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获奖,是西方旨在制造“负面中国”吗? 我第一次看到《北京折叠》,是在《萌芽》杂志发布的微信消息。《萌芽》是一本意在培养发掘文学新人的文学期刊杂志。很幸运,它是郝景芳《北京折叠》这篇科幻小说的首发纸质媒体。该小说荣获第74届世界科幻大会雨果奖,自然也给《萌芽》杂志带来了殊荣。毕竟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并不奇缺,难得的却是伯乐啊。
对于郝景芳获奖,文学界褒贬不一。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北京折叠》是否是一篇典型的科幻小说。《萌芽》杂志编辑撰文评论《北京折叠》,坦言这并不是一篇典型的科幻小说。郝景芳构建了一个三重空间,将她在北京见到的阶级分化用实体化的都市折叠展现出来。第一空间、第二空间、第三空间分别代表了上流社会、中产阶级和底层民众,他们在地理上共享一座城市,却在时间上互不干预,每当一个空间的人们醒来工作生活,另两个空间就被折叠入地表,陷入沉眠。
郝景芳笔下的北京与现实中的北京太像了,如她自己所言,“在城中村,我可能接触到他们的一些生活,我并不是说想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而是展示出那种人群与人群的隔离,虽然这些人群地理上离得很近,但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实际接触,我就是想展现这样的隔离。”连郝景芳自己也承认,“实际上我不认为《北京折叠》是一篇科幻小说,我写的也根本不是一个不存在的未来。”不知道雨果奖评委们听了她这番自我评述,会做何感想。科幻小说大奖,却颁给了一部不那么典型的科幻小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嘲讽。
郝景芳对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她在剖析自己对类型文学的理解一文“类型之惑”里,讲得很清楚,她将小说空间分为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纯文学或者主流文学关心且表达现实空间,而科幻或者奇幻文学关系且表达虚拟空间。有一种文学形式“关心现实空间,但却表达虚拟空间,不那么清楚,有一种暧昧和一种模棱两可,它既不算现实也不算奇幻,或许可以称作无类型文学。”郝景芳想写的就是这种所谓的“无类型文学”。
这么一解释,世界科幻大会岂不是错点了鸳鸯,把一个科幻小说奖发给了一位自称“无类型文学”的作者。但愿这本身不是一场奇幻吧。
迄今为止,尚未读到一篇认真的文学批评文章,对《北京折叠》进行文本解读。下面这篇评论,是在智客微信读到的批评文章,我认为它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学批评,显得有些笼统武端。但总还是给了读者另一个角度,去评价《北京折叠》。
一个资深出版编辑:《北京折叠》都能获奖,西方有多么想制造“负面中国” 智客特约专栏作者麻辣烫 普通读者知道雨果奖,是因为刘慈欣的《三体》在去年获得了这个奖项。在此之前,《三体》在中国经历了一个从只在科幻迷的小圈子里流传,到被大众读者追捧,再到被娱乐资本相中而砸重金开拍电影,从而成为科幻小说界第一个超级IP的过程。因此,当2015年8月朋友圈被《三体》获得雨果奖的消息刷屏,与其说是《三体》因为雨果奖而锦上添花,不如说是雨果奖借助《三体》之名在中国狠狠火了一把。在此之前,普通读者谁关心"雨果奖"是什么东西? 我百度一下,才知道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协会”(World Science Fiction Society,简称WSFS)所颁发的奖项,为纪念“科幻杂志之父”雨果·根斯巴克(Hugo Gernsback),命名为雨果奖(好吧,原来不是写《悲惨世界》的雨果)。