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尔勒吊桥》说起
诗坛里贺兰山、风月和冷雪三位高手都有好诗来题咏荷兰画家梵高笔下这座《阿尔勒吊桥》,俺自知功力不及,本当却步,可俺一看到这《阿尔勒吊桥》时,就想起俺们老家天津海河上的解放桥(原名“法国桥”),它们之间的容貌竟这般相似!这天涯海角之境,历史变迁之感,异域怀乡之情,令俺欲罢不能。故知不能而强为之,亦得绝句一首:
东来车马北行船,铁索皆由名利牵。
桥下临波浣衣女,良人三载未曾还。
梵高笔下的《阿尔勒吊桥》
这座小吊桥,建在法国南方小镇阿尔勒南边几公里处的运河上,就是法国那个时代一座最普通的吊桥。去过一次的再也不会去了,看梵高的画儿就行了。
细看这幅画作,构思很细密:桥上马车动感十足,前蹄扬起;水草边的洗衣妇,嬉笑浣衣,把河水荡起一圈圈儿的涟漪。画面用色鲜亮明快,基本上是湛蓝和金黄对比,河水和天空都是蓝色,桥和岸都是黄色,甚至连船,水草,还有马车都渲染成金黄。而在不同颜色的结合部很少有渐变的处理。
梵高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颇深。说起浮世绘,人们总习惯上和彩色印刷还有木刻联系在一起,其实手绘也很多。而它用色的特点正是以较多的兰和黄为主,且异色结合部也几乎没有渐变。看左边梵高的相关画作《唐吉老爹》则足见他对浮世绘的喜爱。
梵高画过的桥早在二战时被德军炸毁,现在看到的是1960年重建的。虽然它与梵高画中的桥有一些差异,如由于河岸用砖石加固,河道显得窄了一些,而且近处也看不到水草,但桥还是维持了原貌。它可以用铁索向两边吊起,开则行船,合则过车。它以前的名字叫:Pont de Langlois,后来为了纪念梵高改为:Pont Van-Gogh,即“梵高桥”。
二战新建的阿尔勒吊桥,现已改名为“梵高桥”,是当地的一个旅游景点。
说起来荷兰和日本,确是两个很独特的国家,都和海洋有不解之缘。荷兰虽不是半岛,却是海洋国家,有一半多的陆地深入海洋,一个小国,却一度成了世界十大强国之一,曾用炮舰和商船征服了不少地球上其它遥远的角落,连咱们台湾都让他们统治了三十多年,亏了郑成功把他们打跑,否则台湾还是不是咱们中国人的都很难说。还有很多早期的海洋法规,都是由荷兰人主导并在荷兰海牙形成一系列“海牙公约”。而小日本就是那几个岛,是真正的海洋国家了。看那地图形状,俺觉得就像一只畸形的怪蛇。现在这蛇的信子(北方四岛)被俄国人抓住了,蛇尾巴(琉球群岛)本来是咱中国的,可蒋公在战胜时没想着要回来。要是蛇尾还在咱中国人里多好?则它头尾被制,哪有反啮之力?这小日本子当年明治维新后,甲午一战,毁灭满清整个北洋水师,占了咱台湾。二战开始,就更狂了:整个亚洲这一圈都被它占领过:库页岛、半个中国、朝鲜、越南、菲律宾,新加坡、印尼,文莱、马来西亚、中国香港和澳门、中国台湾省、关岛、塞班岛。无奈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俯首投降,缩回本岛。
有趣地是,荷兰日本这两个国家虽一西一东,却遥相呼应。大多数国家的医学解剖词汇都是拉丁语,而小日本的解剖词汇则大部分是荷兰语;反过来,没有哪个国家认真学浮世绘且有成就,荷兰的大画家梵高偏要学,而且名声卓著。日本的保险公司安田,不惜花4000万美元的天价拍卖到梵高的《向日葵》,说是崇拜梵高,其实也有间接炫耀他们的浮世绘的意味。大家都知道小日本儿最推崇咱们中国书圣王羲之的书法,举国都学着写,日本儿童集合起来趴草场上比赛书法的场景常见诸报端。无奈小日本子们不光腿儿罗圈儿,手也罗圈儿,握不好笔啊,只好采取握钢笔的法子,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呵呵。日本人常想跟咱们中国比划书法,猜咋样?连中国的哈日派们都笑了。啥?跟俺们中国人比书法?你们还在育红班呢。
荷兰人都有股子逆劲儿,由梵高之割耳朵可见一斑。荷兰语本来与德国北方汉诺威,汉堡,不莱梅一带的“低地德语”有极深的血缘关系,如低地的德国人都能听懂荷兰语,而荷兰人基本上都能说德语,如俺这“二把刀”德语就是自然会的。但是:你要敢跟荷兰人说“荷兰语就是德国的低地德语”,他可能会跟你翻脸的。
如前面所言,俺每看到《阿尔勒吊桥》总想起俺们老家天津的解放桥,原名是“万国桥”,老市民都称它为“法国桥”,它是1927根据法国设计建成的横跨天津海河的铁桥。它有双叶立转开启式的全钢结构,长97.64米,宽19.50米,桥身分3孔,中孔可以像“阿尔勒吊桥”那样向上扬起打开,当然不是靠拉铁索,而靠电动机械制动。合则走车,开则过船,“万国桥下过大船”,曾经是旧岁月里的海河一景。
1927年天津海河上的“法国桥”(现已改名为“解放桥”)
近年居然有人考证出该桥的设计出自法国建筑设计大师居斯塔夫·埃菲尔之手!真难以置信哪。估计是由“法国桥”这个俗名,想起过桥往南就是法租界这个历史,再因这桥浑身上下都是钢铁想起法国的埃菲尔铁塔,最后由塔想到埃菲尔。呵呵。总让人觉得有为了旅游炒作的成分。
1949年解放之后,外国船都走了,海河里一时没有大船来往,年久了,桥打不开了。少年时的俺,不知曾在这桥上走过多少回,望着海河里漂浮的月亮,俺眼前常浮想出外国轮船的轮廓,心也常常飞出国度之外的世界,总在想像塞纳河上的桥是否也这模样儿?
当俺被忽然悲哀命运一下子投入云际,又坠落到一个开始非常陌生而今又熟视无睹的异国,怀想的却常常是故乡的河,故乡的桥,猜想着它们都变成啥样儿了。
变了,果然变了,海河上的解放桥也变了。近年有钱了,开始重新维修,以为会锈蚀不堪,谁知那年月的钢铁比现今的还结实,一切完好如初。桥,又能高高地打开了。然而却无船可过,因为下游还建了很多不中不洋的桥,没有一个是能打开的。于是一条不能再进大船的河,顿时丧失了精神!没有了异域的轮船,使城市的想象变白,好像那蛛网般的大街小巷也毫不神秘了。
现在横跨海河两岸的解放桥(1949年以前俗称为“法国桥”)
这座桥解放桥既是八国联军侵略咱们中国的象征,也是中国人终于站起来的见证。它真正成了属于咱们中国人的桥。现在走在它上面,年轻时的那种怒发冲冠,誓斩洋人的热血早变成了心底的沉淀,继之而生的则是自强自立的激情。
|