,却在五岁时摔了一跤,脚腕子骨折,从此妈妈再也没让她碰芭蕾舞鞋。本来她可以遵从母命,去学声乐。可小田歌骨子里充满了叛逆,每次妈妈数落她没出息,她就回敬说,“什么叫有出息?总比一辈子唱一首歌,到老了靠搔首弄姿维持生计强吧?”就这一句,碓得老太太心疼。瞧这田歌多么不懂事,哪壶水不开提哪壶,真不是个好女儿。好在妈妈并不计较,总当她还是个小孩子。 田歌最终彻底抛弃了艺术,考进了生物系,和小老鼠打起了交道。田歌戏言这叫与鼠共舞,其乐无穷。毕业分配进了机关单位,感觉跟进了迷宫,摸不清东南西北。迷宫里的人个个高深莫测,看着离你很近,感觉拒你于千里。田歌可真有点不习惯,怎么都跟高仓健似的,玩哪门子深沉呢?田歌我行我素惯了,这样假惺惺的氛围让她郁闷。 倒是应山红挺和她的胃口,至少这人不假装正经,人家那是真正经。不过田歌对应山红的感觉,有点一厢情愿,应山红可不怎么待见这个小姑娘。俩人初次打照面,应山红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小妮子怎么这么象我的女儿呢?一想起女儿,应山红就开始心绞痛。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丫头,居然孤身一人拔腿跑到深圳去,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混出个模样不回来见我,哪有这么和老妈较劲儿的呢?我哪点对不住你了?也许老伴说得对,我和小女太缺乏交流了。唉,人与人相处怎么这么难啊,连亲生女儿都和自己隔条心,何况别人呢? 应山红看着田歌脸上无忧无虑,整天笑声朗朗,心里蛮不是滋味。看她那模样,八成也是背叛老妈的主儿,哼,自己倒是爽了,代沟啊!这么一想,应山红忽然悲从中来,怎么自己这么快就老了呢?五十岁该有五十岁的心态,可应山红还不适应,她的心依旧在三十岁那里徘徊。“人老心不老”,别把这话当谏言,有时会徒然折磨人的。 妇联主任那只是应山红的一个闲职,她正儿八经的头衔是部门主任,田歌是她手下的一个小兵。好兵是要听话服管的,按这个标准,田歌绝对算不得什么好兵。以为业务好工作出色,自然就是好兵,那就错了。应山红这会儿正大伤脑筋,田歌又做了桩出格的事。 “说说看,为什么跟他去英东游泳馆?”应山红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田歌盯着她,莫名其妙,“跟谁去英东游泳馆?您找错人了吧?” “别瞒着了,人家早都跟我说了,去了还不止一次。都满城风雨了,你这还装没事人。一个姑娘家的,叫人说闲话,我听了都替你难过。告诉我,你了解他吗?你们好了多久了,到了什么程度?” “停,停,应老师,您说的他是谁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我和谁去英东游泳馆了,那是我们六人小组的业余活动,您是指这个吗?” 应山红有些恼火,心说你这个小丫头,都这会儿了,还跟我兜圈子,还不如实招来。你以为我是谁呢,稀里糊涂就能蒙混过关哪,那也太小瞧俺了。 (待续)
美国人未来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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