不得不说,这个奖项在中国的营销时间拿捏得很精准,《三体》早在2008年就出版了,并且已然在科幻迷圈子里封神已久,这个圈子实际上是很小的,“世界科幻协会”至于要到7年之后才想起要给这部作品颁奖? “雨果奖”借《三体》在中国一炮而红之后,就此搭上了中国科幻IP爆发的东风,今年又因为给另一部中国科幻作品《北京折叠》颁奖再次刷爆朋友圈。这部作品的作者郝景芳,是80后美女作家,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并且有在清华天体物理中心求学深造的经历,这为她的科幻写作打下了扎实的物理基础。80后、美女,名校出身、专业背景、国外获奖,这样的作品简直就是自带营销外挂,集齐了所有引爆眼球经济的要素,不火还有天理吗?于是我在好友推荐下火速找来读(对,网上电子版,并且无比庆幸没有去买正版书)。读完之后一脸懵逼,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篇小说为啥获奖?为啥获奖?为啥获奖? 媒体上是这样介绍这篇小说的:“虽然《北京折叠》是一部科幻作品,但其所设定的三个互相折叠的世界所映射的上流、中产和底层三个阶层却被认为有极强的现实含义。这来源于郝景芳之前在城中村居住的经验,郝景芳说,在城中村能接触到他们的生活,希望展示出那种人群与人群的隔离,在这个城市中有另外一个群体,虽然跟他们地理上很近,但都是从高级场所到高级场所,完全不会有实际接触,她就想把这种隔离展现出来。” 根据这段介绍,读者对这篇作品的初步认识应该是,第一,这是一篇小说;第二,这是一篇科幻小说;第三,这是一篇有很强现实寓意的科幻小说。如果说这篇小说很优秀,那么必须在这三个命题上同时成立。那么,实际的情况呢? 第一,这是一篇优秀的小说吗?来,把教科书上的小说三要素摆出来看看: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环境描写。我被震惊的第一点就是,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里面的人物设置简单粗暴得吓人!所有出场人物无一不是脸谱式、程式化的,每个人物被强行套上一个阶级符号:老刀--农民工,彭蠡--中产阶级跌落底层者,秦天--出身中产阶级的研究生,依言--上流社会阔太,吴闻--上流社会精英,老葛--出身底层而挤身上流社会外围圈。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每个人物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作者强行灌进设定好的代表本阶级身份的台词,什么细节描写、心理描写、行为逻辑统统不重要,照稿念词就行了。 至于故事情节,作者基本放弃了,因为作者的唯一意图就是要让老刀代表第三空间人民(也就是对应现实中的底层劳动人民)到第二、第一空间去走一遭,以突显第三空间的黑暗和无助。至于老刀去走一遭的原因?作者自然没有心情和你多说,只一句“老刀简单讲了事情的始末。从他捡到纸条瓶子,到他偷偷躲入垃圾道,到他在第二空间接到的委托,再到他的行动。他没有时间描述太多,最好马上就走。” 但是,秦天为什么会用类似“漂流瓶”这种不靠谱的方法来找一个替他秘密传递求婚信物的人?(对这个推动关键情节的信物,文中描述是“他给她做了一个项链坠,能发光的材料,透明的,玫瑰花造型”,这文笔简直可以拿小学生优秀作文奖了!)难道秦天就没想过,万一漂流瓶压根就没被人捡到呢?万一捡到的人不想冒这个险,把纸条一扔了事呢?当然,这些细节对作者希望达到的宏大与深刻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设定之后,作者就不用费口舌为读者去解释,为什么秦天会在5000万第三空间人中选中了老刀。老刀终于有理由去第一空间了,这就够了,读者关心这么多干嘛? 环境描写,最精彩的部分来了。虽然人物刻画空洞无物,虽然情节设置漫不经心,但这不能怪作者,因为作者人家根本志不在此嘛!一部小说之所以伟大深刻,不在于对人物内心的体察入微,也不在于对情节构思的巧妙精心,甚至是小学生文笔也没关系,只要直白地隐喻了社会现实的不公与黑暗面,批判了政府的低效无能,那毫无疑问就能跻身伟大深刻之列了,对吧?于是读者看到,与粗糙的人物和情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作品连篇累牍、不厌其烦地借老刀的眼睛,详细描述第三空间的破败肮脏,以及作为对比的第二、第三空间的光鲜亮丽。作者生怕读者领悟不到自己的深刻寓意,描写第三空间的字里行间恨不得把“北京城中村”几个字明写出来再用大号黑体标明。 总结:从小说三要素来看,人物、情节不及格,但环境描写浓墨重彩,虽有用力过度之嫌,但我们应该体谅作者折射现实、悲天悯人的良苦用心,如果以一篇小学生作文的标准来衡量还是算及格的。 第二,这是一篇优秀的科幻小说吗?《三体》之所以在科幻界被封神,是因为这部作品是“硬科幻”的代表,就是说,故事是立足于现有科技成果进行完备推演的可能未来生活,故事情节也依靠技术来推动和解决。既然媒体宣传上表明作者是出身清华大学物理系,又在清华天体物理中心求学深造,想必读者也会期待这是一篇科技感十足的硬科幻作品。然而结果证明这种期待实在图样图森破。 “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小说的全部背景设定完毕。剩下的部分和科幻再没有一毛钱关系。说好的天体物理知识呢?这不仅不是硬科幻,连软科幻也摸不到边,直接就是魔幻小说好吗?加一个空间折叠的背景设定,这篇"农民工老刀勇闯CBD的一天"就华丽变身成了科幻大作,还就此一举获得了不明觉厉的国际大奖,不明真相的围观吃瓜群众都惊呆了。 不过,这一切也许不能怪作者本身。据介绍,这篇小说写于2012年,最早发表在水木社区的科幻版,“仅仅用三天时间就写完了初稿”。根据这些描述,这仅仅是作者的一篇练笔之作,作者自己也没太把它当回事。直到两年后,小说才被发表在纸质媒体上,也没有引起多少关注。真正的转折发生在2015年,《三体》英文版译者刘宇昆把《北京折叠》译成英文,收录在《看不见的星球:中国当代科幻小说选集》一书中。而慧眼独具的雨果奖评委,就是在这样一本中国当代科幻小说选集中,单单挑出了这一篇。 如果说,作者只是练笔时偶尔写出了篇披着科幻马甲的政治小说,并无意以此为卖点炒作自己,那么,对于给这篇小说颁奖的评奖机构“世界科幻协会”,则可以用“别有用心”来形容了。评委不惜力压史蒂芬·金,把这个奖颁给中国一个默默无闻的科幻作者,真的是大公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的体现?或者是说,雨果奖去年借《三体》在中国火了一把,今年本着“礼尚往来”之理,友情回馈一下中国读者?否则为什么置艺术性、科幻性于不顾,公然指鹿为马,把奖颁给一篇刚够及格标准的练笔之作? 事实上,选中这本书的唯一原因,在于它隐喻了一个阶级隔离、底层挣扎的现代北京。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小说的问题不在于它隐射了这个现实,而在于全篇的主旨仅仅在于陈述这个现实,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更为关键的是,虽然小说的隐喻放在任何一个国际大都市都合适,小说改名为“纽约折叠”“伦敦折叠”“巴黎折叠”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只有当它叫《北京折叠》时才可能获奖。如果你还不清楚为什么,请读读下面这段边芹老师在《被颠覆的文明》一书中写的文字: 凡是西方视为敌人或对手的国度,被引荐的产品标准就是一个:直接或间接地维持“道德卑贱”感的作品。……在从不给中国人免费礼物的西方,中国当代文学的被引荐之路(被翻译到西方)与中国当代电影的被选择之路(被挑到所谓国际电影节)非常不幸地“有谋而合”。这个合在中国这边是被动模仿,在西方则是统治集团为了制造“负面中国”这个远大目标而有意识、有计划、有十足的耐心暗中策划的结果。只不过越到后来形成风气了,并成功搭建了道德优越感的平台,吸引了大批涌向高地的模仿者和投机者,让局外人看起来像是自然形成的。此乃导演世界至关重要的一手。 看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当我在写科幻小说吧。虽然这篇科幻小说,远比《北京折叠》更反映现实。 文章来源: 智客微信(wodezh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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